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茂稍微愣了半息,便感覺到地下似乎有什麼動靜,而且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從地下傳來。 遁地了! 李重茂猛的一揮刀,刺進土中。 土中沒有發出任何的響動,顯然並沒有刺中張寒時。 再去探查時,張寒時已經逃的無影無蹤了。 李重茂看向那兩名宮女,開口道:“既然張寒時逃了,你們就留下吧!” 李重茂身影猛的向前,一掌揮出,以開山斷石之力,直接打在一個女子的後背之上。 這些人,想殺了自己。 那自己也完全沒必要憐香惜玉了。 女子吐出一口血,頓時跌倒在地上,侍衛的刀立刻架在她的脖子上。 女子不會遁地之術,沒有辦法像張寒時一樣逃走,立刻被五花大綁起來。 另一名女子見狀,無心戀戰,虛晃一刀,縱身一躍,就要逃走。 “留下吧!” 李重茂掌躍起,自上而下一掌揮出,將那女子從空中,直接拍下。 第二名女子也被擒住。 就在這時,李重茂的餘光瞟見,第一名女子的銀牙一咬,立刻一股鮮血從她的嘴中流出。 頓時,女子氣絕身亡。 “快,她的嘴中有毒藥!”李重茂急忙喊道。 侍衛一聽,立刻按住該女子的雙顎,將手指伸進她的嘴中,果然取出一粒藥丸。 “王爺!” 侍衛將藥丸遞給李重茂。 李重茂拿著藥丸,看著已經死掉的宮女,不由得感慨道:“好厲害的毒藥,立刻斃命!” 李重茂感嘆的不僅僅是毒藥有多麼厲害,更是這個組織的神秘與狠辣,一旦被擒就得死。 “王爺,把她交給我,定然嚴加審訊,保管她什麼都交代出來!”一名侍衛拍著胸脯保證道。 對於這名侍衛的審訊能力,李重茂絕對相信。 但他也相信,這個宮女什麼都不會說。 想了想,李重茂說道:“不必審訊了,不要讓她逃了就可以,善待她!” “善待她?” 侍衛有些不明白,以為自己聽錯了,補充道:“王爺,她可是刺殺你的人啊!” 李重茂十分肯定的說道:“善待她!” “是!”兩名侍衛將活著的宮女押了下去。 就在這時,劉牧之走了過來。 “如何了?”李重茂問道。 在來對付張寒時之前,李重茂讓劉牧之率領其他的侍衛,監視宋璟與大軍的一舉一動。 劉牧之回答道:“沒有任何異動!” 李重茂聞言,微微的點了點頭,這就意味著,宋璟的確與張寒時是兩條線。 宋璟是明線,張寒時則是暗線。而且宋璟等人,是不知道張寒時的真正目的的。 “看來我那位皇兄,是真的不容我活在世上了!” 李重茂暗嘆一聲,李隆基比他想象的,更強大,更有心機。 “現在怎麼辦?”劉牧之問道。 李重茂想了想,說道:“有宋璟在手中,阿史那古不敢輕舉妄動。張寒時逃了,他比三千大軍可怕!” 這時,桑延也走了過來,向李重茂低聲說道:“王爺,密道已經挖通了,要不要撤?” 在有了打算抓宋璟為人質的想法後,李重茂就明白,王府一定會被圍的,因此他提前讓人挖密道。 密道的一頭在王府內,另外一頭,則是在城內的一處房舍內。 這處房舍,已經被李重茂買下,位置極為偏僻,很少有人來此。 李重茂搖了搖頭,說道:“不急,我們要等一個人。” “等一個人,誰?”桑延有些不明白。 “張寒時!” 聽到張寒時的名字,劉牧之有些吃驚的說道:“王爺,他可是要刺殺你的人,你還等他來。” 李重茂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張寒時始終是個隱患。 既然對方想殺他,若是他離開了王府,張寒時難以找到他,自然會隱藏起來。 他留在王府之中,張寒時傷好之後,自然會再來。 張寒時離開王府後,並沒有回到軍營之中,他這麼回去,定然會讓阿史那古等人對他的身份有所好奇。 若是身份被得知,又完不成任務,那麼等待他的隻有死亡。 刺殺失敗的事情,他也不敢上報,否則等來的必然是嚴懲。 找到一處隱蔽的山洞,張寒時躲了進去,服下一粒丹藥後,右肩膀上的傷,開始逐漸恢復起來。 要想痊愈,恐怕還需要數日的時間。 李重茂等人一夜未睡,王府外軍營的帥帳內,也是燈火通明。 阿史那古與另外兩名副將,正在商議。 “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阿史那古問道。 宋璟被抓,他自然就成了軍中最高的統帥。 一名副將說道:“不如我們直接沖進去,救下宋大人!” 另一名副將應喝道:“不錯,這王府院墻低矮,而且就十幾個侍衛,我們隻要有三百人,就可以輕鬆拿下王府!” 