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歷史的畫麵重合在每一個特定的時刻,我想,那便是傳承。 鄉間的嗩吶聲依稀不見,隱隱約約傳來幾聲清澈的嘹亮,在這個老舊的村落,紅白喜事請嗩吶匠已是常事,紅事一吹,先不管新人是否能天長地久,光這聲音就會讓人喜慶不已。而白事,隨著嗩吶聲的淒厲,那哀思也傳遍了鄉野。 一歲一年華,時光飛逝,剎那間,很多事情似乎從未發生,卻又那麼清晰可見。時光在人臉上留下道道斑駁,而長河隨著星辰日月變幻留下寂寥的飛雪,我在春天的時候眺望遠方,而時空卻未留下我的一絲痕跡。也許,我們都隻是旅人吧。 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墨然出生在古城西安,老舊的城墻下,古都的氣息隨處可見。在這裡,麵條又寬又有嚼勁,端午的龍舟在泛起的江波中飛馳,而歲末總有一場隆冬,飛舞的雪花灑落在人們的眉頭,世界仿佛一片潔白,而思念如同被包成的餃子,藏在裡麵的味道加上生活的調味,平淡,樸實,無華。在記事的時候,經常會看見街邊的小攤賣著褲帶麵,泡饃,肉夾饃。刺鼻的香氣四溢在空氣中,到處都是人間煙火,少了一番羈旅在塵世的迷茫。自古以來,民間的美食包含著很多人生哲學,蘊含於中華傳統文化之中,藏於街邊小巷,流於民間煙火。目光所及之處星辰皆為大海,抬頭低眉之處盡是南國離騷。故事並沒有開始,也沒有結尾,正如人生並沒有成功與失敗,有的,隻是太多的定義罷了。 鼓樓的鐘聲在晨昏時分響起,墨然背起行囊穿梭在大街小巷,抬頭看著天空,天空閃著微光,但在光芒之中,透著幾分霧靄。墨然嘆了一口氣,繼續背起行囊,走在大街上,眼前的古都依舊是那個古都,而我卻不是那個我。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墨然心想:“如果每天都是這樣的天氣該有多好。” “肉夾饃~好吃不貴。”吆喝聲打斷了思緒,墨然聞聲走到攤販麵前,說是聞聲,其實也是聞著香味,畢竟,這味道實在誘人。“老板,來兩個肉夾饃。”墨然付了錢便狼吞虎咽,這肉夾饃肥而不膩,廋而不柴。本應該細細品味,奈何肚子咕咕叫,也就顧不得吃相,狼吞虎咽了起來。吃完肉夾饃,墨然打開隨身攜帶的水壺,喝了一口白開水,坐在石凳上,拿出身上的報紙,仔細閱讀起來。明天天有秦腔演出,墨然看了看日期,又看了看報紙,臘月初八,天戲劇團在案板街表演秦腔,曲目《夢回長安》。 正當墨然看報紙看的入迷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訓斥:“碎慫,不好好學習將來怎麼辦,和你那沒本事的阿大一樣。墨然看著眼前被訓斥的小孩和婆姨,不免笑了起來。“我阿大怎麼了,阿大唱秦腔多威風。我以後也要學阿大一樣。”墨然聽完小孩的話,心中多了幾分敬意。“你個散片兒,學秦腔能有什麼出息,好好學習將來當個工人,你祖上就揚眉吐氣了。”那個小孩的媽媽說道。“俺以後就要學秦腔。”小孩的媽媽聽完無奈的搖了搖頭,拉著小孩往家走去。 墨然不禁想起小時候,父親教他秦腔,看到三弦”、“大胡”、“二弦”、“板胡”、“二胡”,聽到嘹亮的唱腔,經常會讓他沉醉在其中,久久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