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河打電話沒有避著兩位學員，此時白和魚聽了這話，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 　　聽到這話，李清河也覺得事情有點棘手了。 　　現在是五月中下旬，再等下去櫻桃就開始大批成熟了，到時候如果這些櫻桃果農找不到銷路，一年就白乾了。 　　而且還不止她一家，張叔家，還有其他幾家都要麵臨困境了。 　　這種關係到好幾個家庭利益的事情，難怪陳柳這段時間都有些分心，昨天更是回家去了。 　　“……而且今年櫻桃要是賣不出去，下半年原本定好我去讀大學的事情也得耽誤下來。”陳柳的聲音已經帶有一絲哭腔。 　　“行，我知道了，我替你想想辦法，別哭。”李清河安慰道。 　　電話又回到了張叔手裡： 　　“哎，小河啊，我侄女那邊也跟你說了吧？今年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定好的經銷商全部跑了，我們這些櫻桃直接砸手裡了，你嬸子說實在不行咱們自己開車拉城裡去賣，可是這哪能賣多少……” 　　和張叔聊了幾句之後，李清河麵色難看地掛了電話。 　　“我回去跟我爸爸溝通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把這些櫻桃找到銷路。”白和魚在旁邊聽完整通電話後說道。 　　“教練，你問一下陳柳，讓她統計一下各家都有多少櫻桃？” 　　李清河編輯了一條信息發給陳柳，不一會就回復了： 　　“六家加起來差不多三十六畝地，今年產量較多，估計有十一二萬斤櫻桃。” 　　李清河將這條信息給白和魚看，她頓時倒吸一口氣： 　　“這麼多？我還想著數量少的話我們直接買下來，給集團員工當做每日水果供應，看來不行了……” 　　“這其實就算少的，他們都是小果農，各家估計都在五畝地到十畝地這樣，真正的大果農都是十畝地起步的……” 　　李清河也有些意外這個數量，但還是給白和魚解釋了一句。 　　“他們為什麼不開通網店來賣櫻桃？”餘青不懂這些，但是想到現在網絡上好多電商，於是說道。 　　這個問題李清河去年的時候問過張叔，當時張叔的回答是： 　　“櫻桃不適合長途運輸，即使限製下單區域，也會遇到客戶下單後櫻桃經過一兩天的快遞運輸，到客戶手上壞果率幾乎達到百分之五十了，投訴加上退款，再加上平臺的處罰，隻會虧得更慘。” 　　李清河將這話轉述了一遍，補充道： 　　“真要在網上銷售櫻桃，最好還是使用冷鏈運輸，但是那樣成本又會大大增加，除非本身就有合作方，但是眼下上哪找去？” 　　上午的練車結束，三個人興致都不高，草草吃了午飯之後餘青繼續打瞌睡，白和魚心不在焉地練車。 　　一直到下午，白和魚接了個電話： 　　“廖大少？今晚啊？行啊，看看去唄。” 　　掛了電話，白和魚看向李清河： 　　“教練，晚上跟我再去一趟雲嵐山唄？上次那個出五十萬獎金的廖海又喊我去。” 　　李清河無所謂地點點頭。 　　…… 　　“你他嗎一天天就知道玩那個逼車，什麼時候能有點出息？” 　　雲河市中心，三棟大廈加上地下數百家商鋪組成的商業綜合體。 　　兩邊的大廈是寫字樓，中間最高的是商業大廈，由於大部分樓層的層高都是五米朝上，個別層的層高甚至達到了七八米高，因此層數並不多，地上隻有十七層。 　　此時的十七層，一座巨大的落地窗辦公室內，廖海剛放下電話就被父親一頓劈頭蓋臉地罵。 　　廖海有些委屈，自己黃賭毒樣樣不沾，無非就愛跟一群小富們玩玩車，而且除了白和魚那小丫頭以外都有駕照，也沒闖過禍，但在他父親眼裡屬實是不務正業。 　　“人家雲天集團的那個小丫頭，叫什麼來著？”廖父見兒子的樣子就來氣，忍不住搬出別人家的孩子來對比，一時激動忘了名字。 　　“白和魚。”廖海好心提醒道。 　　“哦，白和魚，那孩子今年才十九歲吧？我聽老白說去年就拿到了MBA的碩士學位證書，再看看你，整天遊手好閑！” 　　廖海的好心又換來一句罵，廖父越說越氣，一巴掌拍在了紅木辦公桌上，把桌子上的茶杯都拍得跳了起來。 　　“乖乖，這得使多大的勁啊。”廖海脖子一縮。 　　廖父不著痕跡地將拍桌子的手背到身後抖了抖，繼續道： 　　“從明天開始你給我哪都不要去，活動範圍僅限於這棟樓，我非得看你什麼時候能夠對家裡的事情上點心。” 　　廖海小心翼翼：“那今晚……” 　　“滾滾滾。”廖父作勢要踹，嚇得廖海倒跳兩米遠。 　　等廖海出了辦公室之後，廖父才坐在真皮沙發上犯愁。 　　公司的事業部那邊因為退貨率太高，月初剛被監管局談過話，直到現在社交媒體上還討論得火熱，公司銷售部業績一落千丈，連帶物流部門現在都開始無所事事，白發了一個月的工資了。 　　再這樣下去，物流部門就得大裁員，事業部那邊也得裁員了。 　　兒子不學無術，公司效益又不好，廖父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下兩隻手一起抖了。 　　…… 　　“那個廖海家裡是做什麼的？”李清河開著車問白和魚。 　　餘青下午練車結束後就去醫院照顧父親去了，找書苑 ｗｗw．zhaｏsｈuyuａn.cｏm 現在隻有白和魚跟他一起朝著雲嵐山出發。 　　“他家是靠網絡直播帶貨起家的，上個月剛被監管局談過話，最近他出來這麼頻繁，八成是在家裡被他爸罵慘了。”白和魚坐在副駕駛上，翹著二郎腿說道。 　　李清河看了一眼，白和魚今天穿著一條白色百褶裙，長度還不到膝蓋，忍不住問道： 　　“練車你穿裙子，不怕把腿曬黑嗎？” 　　“我腿上也塗了防曬霜呀，你聞不到嗎？”白和魚眨了眨眼睛，抬起一條腿湊近聞了聞，“很香啊。” 　　“……”李清河心想我又沒湊那麼近，怎麼可能聞得到。 　　“把腿放下去，坐車上別翹二郎腿。” 　　“哦。”白和魚乖乖把腿放下。 　　到了雲嵐山，剛下車白和魚就隱隱覺得不太對勁。 　　以前自己一來，這些人免不了要說幾句“小魚又來看車了”“隻能看，不能上手，太難受了”之類的話。 　　雖然大多是調侃，沒有誰是真正對自己抱有惡意，但是今天連這些調侃都沒了。 　　“難道是看我已經學到科目三，怕我駕照到手後血虐他們？”白和魚美滋滋地想著。 　　有小富搬過來一把折疊躺椅： 　　“小魚請坐。” 　　還有人叫了杯她最愛的奶茶，殷勤地雙手奉上。 　　白和魚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就看見廖海跑到自己旁邊，低語道： 　　“小魚，能不能跟你教練說幾句好話，我想讓他收我為徒！” 　　白和魚一口奶茶好險噴在廖海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