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司的發展與新文明的發現(1 / 1)

岸邊的人 浪終空 15924 字 8個月前

公司一開始都是借著史東公司子公司的名頭接下一些小項目,有時候史東那邊有什麼小項目也會直接下發到李修齊這裡。能賺到錢了,大家的乾勁都很積極,一些比較機械的工作,都交給了人工智能,大家也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能,不會出現有力沒處使的感覺。日子長久下來,公司的體量逐漸變大,賺的錢也越來越多,原本不大的辦公室也變大成了原來的十幾倍。   “公司日子好過了起來,不過這成本也越來越大了,墊付資本逐日增加,現在還能維持,但以這種發展速度,之後可能會變成天文數字,這麼多的錢,個人是很難擔負的。”史東有些語重心長地說。   “是啊,我也知道這點,之後我會采取措施的。”李修齊讓史東不要擔心,並表示自己有辦法。   幾個月後的早上,李修齊把員工們都聚集在了一起。   “大家知道,我們公司從雇傭大家開始,就沒有抽取大家一分錢的多餘費用。大家賺了多少錢,拿到手裡就是多少錢。但大家也知道,這樣的發展模式,公司的資金鏈全是由公司本身自己墊付的,如果一旦過大,公司本身拿不出這麼多錢,公司可能就無法維持正常運轉。因此我深思熟慮之後,決定,將大家的工資拿出一部分用來支付墊付成本。不過大家不用緊張,就跟維持你的日常生活一樣,這一部分開銷不會很大,每一個人身上不會很多,你用了多少資源,就產生多少費用。具體的計算方式由人工智能管家小華決定,大家不用擔心公平性的問題。”李修齊沉著冷靜地宣布著自己的計劃。   出乎意料的是臺下的人沒有出現什麼反對意見,大家似乎熱情高漲。   “你不會是要走吧?”曹俊有些狐疑地問道。   “當然不會。我還領著工資呢。”李修齊笑著說。   會議結束後,史東坐在董事長辦公室,翹著二郎腿,似乎心裡有什麼石頭放下了。   “那這下資金鏈的問題解決了,什麼時候想到的?也不早點告訴我,害我白擔心一場。”史東的話音落下,李修齊正吹著手中的開水,有點燙。   “還好吧,創立公司的時候就想到了,不過那時候公司規模還沒起來,不急著實施。”李修齊一副早已看破一切的樣子。   “我差點就信了。”史東嗬嗬一笑。   “這下子隻需要支付新增加人員的墊付費用了。”史東輕鬆地抱頭說道。   但李修齊和史東也沒想到,公司加入的人越來越多,甚至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5年後,怪物公司真的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怪物公司,公司的員工數量已經超過了300萬。經營的業務也從原來的高新技術產業擴展到了各個產業方麵。看著這頭龐然大物,李修齊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5年前的今天,自己對未來充滿信心,5年後的這種信心變成了現實。   “接下來怎麼辦。有的員工現在開的車都比我好了。”史東笑著說道。   “額,這說明我們公司員工工作乾得不錯嘛。”李修齊沒有笑,但還是能看出來他很開心。   “你是不知道,現在我們公司的人還沒你們公司十分之一多,這下都不知道誰是子公司了。”史東苦笑道。   “子公司隻是個名頭罷了,何必那麼在乎外在呢?”李修齊不以為意。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這話好像一開始是我給你說的吧,你現在反倒教訓起我來了。”史東摟住了李修齊的脖子。   李修齊趕忙求饒。   “對了,你要單身到啥時候了,都30多了,該找個女生結婚了吧。”史東話鋒一轉。   “你說的輕巧,哪有時間啊,這幾年光顧著工作了,沒時間。再說誰能看上我啊,我又不像你這麼帥。”李修齊打著哈哈。   “你就是壓根不想找吧。”史東看向李修齊,李修齊沒有否認。事實上李修齊此時腦海中倒是有一個女生的樣子,有些模糊,但他還記得對方的聲音。   回到家之後,躺在床上休息,史東的話回蕩在腦海裡。掏出手機,田靜的號碼嫣然放在第一位的地方。這個號碼是自己離開本華基因研究公司之前向田靜要的,田靜一開始是拒絕的,說公司有規定,但架不住軟磨硬泡,李修齊後來索性拉下麵子,田靜去哪他跟到哪,田靜不勝其煩。