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無奈,最後拿出了撒嬌大法,把肩傷的事情哄騙過去。 “別的不說,你剛才拿巨款試探他,怎麼樣?”落英跟著驕傲。 老父親笑:“要說純試探也說不上…不過他剛才那下意識的反應,還有那番話,哈哈,嗯…” 滿是贊許的眼光。 “我好像能理解,他究竟哪裡讓你動心。”老父親刮了下落英的鼻子。 “嘿!” “你這傷是不是替他掃尾平事落下的?怕我遷怒?”老父親望著落英。 “才不是…” “要是也沒關係。你若選定了人…” 官家在敲門:“老爺。” “什麼事?” “那幾家已經陸續到了大廳。小唐一家要先走…” 小唐家,就是公子昨晚去找落英說話的那家。並不姓唐。家族主要成員都在歐洲,壟斷糖果生意,故稱小“糖”。是程家產業帝國的一份子。不常回國,行事風格低調,不張揚。 “好,就來。” 落英想起他昨晚來告知的事,眉目低沉。 見父親轉身,笑臉相迎:“那這麼說,姚兵爸是核準的?” “我核準有什麼用?”父親微笑:“對你好才是最重要的。咱們這個家,外人看來攀上一步登天,可實際上…他要有與你共同未來的勇氣,才是我最看重的。我才不計較什麼出身窮富。無論你多富有都要記住,這個世界上,窮才是常態。” 這話落英從小聽了許多遍。 去送小唐家,姚兵也協同。程家大宅的院落,四處鳥語花香。小老弟朝落英擠眉弄眼,他父母在和親友們一一道別,各自商業假笑。姚兵的眼光還是不自覺聚集在他們的衣衫行頭上。一簇人,簡直就是行走的“幾百萬”。 “走的這麼急,下午準備了藤壺。”落英父親在門前庭院挽留。 “哈哈,讓英英替我們吃了吧。” 落英還未及將母親的事告知。之後父親又跟剩下的幾家連續商談續約條目的事…暫時收了心思,與姚兵安心在此度假。 那小唐家是大筆一揮簽字走人。剩下的,好像都略有挫折。 姚兵發現,落英的父親的教養方式,是刻意在女兒麵前示弱,把許多棘手的問題推過來。激起落英的勝負欲,以此挖掘潛能…而落英,也不負所望,能力越來越超前。 這個過程,可能反復推進持續了許多年,才造就今日的落英。而他,現在確實老了,但依舊是程氏家族的掌舵人。對外說一不二,對內,隻怕女兒… “走吧,去吃藤壺!”落英笑挽著姚兵手腕,在庭院裡漫步。 姚兵漫談:“哎呀,唯一一家不作妖的走了…” “哈哈,剩下的,也作不起什麼大妖來…”落英神秘一笑:“你沒發現,其實我家剩下的那些人,都不太會做生意?” “嗯?”姚兵搖搖腦袋:“這哪能看出來。” “你不是都和我那個叔叔共事過?你看他有絲毫商業頭腦?他所有心思都長在如何把錢放在一個地方不用操心,就像是春種秋收一樣,理所當然帶給他產物。而他要做的就是,雇傭幾個農民…殊不知這個世界賺錢的邏輯早就變了。隻要他們原地踏步,從前怎麼賺錢,以後就會怎麼虧錢…” 姚兵似懂非懂。 “他這樣的人在我們家族大多數。其實他們看待我也是這樣,表麵上說為我幸福,希望父親覓得佳婿,其實是拿我當家族保險箱。最好一輩子不結婚當個老姑娘替他們守財賺錢。一看到身邊有個…” 她看過來。 “有個什麼?” “有個出身貧寒,可能‘分薄’家族產業的,就警鈴大作。” 確實,姚兵一來就能感覺到這種不友善。 “想什麼呢?”落英見姚兵一直不搭話。 “嘿,我現在想,當初收購案,你爸是不是知道他拉人競標那點小心思,不想被兄弟間情誼牽絆,故意把事引到你麵前,自己充當和事佬,然後被你劈頭蓋臉教訓一頓駁回?…玩苦肉計呢?” “別扯!我那時候守在我爸身邊,眼見著他心率一點點恢復,有驚無險的!” “是啊。估計他也沒想到你罵得那麼兇,外人麵前讓他那麼下不來臺,假戲真做了唄。” “我…”落英臉紅。絲絲後怕。 熄燈,燭火。還有味道使人犯罪的香薰…姚兵五迷三道的躺在床上。眼不聚焦。 這是程落英臥室,周圍人被她特意清空了。 晚上結束頭昏腦漲的談判,落英的父親一個人疲憊坐在自己的書桌前,鬼使神差打開探視影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想看看落英睡沒睡著。結果看到兩個模糊影像,火光下女兒曼妙軀體,穿著極其性感跪坐在床麵上。 床上躺著的是姚兵,表情隔著紗帳看不清,隻聽見他半遮半掩的推脫:“大姐,你非要在這裡啊?” “那當然。家裡有落顏,不方便…” 老父親瞬間石化。關閉影像。 “老爺!”官家在外麵急叫。是因為他隨身攜帶的脈搏監測儀器探測到不正常心率。 “沒事!咳…” 管家不放心,還是走進來親自看看。以為他是被家族裡的事氣到,涉及錢不好多問:“老爺這幾天辛苦了…” “哦,我沒事。”老父親一邊說著,一邊感慨,連續拆掉了幾條連線:“桌麵上這好幾套舊東西都不用了,幫我清理掉。” “是的,老爺。” 短暫的度假結束,最後從程家大宅的時候,落英父親遞來了一條腰帶相送。姚兵想也沒想就接了。看上麵奇異的暗金LOGO,還以為是他不懂的什麼品牌,第二天就戴去了公司。結果引起轟動。 這是程家家族的標識。被他係在一條磨了邊的牛仔褲上。出門覺得冷,又隨手罩了件灰白色短款外套。 灰毛襪子,假皮鞋…這個衣品,去上層一見麵,能聽到曲秘書的磨牙聲。 他們的戀情不宣而破。曲秘書見姚兵已經被老爺接納,也不再多說。她現在心思,都在落英的肩傷上。趁著沐浴,幫她塗藥。 “沒事,不疼啦。”落英看她那麼小心翼翼:“你肯清醒過來,我都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