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的天空繁星點點,一輪殘月發出黯淡的光芒。 林中一片開闊的空地駐紮著幾支行軍帳篷,旁邊的空地架著木柴燃燒的火堆。 夜已深,林中寂靜,隻有士兵走動間盔甲碰撞的聲音。 一隊士兵拿著兵戈從帳篷中鉆出,步伐整齊走向正在巡邏的兵士。 “兄弟夥,接班了。” “辛苦,我們就先去休息了。” 替換下來的士兵列隊走向自己所在的帳篷,不一會兒,又鉆出兩布衣的士兵,二人直奔黑暗的林中而去。 一揣著手放風狀士兵道:“你快著點,這黑燈瞎火的,蚊蟲多。” “還在脫褲子。”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俺們皮糙肉厚的不怕叮,好不容易輪到俺們休息,這人有三急……” 那人說話聲還在繼續,那邊光影交界處的草叢一動一動,不像被風吹的。 放風的人緊盯不放,腳尖一轉作勢就要過去:“你快著點,那邊好像有東西,我去看看。” “誒誒,你別走,等我……” 這邊話音未落,那邊已經站住腳跟,拿著根棍子戳開草叢,發現是一隻死去多時的灰狼,屍體已有幾處輕微腐爛,但卻沒發出什麼臭味,這人還想湊近點聞,卻見那“屍體”突然抬頭,白慘慘的眼珠直勾勾的。 得虧入伍多年心理素質強才壓抑下心中慌亂,見那“屍體”無多餘動作,暗道自己多心,這兩年出現的怪事兒多了,這“屍體”抬頭也不算得罕見。 剛想撤步回去,乍一聽見那邊傳來尖叫,短促細小,聽不真切,倒像被咬住喉嚨發出的氣音。 這人心裡打鼓,也不敢直接回頭,這邊還盯著他呢:“你好了沒?快過來看看。” 沒聽見回話,卻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欣喜回頭,隻見那人腦袋吊著,身體直立行走,見他回頭,腦袋緩緩又立了起來,眼珠慘白慘白,脖子破個大洞,正陰測測的裂開嘴角在那笑。 “啊——” 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就被後麵的灰狼撲上來咬斷了喉嚨。 …… 軍營,穹廬式軍帳內。 “現已進入雲陽國地界,還有月半有餘方可抵達明昭城,諸位萬不可掉以輕心啊。”上首坐一穿深色長袍、眉目威嚴的男人,“等欣悅公主入朝,我等也可功成身退。” 其左右兩側莫不點頭稱是。 其一絡腮胡大漢道:“將軍,我等一路走來未曾遇見疑難案件,百姓安居樂業,漁人怡然自得。皆說明雲陽國之主治國手段之高明,向雲陽國結親是明智之舉啊。” “善哉善哉!主上,待完成任務我們也可逗留一二。” 將軍眉頭一皺:“不可,得早日回去復命。” 一白袍老人道:“末將理解主上恐遲生變,但此次受命國主未必不希望主上多留些時日,雖說我過與雲陽國都是大國,但這雲陽國富饒祥和,男耕女織,自給自足,在這戰火紛飛的當下頗有桃花源記之感,逗留此地也可為國主多帶些情報回去。” 見將軍有被說動,白袍老人又道:“再者,欣悅公主為和親而來,意味著雲陽國有與我國交好之意。我等還得替國主多考察一下這盟友是不是猶如傳說中一樣得上天庇護、國富民強。” 眾人無不點頭稱好,話題由此轉到娛樂節目,氛圍也變得歡快起來。 時間越來越接近破曉,大半晚上沒發生什麼事,守夜的士兵也疲乏,正是戒備最鬆懈的時候。 林中步履蹣跚過來兩人,看製服是隊裡士兵,守夜士兵也沒多在意,鬆散的掃視四周。 走入亮光出才發現那兩人手臂耷拉,腦袋沒有脖子的支撐在左右晃動。 “你們哪個小隊的?” 守夜的士兵問了一句,沒得到回應,上前兩步準備查看,誰知那兩人突然發難,撲上去按倒一個最近的守夜士兵開始撕咬。 這一切發生的突然,不過須彌,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被撲倒的士兵就沒了生息。 周圍草叢浮動,一個個狼頭冒出,具是死去多時的模樣,粗略掃視發現已呈包圍之狀。 周圍的士兵方才如夢初醒,尖叫著躲避怪物的襲擊。 …… 天邊泛起白肚皮,帶著橙黃色的光芒,又轉為橙紅色的朝霞,頃刻又轉瞬即逝變成金色再淡淡褪去,天光大亮。 第一縷曙光灑在行軍帳上,乾涸的鮮血呈現黑紅之色。 林中寂靜無聲,除了一定被踐踏的草叢和斑點血跡外,再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