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復仇(1)(1 / 1)

陳先生說的鏗鏘有力,可眉眼中流露出來的情緒,卻是恐懼大於親情。   “是真心為了女兒能入土為安?”我冷哼,我看是為了自己的小命吧!   陳小姐那一擊沖擊不小,陳先生現在還能開口說話。   不過是因為陳小姐看在是親人的麵子上,緩解了陳先生下降的力道。   說到底,陳先生還是陳小姐的父親,有血脈連著。   不然,從陽臺上摔下來的那一瞬,陳先生就得見閻王。   收回眸底的冷意,我將視線落在隔壁床上陪護的陳太太。   從我跟老李進門到現在,她就一句話都沒說,顴骨高聳,眼窩含水,不是妖孽就是賤。   在我看向她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在眼窩轉動,不像是看周圍環境,反倒是,像在琢磨什麼事情。   果然,下一秒,於悅就開口了,她扭扭捏捏的走到我麵前,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好半響,才吞吞吐吐的問我。   “能不能徹底讓陳鑫消失。”   陳鑫,突然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我有一瞬愣神,反應過來,才知道於悅說的是陳小姐。   心底的惡寒一掃而過,我一反常態,冷笑。   “陳太太的意思,是想我將陳小姐的魂體殲滅?”   隻有這樣,才能達到徹底消失的目的不是?   被我這麼直白的回應擊了一下,於悅本能回頭去看床上的陳先生。   看對方沒什麼反應,才繼續白著臉解釋,“也不是,大師你也把我想的太壞了,怎麼說,我也是陳鑫的小姨。”   “小姨,哼!”   我剛要說什麼,就聽身後的老李冷哼一聲。   於悅被他這一哼,描繪精致的臉上劃過一抹尷尬。   陳先生看氣氛不對,才連忙開口打破僵局。   “大師,鑫鑫是我女兒,再怎麼說,打斷骨頭連著筋,我怎麼會讓她徹底消失呢。”   說完,暼了於悅一眼,於悅被他瞪的麵色漲紅,張了好幾次嘴,終究還是沒辯解出來。   老李的麵色好看了幾分,但依舊冷著臉。   陳先生掩飾性的輕咳了幾聲,拿出手機分別給我和老李掃了五萬。   “說到做到,說好的五萬,就是五萬。”   許是沒想到給這麼多,於悅猛地站了起來,想說什麼,就又被陳先生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有些不悅,哼哼唧唧鬧了幾聲,看沒人理,乾脆背過身去。   陳先生收回視線,冷眼暼了門口一眼。   輕嘆,“我現在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讓鑫陳鑫的屍盡早入土為安。”   “放在別墅裡,終究不是個事兒。”   確實,屍臭不同於動物屍體,十天半月散不乾凈,那麼大一套別墅,少說也值個幾千萬。   要就這麼不住了,怪可惜的。   我點點頭,跟老李從病房裡出來,走到普通病房的過道裡,突然一股冷風從身前掠過。   老李頓下走路的動作,凝神望向我。   我沒搭理他,率先推門走了進去。   被截肢後的司機躺在床上,純白的床單襯的他那張臉更加森白。   其實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你幫過陳鑫,她應該感謝你才對,怎麼會對你痛下死手?”   站在病床邊。我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陪護在床邊的女人下意識抬頭,削蘋果的手頓了頓,也轉過頭來看司機。   許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問,司機問了問,繼而苦澀輕笑。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大師。”   他垂下的視線落在被截的腿上,聲音很輕。   “我有個女兒,十三歲,才十三歲,就得了腦炎,這種病,需要很多錢…”   說到錢,司機眼神暗了暗,掃向窗外。   “太太說,可以幫我,隻要…我將小姐的動向都告訴她。”   其實,那天小姐不是偷跑,而是被於悅放走的。   因為於悅用陳小姐吊她,說杜林來找她,在距離三百米外的路上被陳先生派的手下打了。   在陳先生眼中,杜林就是那個坑騙他女兒的人,所以看到杜林,就下死手。   陳小姐擔心陳先生那些手下會下死手,所以在聽到杜林來找她時,跑了出去。   但其實,陳先生不知道,小姐私奔,包括在學校叛逆欺負同學。   都隻是於悅造謠,事實上,因為沒有媽媽,陳小姐從小就被學校同學欺負,罵她是野孩子。   她氣不過,才反抗,也就那一次,就被於悅拿來大肆張揚。   以至陳鑫不管在哪家學校上學,都被於悅事先“提醒”校長老師,陳鑫有欺負同學逃學的前科。   跟杜林在一起,陳鑫也不過是因為在杜林身上確實感受到了溫暖。   所以,陳鑫會恨他,司機也並不意外,隻是沒想到,代價這麼大,損失一條腿。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司機勾勾苦澀的嘴角,我發現,在他說完這些後,原本停留在他印堂上的黑線莫名沒了。   老李與我對視一眼,好半響長嘆一聲,走到椅子上坐下,不再出聲。   剛才在過道,掠過去的冷風是陳小姐。   醫院陰氣重,她魂體受損,很適合在這裡呆。   況且,陳先生於悅都在這兒。   想到早上陳鑫說的話,我大概知道她說的“餘下的她來處理什麼意思了。”   晚上,我按照陳先生的意思,跟老李來到放屍的別墅裡。   進門後,原本圍在綠蘿周邊的鬼魂立馬一擁而散。   我倆徑直來到樓上,將屍體都拚湊回去後,用一塊兒黑布遮著下樓。   沒有了陳鑫的怨念,屍體輕了不少,很輕鬆便出了門。   出來後,老李將屍體包好放在殯葬車後麵。   殯葬車很快來到“殯儀館。”殯葬場的看門工人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頭發花白,佝僂著背。   看到大晚上還有人送屍體來,有些不悅。   罵罵咧咧幾句,打開焚屍間房的隔間,“出來後記得鎖門。”   我暼了一眼掛在門上的鎖,純銅做的,震屍。   這殯葬場裡的東西都有講究,一般鐵器做的非但震不住屍,還容易炸。   老李將屍體丟到焚屍爐後,便垂下頭,閉著眼睛念起了金剛咒。   我站在旁邊,一直到他念完,才走過去,在焚完屍身的爐子底下。   滾落出一顆鮮紅圓潤的珠子,手摸上去,冰涼徹骨,是陳鑫的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