最後掏出手機,惡狠狠地輸入了一個電話號碼,然後隨手扔給了李修齊,李修齊如獲至寶。這麼多年來,他沒有打過這個電話,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掏出手機,想找個人訴苦。但看到這個號碼,心情又漸漸平復下來。   略作猶豫後,他忐忑不安地撥通了這個電話。在一陣提示音之後,對方顯示無人接聽。李修齊有些不甘心,又反復撥打,突然對麵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但聽上去很兇。   “哪位?”對麵的人好似強壓著怒火。   “額,我是李修齊,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5年前當基因改造計劃的改造者,你是我助理。”李修齊牙齒感覺都在發抖。   “我想起來了,你有什麼事嗎?”田靜略作回憶,一個有些欠揍的臉浮現出來,她頓時握緊了拳頭。   “明天不是周六嗎?我想約你出來吃個飯啥的。”李修齊此時很開心,她還記得我。   “明天是吧,地點,時間。”   “白樹餐廳,下午4點。”李修齊也不廢話,在腦海中迅速挑了一個自己常去的餐廳。   “嘟嘟嘟······”對方掛斷了電話。   李修齊一時間感覺自己有些飄飄然,興奮地有些睡不著覺,但不過了一會就睡著了,他今夜睡得格外安穩。   第二天下午,李修齊提前到場。田靜卻早已坐在餐廳的正門口進去第一張桌子的正對門的那一側,看上去一副不太好惹的樣子。   李修齊咽了咽口水,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你要喝點什麼嘛?”李修齊試探性地問道。   “喝水。熱水。”田靜說。   “額,服務員,來一杯熱水,再來一杯溫的。”李修齊點了單。   服務員把熱水和溫水分別放在兩人麵前。李修齊第一時間摸了摸杯子,確認了冷熱之後,把溫水放在田靜麵前,把熱水拿到了自己麵前。   “如果你要喝水的話,你麵前那杯是溫的,如果你要潑我的話,我可以代勞,避免把你燙到。”李修齊故作鎮定地說道。   “你還怪貼心的。”田靜有些陰陽怪氣道。   “平日裡,他們都這麼說,也不止你一個說。”李修齊表現出了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   “以後半夜別給我打電話,還連打好幾個,你是不知道別人在睡覺嗎?”田靜似乎沒那麼生氣了,語氣也變得正常了一些。   “我忘了,對不起。”李修齊表現的很委屈,下一秒可能就會哭的樣子。   “點菜吧。”田靜看著李修齊有些拙劣的演技,被逗笑了,隨後又很快收起笑容說道。   “好的。服務員,點菜,把菜單給這位女士,要一瓶最好的葡萄酒。”李修齊轉眼便恢復如初,氣場全開。   一頓飯之後,田靜和李修齊的距離似乎拉進了很多。她說了很多自己這些年的旅遊經歷,包括但不限於世界各地的風景,動物,植物,李修齊則是一邊認真聆聽一邊心裡默默記下這些。隨後田靜則是問起了李修齊近幾年的經歷,李修齊則是把自己建立怪物公司的過程講給她聽。   “建公司很辛苦吧?”田靜問道。   “還好吧,一開始有點辛苦,後麵就慢慢好起來了。”李修齊隻是一筆帶過。   之後李修齊和田靜去看了電影,一起走過石子路,坐在了草坪上。   “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我?”田靜的聲音不大,但卻振聾發聵。   “嗯。”李修齊回答道。   “那我們就在一起嘍。”田靜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啊?”李修齊覺得這麼容易,感覺不太真實,掐了掐自己的肉,確實很疼,看來不是在夢裡。   “啊什麼啊,你不願意?”田靜威脅道,一邊舉起自己的拳頭。   “我願意啊。”李修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然後真切的說道。   “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田靜盯著李修齊的眼睛,似乎想要得到一個真實的回答。   “我會的。”李修齊堅定地目光看著田靜。   “行吧,說話算話。”田靜沒有追問。   第二天李修齊帶著田靜就去登記結婚了。   周一早上,李修齊向史東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史東的嘴巴可以塞得下一個蘋果。   “不是,你也太快了,照你這個速度,前一秒發射的火箭都沖出銀河係了。”史東的驚訝沖蕩著整個房間。   “沒什麼大不了的,早點結婚不是你說的嘛。”李修齊不解地問道。   “可我沒說讓你兩天之內結婚吧。”史東還是那個語氣。   “你對她了解多嗎?就這樣冒冒失失結婚,很容易出問題的。”史東從驚訝轉為擔心。   “我相信這是一次正確的選擇。”李修齊並沒有什麼動搖。   “算了,我勸不動你,以後出問題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史東看著李修齊死不悔改的樣子,也隻好作罷。   一年後,李修齊抱著自己的孩子在史東麵前炫耀,史東滿頭黑線,如果不是當著孩子的麵,他絕對把李修齊好好修理一番。   “乖女兒,這是史東叔叔,你爸最好的朋友。”李修齊說道,一邊把孩子遞給史東。史東有些不情願地接過來,瞪了李修齊一眼,然後轉頭就逗著孩子玩。   “對了,她叫啥名字啊?”史東問道。   “李甜。”李修齊回答道。   “小甜,你要長的漂漂亮亮的,千萬別跟你爸一樣,長得不帥就算了,還一肚子壞水。”史東叮囑道。   “放心,肯定好看,她媽媽可是個大美人。”李修齊壓根不在乎史東的嘲諷,而是非常開心地說道。   這時田靜端著剛做好的飯菜走了出來。   史東把孩子放回了嬰兒籃。今天是他第一次見到田靜,自從李修齊結婚後,史東就感覺自己的地位直線下降,自己叫他去吃飯,他說家裡有飯,自己叫他去喝酒,他說老婆不讓喝酒。總之別提有多鬱悶了。   “謝謝你多年來對修齊的照顧。”田靜說著自己喝了一杯酒。   李修齊都傻眼了,自己結婚以來從沒看過老婆喝酒。   史東也傻眼了,立馬把自己麵前的酒一飲而盡。   “應該的,應該的,我們是好哥們,互相照顧應該的。”史東一邊說著一邊把酒瓶拿了過來。   吃完飯後,史東和李修齊坐在車上。   “我承認之前說的話有些草率了。這麼好的老婆,你要珍惜。”史東臉上掛著一份欣慰和一種李修齊說不出的惆悵。李修齊表示自己會的。   管家在開車把史東送到家後又開著車,將李修齊送回了他的住所。   不知不覺中又過了四年,此時的李修齊已經35歲了。史東倒是看上去一點都不老,氣質沉穩了許多,但據李修齊所知,他依舊是單身。   “你不考慮成家的嗎?”李修齊看著不遠處欣賞風景的史東。   “成家啊,不是我喜歡的生活,請原諒我放蕩不羈愛自由。”史東大聲高呼著。   李修齊對此沒有評論,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自己的生活方式不一定適合別人,對史東來說他開心就是最好的生活狀態。   “你聽說了嗎?”史東突然用有些沉重的語氣問道。   “聽說什麼?”李修齊問道。   “昨天,發現了一顆新的星球。據觀測,上麵有生命活動跡象。我一個天文學朋友告訴我的。”史東說著掏出了煙。   “你是說一個新的文明,這麼多年以來,人類發現的第一個新的文明。”李修齊不可思議的說道。   “是的,而且距離還不算太遠,大概距離我們10光年左右。過幾天這個消息就要宣布了。這是一次新的歷史。”史東難掩內心的不平靜。   “這是好事啊。”李修齊高興地說。   “可能是吧,也沒準是件壞事。畢竟另一個文明的存在,在弄清楚對方的態度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史東吐出一口煙霧。   “凡事要往好的方向想,又不是所有文明都是非要侵略別的文明。”李修齊樂觀地說道。   與此同時,在地球的某一個地下會議室裡。一個圓形的會議桌上一場會議正在秘密召開。   “對於發現的文明1,各位有什麼看法。”   “這是一次新的歷史性事件,宇宙中不是隻有我們已經是一件不爭的事實。”   “我們需要加強對對方的監控,一旦對方出現可能侵略的跡象,我們就必須做好準備及時反擊。”   “目前來看,對方尚未發現我們,也未收到任何的消息。我們的探測器依然可以正常工作。這是一個好消息。說明對方的科技水平並沒有高過我們,暫時不用太過擔心。”   ······   兩天後,一則新的消息震蕩了整個會議室。今日傳回的信號顯示,文明1的一隻巨大艦隊,正在駛離自己的星球,根據觀測結果,有極大概率向我方駛來。   “這個信息是今天早上6點收到的。也就是說對方已經在10年之前就出發了,一場文明之間的戰爭很可能就要爆發了。