阿史那古眉頭緊鎖,開口道:“若是他們狗急跳墻,傷害了宋大人,那該如何?” 按照唐朝的軍紀,若是主將宋璟死了,則阿史那古等,不僅將會被全部處斬,而且他們的家人,也都將被流放或者淪為官奴。 兩名副將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名副將試探性的問道:“那我們要不要上報朝廷?” 聽到副將這麼說,阿史那古苦笑一聲,說道:“大軍到房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主帥被人抓了。” “且先不說此事有多丟人,朝廷知道了,也會怪罪我們。就算沒有懲罰,我們這輩子的仕途,也到頭了!” 阿史那古這麼一說,兩名副將也是沒了主意。 “將軍,那該如何?”一名副將問道。 阿史那古思索了一下,說道:“自然是要先把宋大人救出來,這李重茂的確與之前不一樣了,有勇有謀。” “黃將軍,你率軍嚴守王府各處,一粒米也不許進王府。若是有人出來,立刻抓捕。” “是!”一名副將立刻應道。 他們都是武將,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采取這種打戰時的圍困戰術。 “郭將軍,你帶人在城中四處打探一下,查明房州現在的情況。” “是!”另一名副將應道。 王府中。 那名宮女被關押的房間內,天剛亮,就有侍女端來了早點,各種美味,應有盡有。 李重茂從門口走了進來,開口道:“這裡不比京城,寒酸了一些,你湊合著吃吧!” 宮女蜷縮著坐在床上,看了一眼早點,無動於衷。 昨晚沒有死成後,她已經不想死了,每個人對生的欲望,都是極其強烈的。 當時若是死了,在那一剎那,也就死了,如今讓她有了思考的時間,就不願意死了。 李重茂盛了一碗粥,端到床邊,想要喂這宮女。 宮女將臉轉到一旁,眼神之中盡是倔強之意。 “你還是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宮女說道。 李重茂輕笑一聲,將粥放回桌上,走進宮女,直勾勾的看著她。 李重茂隻是覺得這宮女有點意思,正常人被抓,哪怕是進監牢,吃飯都是正常。 她卻抗食! 這宮女以為李重茂要對她圖謀不軌,立刻將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緊緊的拽住。 宮女年紀很小,看上去比李重茂都要小上一兩歲,長的極為秀美,放眼整個房州,無人能比。 就算是比起宮中的一些嬪妃,也絲毫不差。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也不會問你什麼!” 李重茂說完,便坐到桌子旁的凳子上,不再說話。 宮女有些放鬆了警惕,轉過頭,向李重茂問道:“你想怎麼樣?” 李重茂沒有理會她,而是端起那碗粥,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故意的吧唧嘴,發出響聲。時不時的向宮女問道:“你要不要吃點?” “不吃!” 宮女依舊十分倔強! 李重茂也不勉強,很快一個人就把所有的東西吃完,擦了擦嘴,開始看起書來。 見李重茂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宮女十分不悅的說道:“你一個王爺,沒必要親自看守我吧?再說了,一個大男人,呆在女人的閨房裡,成何體統!” “這是我的王府,我願意在哪兒就在哪兒!”李重茂不鹹不淡的說道,手裡的書都沒有放下。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趕又趕不走,宮女隻能在那裡生悶氣。 到了中午時分,侍女又送來了午飯。 李重茂照舊問了一遍宮女,在得到不吃的回答後,也沒有絲毫的客氣,自己直接吃了起來。 宮女看著李重茂狼吞虎咽,咽了咽口水,發覺李重茂看向自己後,立刻轉過臉去。 李重茂吃完後,依舊自顧自的看起書來。 到了傍晚時分,晚飯又送了過來,滿滿的擺了一桌,各種雞鴨魚肉都有。 這次李重茂沒再招呼宮女,而是自己動起筷子來,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本王知道,你是有骨氣的,不會吃飯!”李重茂說道。 飯香四溢,飄到宮女的鼻子裡。 