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宏宇的腳抖的越來越厲害。 “真丟臉啊!怎麼怕成這幅德行!”他按住自己的心跳,用力踩著地麵控製自己。 “不!這不是我的腳在抖,而是地麵在他媽的抖啊。這是怎麼回事兒?” 他們四人不約而同背靠背聚在了一起。 突然,從密林中快速飛奔過來兩條黑線,那黑線開始變粗、變近,像是兩條電線桿一樣粗的柱子在奔跑,柱子上橫豎交錯的紋路活像麻袋。 “艸!跑啊!見鬼了!”田宏宇大聲喊,他一隻手拎起田茶,另一隻手拎起樂書,朝著劉唱就是一腳。 緊接著他試圖從兩根行將靠近的柱子中間穿過去。 正當他以為可以脫離危險時,腳下卻被凸起的藍色三棱異物拌了個跟頭,三人瞬間被甩了出去。 而此刻的劉唱已順利從兩柱之間跑出10米。 “快看頭頂!好大的一隻鳥!”劉唱高喊,他仰著頭,嘴張的老圓。 大家齊抬頭,密匝匝的葉子上方似有一橢圓形的白色異物正在向下墜落,打落的葉子糊了三人一臉,他們在吃驚中連滾帶爬地逃出白色異物的籠罩範圍。 還沒等三人站穩,那異物已豁然在眼前。 一雙巨眼在離他們10厘米不到的位置,它凝視著四人的臉。 四人驚恐萬分,停止呼吸。 “太近啦!站遠一點吧,就算是吃人的東西,也至少讓我看清楚!後退啊!你踩到我的腳了小子!” 田宏宇佯裝鎮定,用雙手擋住身後的三個孩子,示意大家小心後退了幾步,玩笑話暫時緩解了其他三人的恐懼,實際上他自己後背已經嚇出白毛汗了。 這時再看,這龐大的鳥伸著長脖子,頭頂一簇黑色的羽毛輕輕抖動,它歪著頭,側著黑悠悠的大眼睛忽地又湊了過來,那長長的尖喙放的低低的,它發出一聲長嘯,四人的嘴都被這一聲長嘯刮變了形,差點被吹出半米遠。 然而,這大鳥看大家踉蹌摔倒的樣子,好像很是抱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垂下頭,將長喙輕輕插到鬆軟的草地裡,它眨著眼睛,發出呢喃聲。 “叔叔,這是一隻丹頂鶴!”樂書大喊,他伸手去碰那鳥眼睛上方的一撮黑毛。 那大鳥低頭用頭頂輕輕蹭了一下他的手,很快又用長喙對著他的手一陣連嘬,痛的樂書急忙縮手跑了出去。 “丹頂鶴的腳掌是藍色的嗎?我覺得你說錯了。”劉唱指著草地上白色身體下麵那兩張湛藍色的腳掌。 “啊!我是被這雙藍腳拌倒了啊!扯淡!你見過這麼大的丹頂鶴嗎?這尼瑪就是場夢!”他邊說邊用手摸索著包裡的斧頭。 那大鳥的眼睛突然巡視田宏宇,隨即用它的長喙迅速從草中抽出,它撥開田宏宇的背包,撥弄他的手,將他的手嘬的生疼,很快,那長喙隻輕輕一甩,就將田宏宇剛剛握住的斧頭扔進林子深處。 “我去!好了好了!我不動,我不動,您悉聽尊便!”田宏宇閉嘴雙手高高舉起擺出一副要投降的姿勢。 那大鳥低下頭,抖動著白色的羽毛在他們身邊臥了下來,它用一側的眼睛凝視著田茶,發出奇怪的音調,又用頭輕輕頂田茶的臉,再次發出奇怪的音調。 這時雪山鬆鼠從田茶身上跳下來,一下子跳到大鳥頭上,大鳥嚇了一跳,撲騰著翅膀在原地抖動長脖子。 過了一會兒,雪山鬆鼠已然坐穩在它背上,這大鳥猶疑地站了起來,她的身體穿過密密匝匝的樹冠,兩條擎天黑柱子帶著一雙藍色的三趾大腳前後踱著,隨後,它們向著河流的方向移動了過去。 