而且對方並未發表任何聲明,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很可能是一場侵略而非是友好的訪問。”   “全球進入一級戰備狀態。立即向對方廣播,要求對方表明立場。同時監聽我們周圍的所有物理信號。”   一天後,世界上的人們知道了一個新的文明的存在,另外他們也知道了一場戰爭可能會到來。一時間人們有些惶恐不安,似乎下一刻的和平就有可能打破。   廣播中,一個聲音傳來,安撫讓大家不要緊張,對方的科學技術應該低於我們,直至目前他們沒有發現我們的探測器。   “那如果是他們故意讓我們以為他們沒有發現我們的探測器呢?而且對方如果真是沖我們來的,我們怎麼沒有發現他們的探測器。”史東聽完廣播看著李修齊說道。   “如果真是那樣,他們依舊選擇進攻,說明他們對於勝利有必勝的把握。”李修齊略作沉吟一字一句說道。   “必勝的把握嗎?那真是個壞消息。”史東聽到這裡不免有些悲觀。   “那也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問題吧。你覺得我們能想到的事,領導者會想不到嗎?不用太杞人憂天。相信他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李修齊笑著摟住史東的脖子說道。   “行吧,管他的呢。走,吃飯去。”史東一把拽過李修齊的胳膊,背著李修齊就走。   “慢點,你慢點。”李修齊喊著。   當天晚上,田靜喊李修齊睡覺。李修齊則是望著天空中的星星有些出神。他想起了那句話,世界上有兩樣東西越是鉆研就越是讓我神往,一是頭頂的星空,二是我心中的道德。   田靜看李修齊坐在書房發呆,輕輕地關上了房門,沒有打擾他。   李修齊心裡開始反復思考,到底宇宙文明的好壞是由什麼決定的,高等級的文明就一定會消滅低等級的文明嗎?低等級的文明難道就隻能任人魚肉,在自己強大之前永遠小心翼翼,躲在黑暗裡嗎?他感覺自己的思緒越來越清晰,他開始一個一個在腦海裡羅列出自己的問題。首先,要推出一整個宇宙體係,就必須需要公理,那這公理到底是什麼?   良久思考之後,他突然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脈搏的跳動,輕微的呼吸聲,這種種一切都證明著自己的存在。   我還活著。而這意味著高等級的文明並不會消滅低等級的文明,不然自己現在應該不可能存在。種種答案突然如同撥雲見日一般出現在李修齊的麵前,宇宙的美麗光景這一刻也展現在了李修齊的麵前。他興奮地捂住胸口,企圖讓自己的呼吸平復下來,但沒有什麼作用。   第二天一早,史東來到公司,看到了一個蓬頭垢麵但卻精神煥發的李修齊。李修齊拉著史東就走進了辦公室。   “你這是?昨天晚上出去瘋了?不對啊,你不是回家了嗎?”史東端詳著李修齊這幅難得一見的麵貌。   “我有事跟你說。”李修齊有些急不可耐。   “有什麼事你說吧。你坐下說,別太激動。”史東把李修齊按到椅子上。   “我認為,我們不會受到侵略。”李修齊給出了一個答案。   “昨天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這件事不歸我們管。”史東沒想到李修齊還在想這件事,揮了揮手,表示不想討論這個。   “你聽我說完。我們一直以來都弄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宇宙的公理到底是什麼?或者換句話說,宇宙文明的公理到底是什麼?”李修齊強調道。   “弱肉強食唄。”史東習慣性地說道。   “不對,不完全對,在文明水平達到一定程度之前可能表現出來的是這樣,但這隻是最低等文明的公理。”李修齊指正道。   “你是說我們現在已經這麼發達了,還隻是個低等文明,還是最低。”史東覺得李修齊一定是在開玩笑。   “我問你,如果真是弱肉強食,那你覺得有沒有文明比我們強大?”李修齊反問道。   “這我不知道啊,可能有吧。”史東有些不太肯定。   “我現在提出兩條假設,第一宇宙中有其他文明。第二,高等級文明不會主動消滅低等文明。”李修齊的話擲地有聲。   “第一條倒是已經證實了,第二條你也太樂觀了。”史東有些不信。   “我給你舉個例子,假如,文明高低水平不同,而按照弱肉強食準則,一定是強的消滅弱的。那就會出現一個問題,世界上隻有可能有一個最強的文明存在,其他的所有文明都不會存在。但我們還存在於世界上。”李修齊說道。   “話是這麼說,但凡事都有例外,如果你說的這個最強文明沒有消滅其他文明的想法呢,他們是善意的呢。”史東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好,假設這個文明是善意的,那其他的文明呢,你要假設所有比我們高級的文明都是善意的。”李修齊說道。   “這。”史東有些啞口無言。   “現在,第二條假設成立了。接下來就是我的一些猜想了。高等級文明不會主動消滅低等文明的原因可能有兩個。一個是威脅論,另一個是道德論。假如你是一個相對水平較高的文明,你如果企圖消滅一個弱小的文明,那等於在其他文明眼裡,你就是一個威脅,對於低等文明來說,他們可能是發現不了你的,但高等文明眼中,你的一舉一動都是他們可以知道的。這樣下來,你就成為了一個威脅,因為你隨時可能會變強然後反過來消滅他,這種情況下,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是采用保守策略等待對方有一天比你強大然後消滅你,還是在他不如你的時候直接消滅他。答案很顯然,當然這裡我們不考慮文明的道德因素。一條威脅鏈從這裡就建立起來了,你隻要成為了別人的威脅,你就會被毀滅。這就是威脅論,而道德論和威脅論有些類似,但不完全一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世界上有沒有什麼事是正義的?”   “正義,你是說一個口號還是那種真正的正義?”史東還沒有回過神來,正在消化著李修齊的威脅論。   “我是說真正的正義。”李修齊回答道。   “真正的正義反正一直是我們的追求,但倒是不少人打著正義的旗號做一些不正義的事。”史東沒有給出回答。   “追求正義是一個文明前進的一盞明燈。也因此有了道德論。我們依舊假設有一個文明,他攻擊了另一個文明,這個文明可以是弱小的也可以是強大的。如果被攻擊者是一個弱小的文明,那出於道德層麵,其他文明會保護這個弱小的文明。一種可能是保護這個文明免受侵害,另一種可能是直接消滅這個沒有道德底線的文明。不論哪種,正義都得到了實施。如果被攻擊者是一個強大的文明,那他對於這個弱小文明,有可能有兩種態度,不反擊,和反擊。其實從威脅論來說,反擊的可能性比較大,但如果這個文明不在乎這個弱小文明的攻擊,那他可能隻會保護自身免受侵害,甚至不會反擊。因此我們可以得到一個關於道德論的結果,那就是違反道德的行為,出現的結果要麼是毀滅,要麼是繼續存在,但存在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你的文明水平太低。”李修齊麵無表情地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你先等等,我得仔細想想。”史東看李修齊又要接著說,趕忙打斷道。   “其實沒有那麼復雜,你隻需要記住一個結論,高等級的文明不會主動攻擊低等文明,不論是出於哪種原因。”   “那如果是兩個文明相差不大呢?”史東問道。   “這個結果也很簡單,侵略他人的文明無一例外都會毀滅,可能是被對手毀滅,也可能被未知的對手毀滅。總結下來,結果隻有一個,沒有文明會在明知自己一旦侵略他人就可能會被毀滅的條件下去侵略別的文明。而不遵守這個規則的文明此時此刻很可能已經不存在了。看看你的周圍,為什麼這個恒星係隻有一個文明存在。”李修齊露出了一個值得玩味的笑容。   “你是說,其他星球上可能也有文明存在,但已經被抹去了。”史東有些不敢相信地說出了這句話。   “雖然證據不足,但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兩個文明一旦相距過近,就很有可能爆發戰爭,而且可能他們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戰爭可能會給自身帶來毀滅,這才是最可怕的。也就是說他們來不及看到宇宙的全貌就已經被自身的欲望毀滅了。”李修齊陳述道。   “如果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們現在不是非常危險?我們可能在給大炮裝炮彈的時候,被瞄準的還有我們自己的星球。”史東身上的襯衫濕透了。   “是的。”李修齊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們要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人。”