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混不算什麼有名的詩人,知道的人不多,所以趙總才會這樣說。 柯南心中暗道一聲慚愧,要不是後世的清華大學太有名,以他焚書坑儒的文化水平,也不可能知道“水木清華”這四個字出處。 趙總連連感嘆,道:“柯捕快你定是出身書香門第,怪不得家裡放了個書櫃。” 書櫃? 柯南急忙道:“啥書香門第?沒有,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趕緊否認三連。 “我啥也不懂,從來不看書,書櫃就是擺設!” 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等會兒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本《論語》換個地方。 趙總搖頭道:“我不是瞎說,是推理。試想,如果不是書香門第,怎麼會用《詩經》給柯捕快取名?伐柯,南山嘛。” 沈超帶著譏諷的語氣說道:“忘記柯南說過的嗎?猜測之後要有驗證,沒有驗證過的猜測,不能當做下一步推理的基礎。我告訴你,柯南這名字確實出自一本書,但不是《詩經》。” 趙總知道沈超看不慣他,但也知道沈超從來不說謊話,奇道:“不是詩經?那是什麼書?” 沈超道:“就不告訴你。” 趙總道:“天下書多了,我回去慢慢翻找,總能找到。就算我家藏書中找不到,文淵閣內也必有收錄。” 文淵閣相當於大明的國家圖書館,藏書十萬卷以上。 柯南暗想後世的知識大爆炸年代,書籍之豐富,是明朝人無法想象的。 藏書十萬卷,固然傲絕當世,但在後世,不要說遙遙領先,甚至都沒資格說已經站在了起點上。 沈超記得柯南提過的《霍慕思公案集》,是海內孤本,不幸遺失後,再也沒有副本,道:“找去吧,你慢慢找。” 趙總也不傻,聽這意思,知道可能是找不到了,閉口不言。 沈超老想炫耀他知道柯南名字的來歷起源,對馬大彪道:“大彪,你讀過《霍慕思公案集》嗎?” 馬大彪撓頭道:“少爺,別拿我尋開心。鬥大字不識一籮筐,拿我這名來說,馬字認識,下過象棋嘛。大字也認得,一橫一撇一捺,就這個彪字,有時候認識,有時候不認識。我這樣的,看什麼書啊!” 柯南心想馬大彪是一定要拉到自己這個偵探小團體裡的,若是他能識文斷字,將來起的作用更大了。 馬大彪不識字也不奇怪,貧苦子弟,哪兒有機會上學? 就聽馬大彪接著道:“其實當年我爹也省吃儉用,供我上了兩個月私塾。” “上過兩個月學?”柯南也忍不住了,“上過兩個月學,你連名字都認不全?” “三個字認識兩個半,也不錯了。還認識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馬大彪理直氣壯。 “那這兩個月,你得挨了多少打啊!” 沈超和趙總異口同聲地說道,接著對視一眼,竟然有一種惺惺相惜的火花在兩人中間閃爍出來。 看來當年上學的時候,這兩人都沒少挨先生的戒尺。 “就挨了一下。”馬大彪滿不在乎地說道。 “就一下?” “就一下啊。先生第二次掄起戒尺的時候,我一把搶過,哢嚓撅成兩截,然後出招,一拳就把他門牙打掉兩個。”馬大彪得意洋洋。 好吧。柯南暗想,針對馬大彪的特別希望工程計劃,已經永遠從他的腦海裡消失了。 沈超原也沒真的以為馬大彪會讀書,隻是拿這做個由頭,嘿嘿地斜眼看著趙總笑。 趙總知道大概是柯南和沈超說過名字由來,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下去,那是自取其辱,便裝傻充楞,硬生生岔開話題,問柯南:“接下來去哪兒尋訪排查?” 柯南道:“最早發現命案現場的人,證詞是最重要的。隻可惜新郎的老娘薑趙氏,傷心害怕過度,精神有些不正常了,問也問不出什麼。苦主的父母,暫時也不想見咱們。” “去木匠那吧!”柯南下了決心。 “木匠?”馬大彪沒明白過來。 “新娘腦袋被人砍了帶走,她的父母怕女兒死後也是個無頭的孤魂野鬼,找前街的唐木匠,給打造了個木頭腦袋安上,柯南估計唐木匠,去現場比咱們早,想去問問,是吧?”沈超道。 “沒錯沒錯。”柯南連連點頭。 趙總喜道:“前街唐木匠?離這不遠,一炷香時間就到!” 他爹趙知州常來順義,帶著趙總來過很多次,故而趙總自幼就對順義十分熟悉。 沈超撇嘴道:“哪用得上一炷香?一盞茶就到。要是騎上我的大紅袍,那更是眨眼就到!” 自打買了馬,沈超是成天掛在嘴邊了。 “我是瞧你身子骨弱,按你的步子算,才說一炷香的。”趙總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沈超怒道:“瞧不起誰呢,說的就跟走路比我快似的。” “當然比你快!” “沒我快!” “敢不敢比試比試?” “比就比!” 兩人邁開大步快走起來,走沒兩步,沈超開始小跑,趙總一看落後,也開始跑動追趕。 要不說競爭產生動力,兩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兩人沿著長街拚命奔跑起來。 那速度,別說博爾特蘇炳添了,大紅袍看了都得慚愧:我說沈超你跑的比我還快,你買我乾啥?以後出門是你騎我合適,還是我騎你合適? 馬大彪哈哈大笑,邁開兩條大長腿,追了過去。 柯南一看這不行啊,你們都跑了,把我落在這,我不認識路啊!誰知道前街的唐木匠住哪兒?難不成一路問過去? 沒奈何,隻得硬著頭皮,追趕上去…… === 錦衣衛鎮撫司衙門。 棉甲外套著簇新罩袍的嚴百戶,捧著一摞公文,邁步走進北鎮撫司內廳大門。 他眼圈有些發黑,柯南送他一千兩銀子後,變成了巨富。 這幾天爹媽忙著給他張羅相親娶媳婦的事。 到底是二十八歲的男子漢了,白天看姑娘,晚上不免要回味一番,睡得不太好,也是非常符合人性的。 穿過走廊,來到鎮撫使的廳堂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 走進廳堂,鎮撫使坐在桌案之後。 嚴百戶恭恭敬敬地雙手將公文放在幾案上,道:“大人要的經歷司公文,卑職已經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