蓮花狀多肉剩下八片葉瓣,翠綠的根莖折斷處分泌出了一層乳白色的“果凍”, 它在覆蓋傷口,自我修復。 窗外雪白的月光撒在多肉上,其緋紅與熒藍交織的葉瓣無風也微微搖曳。 真美又好吃! 木瞳不禁期待,如果繼續用奇植栽種一起,到時候會產生怎樣的變異? 可是奇植也不是爛大街的東西,想要就能要,去找沒這麼容易吧。木瞳給多肉澆上一些水,便躺下休息。 躺在床上,木瞳下意識地伸手摸到手機,可手機信號全無。 回想過去的時候還能瞬間地去聯係家人、朋友、陌生人,可以聽到他們的聲音,看到他們的臉。 那時已經將這種便捷聯係習以為常了,不覺得是多麼了不起的橋梁,反之人與人之間的聯係越來越少,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羈絆越來越淡漠。 身處在一個互聯的時代,心卻像是處在一座孤島。 現在啊,是真的沒辦法去聯係了,是孤島上的船隻都沒了,如果以後都是這樣。 那萬物互聯的信息時代要終結了麼? 木瞳真的很想去聯係某些人,想知道他們還好嗎? 孤獨在黑暗中蔓延,讓人無處躲藏。 木瞳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索性盤坐冥想。 聽網上大神講的方法,通過冥想自己的鼻子、手、腿等等部位,去達到一個身心合一的境界後可以心靜。 如果在自視的過程中加上剛剛覺醒的念力會怎麼樣? 於是,木瞳小心翼翼地調動腦海中的念力,用念力鉆進皮膚當中。 一切出奇的順利,木瞳感覺暖洋洋的血液如同河流在奔湧,心臟充滿活力地鼓動,每一次氣息的流淌,每一處肌肉的跳動,甚至是每一個細胞的分裂,木瞳都感覺在參與其中。 這就是我啊! 生命在延續的喜悅,木瞳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木瞳繼續探索,當他在接近小腹的某一個點時,有一股吸引力將他拉扯到一片黑暗的空間! 無盡的黑暗深淵,沒有上下之分。 是那個夢裡出現過的,現在又來了。這是夢的源頭? 這種脫離現實層麵的神秘感,讓木瞳很不安,神秘代表未知。 與第一次夢裡不一樣的是,木瞳思想更加的清醒,而且他也沒有聽到哭泣聲了。 這不禁讓木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幽閉癥,然後產生了某種古怪的幻覺。 無盡黑暗中,沒有任何參考係,木瞳想逃離,卻感覺自己的念力在這片空間中受到了緊緊地束縛。 他用力掙紮,像網中魚,用盡全力地去擺脫束縛。 哐當,猶如鏡片打碎了的聲音被木瞳感知。 他發現周圍出現了一個三立方米大小的白色空間。 沒有光源?木瞳想穿過這個白色空間又受到莫大的阻力。 他在這空間轉悠,發現角落一個個黑點在跳動,再靠近些觀察。 原來是半截烏黑的手指在蹦躂蹦躂!!! 我靠! 什麼情況? 木瞳如臨大敵,自己的殘指出現在這,而且宛如被賦予了生命,在跳動。 究竟是誰在主導這一切? 那截殘指繼續蹦躂,蹦到了木瞳的身上。木瞳急忙後退,但殘指瞬間又出現在他身上。 避無可避! 木瞳質問道:“你是誰?” “你究竟要乾嘛?” 殘指依舊在木瞳身上蹦躂,沒有回應。 木瞳見它也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轉而想到,殘指能出現在這,或許它有離開的辦法。 “算了,你是我身上的肉,別的我不想知道,你能不能帶我離開這裡? 話音剛落,那截殘指跳到木瞳手中,空間扭曲,木瞳的念頭又回到自己腦海。 他驚奇地睜開眼睛,已經到了現實世界! 他攤開手心,是截殘指。 殘指繼續蹦躂,它跳到木瞳的右手食指的斷口處,兩者竟然融合了。 一瞬間,木瞳心中有種感應,他擁有了體內空間的進出權限! 同時木瞳不敢相信自己的手還能復原,要知道之前全身傷疤都痊愈,也不能斷肢重生。 本以為注定要手殘了,沒想到手指還能復原! 他握了握手掌,手指彎曲很流暢,就是黑色膚色顯得突兀。 “總比沒有好吧。” 木瞳心裡挺滿足的。 沒過十秒,那截手指不受控製的扭動起來,像拔蘿卜似的,蹦躂出來。 “……” 一蹦一跳的,全然不顧木瞳失而復得又得而復失的感受。 殘指跳到木床上,木床直接消失,木瞳一屁股坐到地板上了。 ??? 然後在他懵逼的注視下,殘指跳到書本上,書本沒了,跳到碗裡,碗沒了,跳到手機上,手機沒了……木瞳能感應到那些東西都掉落到體內空間去了。 我嘞個去,這是強盜啊! 木瞳連忙去追趕殘指,殘指在房間裡躲閃騰挪,好似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樂在其中。 結果木瞳沒追到殘指,房間也空蕩蕩了,真是家徒四壁。 最後殘指停留在多肉上蹦躂,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似乎是大發善心,給木瞳留了個獨苗。 “啵!” 殘指彎曲蓄力跳向木瞳,消失不見。 搶完就跑?吃我手指住我身體裡就算了,還抄我的家!! 不能忍! 木瞳坐下,調用念力追進體內空間。 白色空間內家具雜物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而殘指正在翻動手機裡的相冊,對著個熊貓照片蹦躂蹦躂。 這讓木瞳愣了一下,殘指裡的生命就像一個稚嫩的小孩,一個乾凈幼稚的靈魂,或許它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家? 空白的世界裡,它是想要一個豐富多彩的家。 家…… 這個字像一道電流擊中了木瞳的心房。 今天那災難來臨的一幕刻在木瞳的心中,現在又隱隱作痛。 那些脆弱的生命啊,他們在勞動,滿足或抱怨,他們在遊玩,歡笑或失望,他們也有家,他們也讓某些人失去了家…… 他默默地拿起筆和紙,坐在這片白色世界裡,寫下一封字跡歪歪扭扭的信…… 許久,木瞳收回念想,睜開眼,一個人依靠在墻根。 在他進入體內空間後,身體也會變得無知無覺了。 木瞳覺得這樣很不安全,有危險來臨也沒辦法預知,看來是不能長時間呆在體內空間,或者可以想辦法把念力分成兩份。 就像用筆,左手畫圓右手畫方,同時執行兩件事,木瞳覺得有可行性。 他將念力展開,空蕩蕩的房間裡,隻剩一個盆栽…… 不對,怎麼還有一隻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