史東大喊道,然後立馬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等史東一通訴說之後,電話那頭的人立刻意識到這個消息的重要性,急忙讓史東隨時保持聯係,然後掛斷了電話。   史東回過神來,看著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李修齊,啞然失笑。   當天下午,電視上播放了這個新聞。   隔天早上,李修齊剛剛出門,發現自己家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各個電視臺的記者拿著麥克風坐在路邊。看到李修齊出來了,所有人都一擁而上。搞得李修齊叫苦不迭。一夜之間李修齊變成了大名人。終於在李修齊勸說了半天之後,各位記者才逐漸散去。   來到公司,李修齊一眼就看到了史東臉上的洋洋得意。   “哼,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李修齊一副要打人的神情。   “喂,你可別亂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家的記者不是我叫去的。”史東不打自招。   “你這是赤裸裸地報復,我要投訴你。”李修齊眼睛瞪得像銅鈴。   “你去哪裡投訴我?而且你有證據證明是我乾的嗎?”史東擺出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樣子。   “你,算了。”李修齊咬牙切齒了半天,最後憋出了這麼幾個字。   “哈哈哈,終於輪到你吃癟了。昨天我可是被你嚇得要死。頭發都白了好幾根,為你忙前忙後的,你倒好自己睡得跟沒事人一樣。”史東埋怨道。   “這下托你的福,我下午電話都被打爆了。”李修齊掏出自己已經關機的電話。   “沒事,給,這是我剛給你買的新電話。”史東似乎早有預料,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全新的電話。   “電話好說,但這名人效應怎麼消除啊?”李修齊接過電話向著史東詢問道。   “小事,瞧好了。”史東說完又打了個電話。   “搞定,沒人會煩你了,我保證你家門前,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門可羅雀。”史東拍著胸脯保證道。   “我就不謝了,本來就是你搞出來的,現在隻能說是恢復原樣。”李修齊氣早已經消了,他對於史東這樣損人不利己的操作他早已見怪不怪了。   李修齊坐到了椅子上,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史東下班後,拉著李修齊去吃飯,說是要賠禮道歉。李修齊立即給田靜報備,田靜宛然一笑,說你們玩開心點就掛了。   “你需要打扮地這麼隆重嗎?”史東看著麵前頭戴鴨舌帽,眼帶墨鏡,嘴帶口罩的李修齊。   “還不是你害的,萬一被認出來了,別說吃飯了,我跟人拍照都拍不完。”李修齊有些不安。   “放心,我保證你沒事。”史東哈哈一笑。   坐在車上,李修齊後知後覺詢問道,你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麼。   “沒啥啊,就把你給我說的讓小華給他們復述了一遍。”史東說。   “那他們怎麼知道是我的?”李修齊不解。   “他們不知道啊,我怎麼可能把這種出風頭的好事讓給你呢。”史東說道。   “那那些記者,被打爆的電話,你怎麼解釋。”李修齊說道。   “記者我雇的,電話我讓小華給你打的啊。”史東好似撇得乾乾凈凈,這事壓根不是自己乾的一樣。   “你作弄我,我跟你拚了!”李修齊沖向史東,結果可想而知,李修齊羸弱的身軀被史東一把按在車玻璃上。   “你冷靜,冷靜一點,別沖動!”史東一隻手按住李修齊,一隻手拿著保溫杯。   “史東,你放開我,我要跟你單挑。”李修齊重復說著。   “別鬧了,去晚了餐廳一會關門了。係好安全帶,我要出發了。”史東亮出你隨意的態度,說完然後鬆開了手。   李修齊下一秒就係上了安全帶。隻是嘴裡嘟囔著什麼,史東也聽不清楚。   “你說什麼呢,大聲點。”史東一邊開著車,一邊嘲諷著。   “我就不,氣死你。”李修齊大聲說道。   “哦,現在聽清了,你可以繼續小聲說話了。”