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和精神病喝酒(1 / 1)

“唐吉訶德,布蘭迪,你們先點吧。”安東喊了兩個沒聽過的人名,然後轉身和栗本薰聊了起來。   白發女人和蝸牛一起起身,走向了吧臺。   他們坐上高腳椅後,白發女人仿佛精神一振,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我已經好久沒這樣喝過酒了。”   “想喝什麼?”李潤澤問道。   蝸牛給了一句“隨便。”   白發女人彎著眼睛,嘴角一抹調笑,好像想起了什麼,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李潤澤一個問題:“你猜我們誰是唐吉訶德?”   李潤澤擦著杯子的手一點也沒停頓,他對這份工作已經開始熟練起來了。   手上擦著杯子,嘴上說著話:“布蘭迪?火紅的燈塔嗎?這倒是個比較中性的名字吧,感覺好像更適合女人。不過可惜的是我對旁邊這位幫我改過槍的並不是很了解。”他又偏著頭看了一眼白發女人,嘴角一抹微笑:“唐吉訶德?是那個挑戰風車的騎士嗎?起這個名字的人應該很有文化啊。”   白發女人一閃而過的有些錯愕,然後雙手平手放在吧臺上,微微抬起頭,眼裡有些欣賞的看著他:“你也很有文化嘛,能了解那麼久遠又經典的文化的人可真的不多見,你是什麼來民間體會生活的公子哥嗎?”   蝸牛也掏出一根煙塞進嘴裡,一邊抽一邊看著他倆談話。   李潤澤輕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我還真希望我是。”   白發女人的眼睛沒有離開他,用略帶慵懶的語氣說:“那我們誰是唐吉訶德呢?”   李潤澤微微沉默了一下,雙眼向上翻,略加思索,雙手繼續在擦杯子。   又低頭問了她一個問題:“這是天生的名字,還是後加的?”   “後加的。”   然後他一笑,好像有了答案,低頭把杯子放到自己麵前,看著她說:“我猜你是。”   話音剛落,蝸牛抽煙的動作停了下來,遍布改造線的嘴也微微張開。   白發女人的略帶欣賞的眼睛睜大了一點:“為什麼呢?”   李潤澤低頭開始調製起來,嘴上也沒停:“在問這種問題時,如果不是刻意的,那通常會先拿自己的名字用來問,因為他們會下意識的找最熟悉的名字來問,而最熟悉的名字通常就是自己的名字。   其次,你曾經是白金醫師,你應該是很富裕,而且很有學識的人。通常在夜之城中,隻有富裕的人才能在繁忙的生活中,認識到充實自己的必要性,才能有那個健全的思維,意識到自己不得不對抗一個龐然大物,還能對自己做出一個不後悔的自嘲。   這份思想覺悟,實話說,雖然人人放在一個特殊的環境下都能有,但是在夜之城,窮人幾乎不可充實自己,就算有時間,也淹死在超夢和約炮裡了,實在是一個很悲哀的事。   膚淺的人在前半輩子覺得這些哲學的東西沒有什麼思考的必要,七老八十了聰明一些了,才發覺自己前半輩子都在做無用功,而且已經無力反抗了。”   女人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摘下了手套露出纖細白嫩的手拍了拍,一看就是乾細活的人。   李潤澤直接夾了兩塊冰放進了杯子裡,又取下了橙汁和伏特加,以一比二的比例到進了一個搖酒盅裡,以特定的節奏搖晃。然後倒進了杯子裡。   輕率,直快,甜膩,橙香濃鬱。甜酸微辣。   李潤澤把酒推給了蝸牛:“這杯叫做‘螺絲刀’,嘗嘗吧,適合一口直接喝下去。”   蝸牛接過酒杯端詳了一會,沒有直接喝。   白發女人這時主動開口:“給我一杯乾馬天尼,你會做吧?”   李潤澤點了點頭。   白發女人又說:“我的本名叫多蘿茜,你可以這麼叫我。   嗯,再給安東和施耐德來一杯乾馬天尼吧,他們絕對會喜歡的。”   安東聽見了她的話,撇了撇嘴,但是沒表達什麼。   李潤澤想了想,突然想起來她好像有讀心的本事,當時布蘭迪問自己要什麼顏色的噴漆時,她就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喜歡的顏色,那個配色現在也深得V喜歡,有沒有可能V和我其實很像呢?   搖了搖腦袋,把思緒晃了出去,對她點頭微笑。   乾馬天尼是非常經典但十分考驗手法的酒,李潤澤得全神貫注的調製,好在威爾斯太太把調酒器具都采購來了,不用再用筷子攪拌了。   