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男人後麵進來的三個人裡,有一個人把頭盔摘了下來,順手就掛在了門後的掛鉤上。 是個黃種女人,白色短發,小圓臉,白色的眼睛,臉上一點紋路都沒有。 “確認了,剩下那兩個不在屋子裡。” 剩下兩個人也把頭盔摘了下來,各自找了個地方一丟就打量起了這間屋子。 那個領頭的男人緩慢踱步到了李潤澤的身旁,低著頭,臉上帶著標誌性的微笑,一動不動的凝視著他。 沒一會飛機上又索降下來一個抱著一把疑似毒刺導彈的瘦白人,也進了屋裡。把毒刺往門口一放,就徑直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他穿的也和前麵四個人明顯不同,一看看上去就很有錢。 金色鏡麵反光的英倫馬甲看起來就像是中世紀的騎士板甲一樣。裡麵是一套看起來非常貼身的白襯衫。褲子是黑色金色相間的豎條紋辦公褲,除了頭頂的一部分都剃成了青皮,青皮和頭頂交界的地方,是一圈圓形的藍色光帶,裡麵不停流轉這白色的光點,光帶上麵是黑色的短碎發,滿臉沒有一點胡子,感覺非常年輕。 那三個跟著領頭男人進來的人都跟著坐在了沙發上。那個穿的很富貴的人打開了電視,左手直接環搭在旁邊一個男機動隊員的肩上。 那個機動隊員好像是習慣了,麵色如常的看著電視上對這次襲擊的報道。 “突發新聞。 有十餘名市民在沃森區被疑似動物幫的匪徒襲擊,一名母親被匪徒襲擊喪命。警方已出動機動隊員,我們目前仍在跟進……” 進入屋子的所有人,除了那個第一個進來的男人,都對李潤澤和那三個幸存的居民置若罔聞。 那個穿著全套黑色衣服的男人依舊在微笑著凝視著李潤澤,一言不發。 過了四五分鐘了,李潤澤終於用自衛的理由完成了自我開脫,從悲傷中抽離出來。一聲男人的輕語從上方傳來: “真沒有禮貌。” 李潤澤抬頭看去。看到了那張微笑的臉,沒有感覺什麼奇怪的。但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又隱隱聽到了新聞播報的聲音,心中一陣奇怪。 向四周一看才發現屋裡坐滿了人。那個穿著華麗的男人最離譜,放鬆的好像在自己家一樣。李潤澤突然有一點恍惚,難道自己又穿越了? 一個念頭把日歷呼出,確認了一下時間。 沒有錯啊!? 看著看電視的人們,李潤澤感覺他們不太想搭理自己,張嘴搭話不太禮貌。又抬頭看了看這個男人,他說的話又讓人很摸不著頭腦。自己又不是很想和他搭話。 李潤澤又尬在了原地,亂七八糟的情緒把他心裡的憂傷都給蓋過去了。 “真是沒禮貌。” 和上次節奏語調甚至音量都一模一樣的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又重復了一邊。 他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那個男人的腰依舊四十五度角彎著,但是臉向上抬起朝向了自己。李潤澤感到一陣詭異,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覺湧上心頭。 然後那個男人的腰也機械的向上立直了,臉也向下又掰了回來,再次麵向了自己。臉上掛著一模一樣的微笑。 這下李潤澤開始發毛了,他這才感覺出這笑容多僵硬。但來到夜之城後啥亂七八糟事沒見過。自覺心臟已經被錘煉的很強大的李潤澤壯起膽子問道:“什麼意思?” “有這麼豐盛的宴席,居然不主動邀請我。您不覺得這很失禮嗎?” 李潤澤更是摸門不著了。這下臉上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什麼非常怪異的東西。 “別理他,施耐德和誰說話都是這個德行。”一陣直爽的女聲傳來,是那個白發的白眼仁的女人。 “請問,你們是機動隊的嗎?” 女人一愣,然後連帶著沙發上的另外三個人都一起發出了一陣輕笑。 “哇。 ‘請’啊!” 旁邊那個腦袋上有環的白人接過話茬,視線依舊在電視上。 “這個詞我可好久都沒聽見了,連紺碧大廈的接待員都不一定能說出這個詞來。” 女人注視著李潤澤的雙眼,淡淡的說道。 李潤澤又被盯的渾身不自在。“那到底是不是啊,還有三個人在主臥裡呢,有個人大臂中了一槍在流血啊。” 