史東說完,一腳踩上油門,車子像箭矢一般沖了出去,推背感非常的強。   落座之後,李修齊還沒張口點菜,菜就已經上桌了。山珍海味應有盡有,色香味俱全。史東表示今天一定要大吃一頓,他買單。李修齊聽他說這話,便開始狂吃,什麼貴吃什麼。   “我今天非要把你吃到跪地求饒。”李修齊撂下狠話。   十分鐘之後,李修齊沖向了廁所。史東在廁所門口等他,一陣嘔吐之後,李修齊麵色鐵青扶著廁所門走了出來。   “你看你,還要我跪地求饒呢,才吃這麼一點,吐好了沒,繼續吃唄,這種程度我還是承受得了的。”史東看熱鬧不嫌事大。   “先生你沒事吧?”旁邊的服務員看著不免有些擔心。   “我沒事。你去忙吧。”李修齊微弱的聲音和麵色出賣了他。   待服務員走後,李修齊有些艱難地癱坐在椅子上。嘴裡念叨著,我不行了,吃不下了。   緩了一會之後,李修齊的麵色恢復了正常。   “好久沒吃這麼狠了。”李修齊自言自語道。   “是呀,好像年紀大了之後,就不像年輕人了,吃個飯都生怕吃撐了。”史東附和道。   “我們認識10年了吧。”李修齊感慨道。   “嗯,10年了。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已經過了那麼久。”史東說。   “我一直很好奇,當時你為啥要參加基因改造計劃,以你的條件,完全沒有必要冒險啊。”李修齊問道。   “世界上好玩的事我都嘗試的差不多了,當時也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去的。”史東笑了笑。   “玩?好像也確實是你做得出來的事。”李修齊搖了搖頭。   “你呢?當時為啥參加?”史東反問道。   “我?我父親住院了,需要錢,就參加了。”李修齊有些唏噓道。   “那你父親現在身體怎麼樣了?”史東問道。   “好著呢。賺到錢了之後給他們買了個大房子。”李修齊回應說。   “挺好的。”史東眼中流露出些許落寞。   “沒事,你還有我呢。”李修齊說道。   “其實之前我父母在的時候,我也不是很喜歡他們,他們跟我關係也算不上太好。我想去參軍,他們不讓,但我偏不隨他們願,去當了兩年兵。但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在了。就這樣,我獲得了一家公司,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莫名其妙地成為了董事長。但如果有的選的話,我並不想要這些東西,我想他們現在還能活著,和我說說話。”史東聲音逐漸變得有些顫抖哽咽。   李修齊抱著他拍了拍他的背,這是他認識史東以來,第一次看史東流眼淚,往常隻要自己一哭,他總是第一個嘲笑自己,然後想辦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父母如果看到現在的你,他們會為你自豪的。”李修齊安慰道。   史東的哭聲漸漸變得聲嘶力竭,好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又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李修齊看著眼前的史東,心裡不是滋味。有時候失去愛的人反而更加渴望愛,但因為失去過,卻又害怕再次失去。   史東哭累了,李修齊就在旁邊陪著他。   直到史東睡著,李修齊才通知管家來接他。   第二天一早來公司,史東好像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李修齊也心照不宣說著別的話題。   中午休息時間,史東悄悄靠近李修齊的座位。   “昨天晚上的事不準告訴任何人,不然有你好看的。”史東用一種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   “昨天晚上,你不是喝醉睡著了嗎?”李修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道。   “別裝蒜,我當時清醒的很。”史東說道。   “哦,我還以為你喝醉了,放心,我肯定不會說的。”李修齊嚴肅地說道。   “那就好。”史東得到了李修齊的保證,兇巴巴的看了李修齊一眼,然後走了。   李修齊搖了搖頭,不由感嘆史東真是個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