在一個冰攪拌杯裡加入一些大冰塊,這是個小桶一樣的短莖高腳杯。又在裡麵加入了5毫升的乾味美思。同時準備一個飛碟型薄款雞尾酒杯,在裡麵加入適量冰塊。   冰化入水的時機是非常重要的,加入酒後在攪拌杯裡稍加攪拌,然後把酒倒掉。再加入65毫升金酒在攪拌杯中,然後長時間的攪拌。   攪拌過後把飛碟型酒杯裡的冰倒掉,再把攪拌杯中的酒倒入飛碟杯中。擠出一些檸檬氣霧,就算完成了。   這個“乾”字,就體現在那5毫升味美思上,潤個杯就走了。把“乾”字玩到極致的,還得是丘吉爾,他一邊拿著乾味美思的瓶子盯著看,一邊喝金酒,味美思的味道全靠腦補。   這一杯攪拌的有些不準,這酒還是有些難了,他打算再調一杯的,沒有推給她。多蘿茜直接伸手把它拿過來了,兩三口就喝光了,這就是這酒的喝法。   “不太準,但是其實從調酒的生澀手法裡也能品嘗出調酒師的一部分,這一部分把丟的分補回來了。”多蘿茜又接了一杯約翰柯林,微微一笑,起身向沙發走去,然後回頭看向他:“給他倆的那杯,做好點。”   李潤澤點了點頭,看向蝸牛。   布蘭迪已經喝了一半了,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也能知道他喝的很高興。他眉毛下麵是兩個機械的蝸牛觸角一樣的東西,所以他叫蝸牛。   蝸牛用他的老式港片鬼片裡的那種奇怪的雙重聲音問李潤澤:“能一次幫我多做點嗎?我想帶回去喝。”   這也不是什麼難保存的酒,對於救命恩人來說,也不是什麼不合理的要求。   威爾斯太太抬頭望向這邊,直接說:“給他做一桶吧,李,用桶裝。”   李潤澤對她點了點頭,又對蝸牛點了點頭,想了想,酒吧裡的預製酒可以多一種了。   為施耐德和安東調製完乾馬天尼,又調製了兩桶“螺絲刀”,一桶給蝸牛了,一桶放在約翰柯林旁。   安東喝了一口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蝸牛看向V的槍,又看了看李潤澤,但沒說什麼。多蘿茜注意到之後,對著李潤澤說:“他想說的是,把我們給你的禮物送人可不好。布蘭迪不怎麼愛開口,原因你大概也猜的到。”   李潤澤有點愧疚:“我的錯,對不起,但她不是外人,我們是一起的。”說完坐回了栗本薰身邊。   V也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   蝸牛伸手指了指V的金斑蛇,又勾了勾手指。V有些猶豫,這是生氣了要收回去?但是和賽博精神病對抗怎麼也不會有好結果,還是乖乖遞了過去,心裡有點忐忑。   蝸牛拿著步槍走了,V更懵了,連帶著傑克三人的氣氛都有點尷尬,這是真生氣了?   正常人來說,生氣了也不會搞這種事,太壞氣氛了。但麵對精神病,好像也沒法說什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V睜大著眼睛,和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但三人誰也沒說什麼。V在心裡嘆了下氣,又摘下了鴨舌帽,攏了一下粉頭發,她總喜歡做這個動作。   機動隊員倒是繼續談笑風生,多蘿茜看著他們的局促,高興的又喝了一口酒。   沒一會蝸牛就帶著步槍回來了,這一次金斑蛇的機匣換了個顏色。槍頭部分還多了一個方形的小盒子。   V心頭一喜,但也不保準是不是要給自己。   蝸牛把手握在小黑盒子上輕輕一握,小黑盒就彈出來一個微微振動的金屬尖刺。   安東一看就知道,這是把小螳螂的牙給掰下來了。   這沒什麼的,多蘿茜早就在車上的時候就說過了,對小螳螂後續的心理治療必須把他的螳螂特征毀掉一部分,再給他按上一個真嘴。把兩顆牙都掰下來都沒事。   布蘭迪把刀收回去後,折疊好遞給了V。   說了一句:“從紅發身上拆了點零件,機匣換了個好的,又換了個好刺刀。”   “當著總隊長的麵,毀壞機動隊的財產,是不是不太好啊?”安東笑著看過來,語氣卻沒有埋怨的意思。   布蘭迪給他重重的比了一個中指,然後繼續喝著他的橙色的“螺絲刀”。   他的中指之間還有一個小型的照明棒,能換顏色。他又打開了那個小照明棒,他的中指瞬間五顏六色的。   賽博朋克式的幽默眾人讓都有點繃不住。   安東嘎嘎嘎的笑著,完全看不出來是哥身居高位身手了得的富二代。笑得一直抖,乾馬天尼都搖撒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