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的宮女,此時肚子發出不爭氣的叫喚聲。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更何況一整天沒吃飯的宮女,肚子早就不聽使喚了。 在床上坐了一天,宮女也是十分的疲憊。 畢竟這種坐,不是舒服的躺著,更是一直餓著。 從床上下來,自己主動的坐到桌子旁,拿起一個饅頭,一大口咬了下去,開始吃起來。 看著如此嬌小的宮女狼吞虎咽,李重茂有些忍俊不禁,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次,宮女沒有那麼的抗拒,猶豫了一下後,把饅頭咽下去後,回答道:“李嫣然!” 李重茂聞言,問道:“你也姓李,你是皇室宗親?” 自古以來,李就是大姓,在唐朝,也並非隻有皇族姓李。民間有很多姓李的,又有很多立了功的大臣,被賜姓李。 當年,武則天是把唐高宗李治這一脈,殺的隻剩下自己的後代了。但唐高祖李淵、唐太宗李世民,以及他們的叔伯兄弟,還有不少的後代。 “嗯!”李嫣然輕輕的點了點頭。 李重茂笑道:“這麼說,我們是一家人了!” 李嫣然沒有理會李重茂的套近乎行為,而是冰冷的回了句:“關係較遠,已經出了五服!” 出了五服,基本上已經算不上近親了,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紀,也是如此。 李重茂訕訕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吃完飯後,李重茂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繼續看起書來。 很快,屋內點起了蠟燭。 “喂,你要不要這麼勤奮啊?都這麼晚了,還看書?”李嫣然十分不耐煩的說道。 “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這麼久,現在天黑也不肯走!” 李嫣然的嘴裡嘟囔著,想趕走李重茂的意味十分明顯。 “不急,還沒到睡覺的時間!”李重茂說道。 李嫣然無奈,隻能繼續待在床上發呆。 一直到很晚,李重茂才走出李嫣然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李重茂又來,做的事情,跟之前一樣。這期間,李重茂很少跟李嫣然說話。 這樣一連三天,到了第四天的夜晚,李重茂剛離開。 李嫣然趕緊關上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一轉身,不由的驚叫了一聲。 “啊!” 李嫣然迅速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生怕再發出響動。 床邊上,坐著一個人,這人正是張寒時。 聽到李重茂的腳步已經走遠,李嫣然趕緊行禮道:“見過旗使大人!” 張寒時陰陽怪氣的看著李嫣然,開口道:“這幾日,你與襄王,相處的不錯嘛,都說了些什麼?” 李嫣然如實的回答道:“沒什麼,他就問過我的姓名,別的沒有過!” “哦?這麼簡單?” 張寒時的語氣,充滿了不信。 李嫣然也有些無奈,兩人除了睡覺,在一起整整三天。說隻問過姓名,恐怕誰都不信。 偏偏,這就是事實。 “是,襄王此舉,確實怪異!” “哼!” 張寒時冷哼一聲,說道:“不要以為你是皇室宗親,就高人一等,犯了規矩,一樣得死!” “屬下不敢,屬下所說,句句屬實!”李嫣然誠惶誠恐的說道。 組織裡的規矩有多嚴,她是知道的。在被抓的那一刻,她沒有死,就已經犯了規矩。 張寒時依舊是一副不相信的麵容,問道:“那麼,你為什麼沒找機會殺了他呢?” 李嫣然趕緊解釋道:“旗使大人明鑒,襄王實力遠在屬下之上,而且屬下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收走了!” 張寒時從懷中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說道:“這裡麵裝著無色無味的毒藥,見血封喉。明天你找機會下在襄王的飯菜裡!” “你這麼做了,本旗使就相信你所說!” 李嫣然接過毒藥,說道:“旗使大人放心,屬下定然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