他們看到那兩條黑柱子越來越遠,藍色大腳掌撲騰地極其滑稽,它的身體漸漸顯現,它像一隻巨大的白色的遊船浮在河麵上,不一會功夫變成一個白點,消失在河岸的對麵。 “看樣子這家夥跑到對岸去了!真奇怪啊!這世界還是我認識的世界嗎?我做夢呢吧!早知道,真該多帶幾個人來我夢裡啊!”田宏宇望著遠方掐著自己的大腿喃喃自語。 還未等他回過神來,遠處一個白點迅速變大,漸漸凸顯出那大鳥白色的,顯得有些滑稽的胖乎乎的圓的船的模樣,很快,兩條黑色細線露出河麵,細線載著白色身體飛奔而來,倏地一下,在四人眼前便隻能看到兩條巨高、巨大的黑線。 “又來!怎麼又來!靠!站遠點啊孩子們,小心它一屁股坐在你們身上。” 說罷他攬住幾個孩子迅速倒退了幾米,那鳥已重重地臥了下來,側眼凝視四人,發出呢喃叫聲。 “它好像是來幫我們的。多吉過河了,我們可以騎在它背上過河,它是來帶我們過河的!”田茶吃驚地反應過來,她大喊。 “你能不能閉上烏鴉嘴!小孩子的餿主意常常會闖大禍,最後要大人來幫忙擦屁股,你闖的禍已經夠多了!那就他媽的是個怪物,在我夢裡的怪物,我真是受夠了,快點醒來吧!”田宏宇背過臉去罵罵咧咧,他再次扇自己耳光,希望自己從這一切不可能中清醒過來。 臉好疼,怎麼還在原地,轉身再看時,三個孩子已經依次爬上巨鳥的頭,他們尋找著身體的平衡,想要找到舒服的姿勢坐下來。 “喂!這算什麼!你們這幫小屁孩,要把我一人丟在這裡嗎?快下來!不要再繼續冒險啦!我尼瑪真倒黴!我的這個夢,到底他媽的什麼時候醒來!有完沒完了?是夢!對啊!既然是夢有什麼好怕的,在夢裡,我還能讓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嚇成這樣?太尼瑪慫了。走你!我來啦!” 說罷他使出全身力氣撲向大鳥的後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誰成想他動作太大,竟讓受驚的大鳥踢了一腳,彈出三米之外。 “小叔!”田茶驚呼。 她不顧一切迅速從大鳥身上滑了下來,撲向受傷的田宏宇,而受驚憤怒的大鳥正在用那長喙攻擊田宏宇的雙腿,疼的他在原地憤怒地用拳頭還擊。 田茶沖過去緊緊抱住田宏宇。 那鳥恢復了平靜,它側過眼睛低下頭靜靜看了看田茶那泛紅的眼睛。輕輕抖了抖羽毛,將背上兩個孩子顛的不敢做聲。 下一秒,它用那長喙輕輕銜了銜田宏宇的衣領,褲腿,最後它找準田宏宇的腰帶,輕輕一提,就將其提到了半米的空中,似乎想要將其甩開。 “不要傷害我小叔!求你!不要傷害我小叔!”田茶皺起眉頭,她卯足力氣高高蹦起來,她一把抱住小叔的脖子,將他緊緊摟住。 那鳥頭頓時停住,在遲疑了半分鐘左右的時間它一動不動,緊接著,它開始輕輕抬起長喙,轉過頭顱用那長長的喙將二人放到兩個男孩旁邊。 它眨了眨呆萌的眼睛凝視著後背,隨後緩緩站了起來,麵向大河。 四人在鳥背上用力保持平衡,可突然的上升讓他們感到心臟突如其來的壓力,失重讓他們眩暈。 當他們睜開眼環顧四周時,發現自己在河的中央,這大鳥在水中行走穩如郵輪,那雙三趾腳掌將河水劃出白色的泡沫。 他們很快便到達河的中央,距離對岸還有一小段距離,他們看到站在河對岸抱著雙臂張望的小小雪山鬆鼠。 內心充滿了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