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槍聲響起(1 / 1)

“做啥?”狗剩問道。   他是聽清楚莫刃說話的,隻是昨天他就看清楚了鋼盔戴在死人頭上,還沾染了不少的血汙,下意識地就不想去撿這東西。   “這東西可以當鍋用!用來煮飯燒水的!打仗的時候扣在頭上可以保命。”莫刃解釋了一句。   狗剩不以為然地說道:“昨天他們也沒有保住命!再說我們也不去打仗!”   莫刃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狗剩說話的時候已經把鋼盔撿了起來,還說了一句:“城隍廟那邊還有。”   “多撿一個,我們一人一個!”莫刃實在不想跟他多說,又不得不加了一句。   狗剩嘴巴裡麵透露著不想撿鋼盔的想法,動作卻是快而堅決。   看著地上的鬼子屍體,莫刃很想告訴樊槐花:我特意避開了他們的鋼盔開槍的。   樊槐樹已經跑開了,不一會兒就撿了鋼盔回來。   莫刃一邊走一邊說道:“把鋼盔戴在頭上,這東西保護腦袋還是非常有用的。”   “這上麵有血!”狗剩嘟囔著說道。   樊槐花拿過一頂鋼盔抓起地上的泥土開始搓,誰說隻有水才能夠洗東西?   泥土用來洗鋼盔上的血汙,效果同樣杠杠的。   雖然莫刃也看不清楚到底把那些血汙搓掉沒有,反正戴上腦袋上確實沒有血腥味道了。   天空中月亮已經偏西,現在是什麼時間,三個人都不知道。   從月亮的位置估計,離天亮不會太久了。   滕縣這幾天的激戰,縣城已經被炸得破破爛爛的了。   縣長周同率領著警察隊和保安團也加入作戰,跟122師王銘章師長一起守城。   城破之後他說:“抗戰以來,隻有殉土的將領,沒有殉職的地方官,吾願開此先例!”   跳城墻自盡!作為一縣之長,他確實是開啟了抗戰以來的先例!   周同死了之後縣城暫時也沒有人來管理,打更人都沒有出來打更了。   莫刃有些急:他怕天亮得太快,被鬼子堵在路上。   這幾天川軍打得苦,打得難!   鬼子打得也不輕鬆!晚上的時候全都龜縮在臨時營地裡麵休整著。   倒是讓莫刃他們三個摸黑走在街道上並沒有遇到一個鬼子。   樊槐花是本地人,對滕縣的道路非常熟悉。   她在前麵帶路,往日繁華的街道兩全是店鋪。   現在到處都是被炸塌了的房屋,地麵鋪著的青石板也被炮彈炸出許多的大坑來。   三人就在廢墟裡麵摸索著前進,一路摸著墻根順到城墻邊,沿著倒塌的城墻缺口爬上去。   再順著這些破磚爛瓦,摸出去。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莫刃下城墻的時候,是倒退著四肢著地爬下去的。   手上不時還能夠抓到一灘血淋淋或者軟乎乎臭烘烘的東西,他知道:這些東西就是人體的一些組織。   他們有些是身體上的一塊肉,有些是人的肝或者肺,有些是腸子。   就算是沾上這些東西,也沒有讓莫刃有任何不適,反正他手腳並用地從城墻缺口爬下來後,手掌上沾染的東西又全都摸在那些碎磚爛瓦上麵了。   滕縣的護城河早就乾涸了,隻剩下寬大的壕溝,而這壕溝也被倒塌下來的城墻填了大半。   下了城墻的三個人沿著鬼子沖鋒時候整理出來的道路順利地逃到了城外。   出城後三人立刻朝西走,樊槐花說姥姥家在大塢村。   本來走北門出去是最近的路,但是從她家走北門差不多要穿越整個滕縣,怕在縣城裡麵遇到鬼子。   樊槐花跟莫刃商量之後這才選擇就近出了南門,出門之後再想辦法找路去姥姥家。   他們現在出城了,略微找了方向就往大塢村走。   走到老徐莊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了。   三個頭戴鋼盔身背步槍的人走在道路上,這種樣子隻要被鬼子看到,一定會追殺過來的。   莫刃不敢再走,指著五百米外一片林子說道:“我們去那邊躲一下!”   “好!”樊槐花心裡也在害怕,在家裡的時候她害怕。   害怕再像昨天傍晚那樣被鬼子拿弟弟威脅著讓自己脫衣服,現在她還在害怕:害怕路上遇到鬼子。   聽到莫刃說到小樹林裡麵躲一下,立刻加快速度進了林子,樊槐花看著莫刃包紮好的傷口又浸出血來了。   有些不忍地問道:“要不要解開看看?”   “不用!”莫刃感覺傷口有點痛但是並不燙,應該算是好現象!   “我的傷口怎麼樣?”三人坐在林子裡麵,無事可做,莫刃這才問道。   “大腿前後都有一個洞!屁股上麵有兩個傷口,不深!”樊槐花說道。   這些天她都在城隍廟裡幫忙,簡單的包紮還是會的。   昨天晚上把莫刃的傷口全部包紮了一下,對他的傷口十分清楚。   聽到這個介紹,莫刃放心了:“前後有洞,表示子彈已經打出去了,這樣傷口容易好。   如果子彈沒有穿出來,還得想辦法把它弄出來。”   這些符合三八式步槍的特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日本人設計的三八式步槍射程遠,威力大,穿透性強。   正是穿透性強,往往形成貫穿傷,對人體的殺傷破壞反而還差了一些。   莫刃說的話樊槐花不懂,樊槐樹也不懂,不過他願意問:“為啥多一個洞還是好事情?”   這個問題難不倒莫刃:“這是因為隻有一個洞的話,表示子彈還在肉裡麵,需要動手術把子彈取出來。   並且子彈在肉裡麵的時候還會打著轉地在肉裡麵亂竄,會讓傷勢更加嚴重。   打穿了的就不一樣了,子彈直接從身體裡麵穿過,特別是大腿這裡,隻要沒有傷到骨頭,從肉裡麵穿過,這就表示傷不重。”   樊槐樹似懂非懂地“喔”了一聲。   太陽已經從東邊山峰上升起一竹竿高的時候,樊槐花的肚咕咕叫了起來。   她站起來朝四處打量著,到處都看不到人影:“我們可以生火做飯嗎?”   莫刃指著老徐莊方向說道:“莊裡怎麼沒有人做飯?”   這麼說的時候樊槐花突然醒悟過來:“他們為什麼不做飯。”   按照村莊正常情況,太陽還沒有升起來的時候,整個村子就應該是炊煙繚繞了。   日上一竿的時候老徐莊還沒有煙火氣,隻能夠說明:   “莊裡的人可能全部逃走了!或者是不敢做飯!”樊槐花自問自答。   莫刃也認為她說得有理:“這裡離縣城太近,村裡人怕受到牽連,逃走了也是可能的!”   這句話剛剛說完遠處兩聲槍響傳來:“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