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把趙飛龍留在了外麵，總是需要人接應的。 　　張妍看見了雪盈，一種天生的敵對感油然而生。肖瀚天對此卻無可奈何，這些事好像和他完全沒有關係。 　　老頭的住處是一個茅屋，有點返璞歸真的感覺。這裡也不會下雨，住處什麼樣其實不重要。 　　他目光渾濁，但是肖瀚天也不敢小看他，雖然在少族長的眼裡，他就是個劃道的，可是肖智知道，世世代代可以把一件事做好的，無一不是隱世大能，說不好就是個扮豬吃老虎之類。 　　“這位貴客，不知一定要看我族典籍，有什麼目的？”老人嗓音低沉：“是不是要確定一下您要找的是不是我族之人？” 　　肖瀚天不疑有他，直接坐到了唯一的一張桌子前麵，笑道：“我並非對你族感興趣，你族在外界歷史上也有記載，隻不過在洞中這百年外界一無所知罷了。” 　　張妍則是感興趣的四處看看，在她眼裡，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新鮮，對她之前的研究都有啟發。 　　老人捧出幾個卷軸，散落的放在桌子上，好像對這個不是太重視的樣子。 　　在肖瀚天去拿卷軸的時候，老人一個反手，肖瀚天本能的一撥，卻直接被老人壓在了桌子上，老人的袖子裡露出了匕首的一小尖。 　　張妍驚叫一聲，上來想扳老人的手，卻被肖瀚天的眼神製止。 　　“我對你族，殊無惡意，願你信我。”說罷直視老人的眼睛，又道：“在外的朋友，有一人滅一族的實力。” 　　也是大意了，也沒想到老人有此身手，大感意外之餘，又對老人產生了興趣。 　　老人鬆開了手，退後一步，還是警惕了看了看肖瀚天，朗聲道：“願你言而有信。” 　　張妍翻開卷軸開始查看，肖瀚天也隨手拿起了一個卷軸，看似不經意問道：“老丈能否告知姓名？” 　　“想記住我的姓名之後回來復仇？我豈會畏懼你這等宵小之輩，老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陳子惜忠。”老人說的慷慨激昂。 　　“想必老丈祖上也非碌碌無名之輩吧。”肖瀚天把目光集中在一個卷軸上，上麵赫然有手繪的一個巨大的雕塑，裡米特人。 　　“家祖陳子壯，雖當時陳家子弟年齡尚幼，不知家祖最後歸於何處，未及收斂家祖遺骨，深以為憾。”老人有些黯然。 　　“老根曾願死，誓不放春花。果然是忠良之後。”張妍結過話頭，不由贊道：“不過，當時卻未必收斂英雄遺骨，隻留衣冠做塚。” 　　“有吾祖之信？”老人有些激動：“吾祖後來如何？” 　　肖瀚天對歷史雖然談不上一無所知，但也是棒槌一個。這時候張妍的重要性就顯露出來了。 　　“未能力挽狂瀾，終究是堅貞不屈了。”張妍此刻情緒也有些低落，英雄遲暮有很多原因，有的時候，歷史的車輪向前走的時候，個人的力量怎麼攔得住。 　　“這……哎，終究是沒有抗擊了天命。”老人一拍手，坐在了門檻上。 　　“老丈也不必懊惱，雖未達目的，可是終究死得其所，也名流了青史，四百年外界，依然有流傳之名聲，便是證據。”張妍也不顧逾越，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說罷張妍對肖瀚天使了使眼色，卷軸都已看完，但是很多事不能在這裡說，想是出去再溝通。肖瀚天會意，對老人一拱手，道：“多謝老丈解惑，我等定當履行承諾，盡力帶你等族人重見天日。” 　　“既是與吾祖同心，想來必是重信守諾之輩，不過老朽有一句話想問，不知可否回答？”老人也站了起來，佝僂的身子好像也直了起來，眼睛裡也有了光，想來是得知祖上未做愧對祖先之事，心結放開所致。 　　肖瀚天不知道老人要問什麼，但是話已說到此處，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以回答的事，就點了點頭。 　　“老朽之孫媳婦，已孕育兩胎，皆不理想，長相與他人迥異，言語不利，頭腦不清，如今外界可有醫治之法？” 　　原來是這個。肖瀚天本想這件事，隻要這種族出去了，國家不會不接受，過段時間和外界通婚，天然就能解決。但是沒想到老人對後代的重視，這就問了出來，但是還不是說這件事的時機，本待給張妍使個眼色，出去再說。 　　張妍看老人可憐，也近風燭殘年，一時母性泛濫，嘴一時快，便說了出來：“老丈，此事並非是病，而在於你族血統相近，同性，同族適婚，導致出現天生缺陷，也是幾百年來沒有外人的緣故。” 　　老人雙眼圓瞪：“原來如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原來如此。” 　　“此病可有辦法？”一個低沉的女聲進入耳朵。肖瀚天有些不安，節外生技了。 　　“沒有辦法，可找血統相遠之人重新生育便可。”張妍還是心大，也是久在溫室，雖刁蠻，對人性還是了解太少。 　　少族長原來是路過，偶然聽見幾個人說話，不由得問了一句，隻見她眼神閃爍，不知道想的是什麼。 　　肖瀚天拉了一把張妍，咬耳道：“快走！”張妍不知道為什麼他湊的那麼近，小耳朵一紅，反而有些癡了。 　　剛出大門之時，後麵少族長急急喊道：“貴客留步！” 　　肖瀚天就像充耳不聞一般，隻是拉著張妍向趙飛龍那邊趕過去。張妍則是有些疑惑，這是出了什麼事？ 　　然後就看見很多青壯年追了上來，少族長遠遠的喊道：“貴客既知吾族凋零癥結所在，一時之間也尋不出出去之法，目下隻有您幾人與吾等血緣最遠，不如就先留下，誕下後代再說如何。” 　　張妍馬上麵無血色，知道自己闖下大禍。這幫人本就與世隔絕，就是之前有講道德，現在估計也很淡了，突然知道自己族人生育減少，殘疾漸多的真相，怎麼可能不在意。 　　就在趙飛龍要動槍的時候，肖瀚天一把拉住槍頭，道：“先跑，沒有路的時候再說。” 　　本來普通平民也沒有錯，為了生存不擇手段，雖然看起來有些背信棄義，但也算走投無路了。如果可以緩和，還是緩和為上。 　　他拍了拍張妍，道：“沒事，你也是好心。” 　　張妍卻是掉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