女人轉過頭去看著電視,“死不掉的,我入隊前是創傷小隊的白金醫師。我說他沒事就沒事。” 沒一陣,幾輛警車鳴著笛子跑了過來。下來了一群警察,頭車下來一個老白人胖警察,在那指揮著封鎖現場。 第二輛車裡快速鉆出來兩個黑人女警,從車裡掏出了一箱銀色的像冰壺一樣的東西,圍了那棟小房子一圈。 那些小冰壺隨著一位女警的藍光一閃。自己懸空起來並保持水平,然後向上發射了一道全息投影的短柱子,每個柱子又互相發射了一大條方形的黃色警戒線,案發現場就算圍起來了。任何未經允許穿過警戒線的人都會給警員的眼睛上留下一條警告,但警戒線一點變化都不會有。 嫌疑人通常察覺不到自己已經觸發了警報,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包圍了,這也是ncpd的小秘密之一。 然後一堆其餘的警察各自站到了哨位上警戒。 老白胖警察是沃森區的局長,他挺著肚子走進屋子裡,背後還跟著幾個不像警察的人。老局長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眾人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 那個年輕白人的視線終於從電視上離開了。看著老警長,開口問道:“哈德遜,這次怎麼這麼大陣仗?” 哈德遜絲毫不在意年輕人的態度,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用平等的語氣回應道:“這幫玩意不是整死了個女人嗎?她是夜氏公司的高級員工。” “噢,難怪呢。”然後年輕人繼續扭頭看電視了。 哈德遜又挺著肚子走近了李潤澤,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潤澤。” 哈德遜警長古井無波的司馬臉上浮現出了一些笑意,再次開口道 “讓你受驚了,你的勇敢表現我們看在眼裡,接下來請你和我們回去做個筆錄,然後你就可以回家了。 放心,在萊恩市長的治下,這種事隻會越來越少的!”然後他拉起李潤澤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撫。 旁邊的幾個人眼睛裡的藍光刷刷的閃,然後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哈德遜局長瞄了一眼那幾個不像警察的人,看到他們向自己點頭後,老警長收起笑容,轉身帶著眾人離開了。 李潤澤感到有些魔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會後反應過來,原來那幾個人是記者啊,我意外參與了一場作秀裡! “嘖” 他盯著糟老頭和記者們的背影,沒忍住嘖了一聲。 一分鐘後進來了幾個沒穿防彈衣的人,把主臥裡那三個人抬了出來,翻開他們的眼皮用小手電筒照了一下眼睛,就繼續往警車上抬了。 那個年輕人眼前藍光閃過,然後站起身來走向李潤澤。 “李潤澤是吧?你挺有天賦的,改造過了嗎?” 那個白發女人語氣玩味的說 “沒有。渾身上下乾乾凈凈,在夜之城裡住著居然連肺病都沒有。乾凈的不像北美洲人” “那更稀罕了,天生自帶一個腎上腺素泵”年輕人伸出手說:“我叫安東,兼職沃森區暴恐機動隊的總隊長,你如果有興趣加入暴恐機動隊,可以來找我。” 李潤澤有些驚訝,但還是握住了他的手搖了搖,說“謝謝,我會考慮的。”然後雙方默契的輕輕放下。 也許是最近壓力實在太大了,他想了想還是補充道 “你是這個城市裡我遇到過的第一個對我展現出尊重的人。” 安東和其他隊員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除了那個詭異的施耐德。 李潤澤感覺神經都有些疲勞了,這群人來來回回的給我整反轉,我好不容易真情流露一次,你們就這麼回復我?弄得我像個小醜一樣。 看向安東的眼神裡夾雜著一絲幽怨。 安東他們笑完了,對著李潤澤笑嗬嗬的說: “因為我們是賽博精神病啊!”
一十二.我們是精神病(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