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次元空間？不愧是老神棍，吹牛皮真有一手。 　　不過確實，體內的力量連我自己都沒意識到，不知何時起就沒法調動了。 　　“放心吧，在這個空間裡，我同樣沒辦法使用能力，隻是個踩著油門不斷前進的老頭子罷了。” 　　神官老頭的保票讓薑凡冷靜下來，既然隻是想聊聊，那就聊吧，正好自己缺少信息渠道。 　　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為了虛張聲勢，薑凡甚至翹起了二郎腿。 　　察覺到這滑稽的作態，又想起會堂裡下跪的薑凡，神官樂得笑出了聲： 　　“沒想到曾經一拳破潰達克西姆的帝天，如今卻連我也能震懾，哈哈哈！” 　　薑凡並不在意神官的嘲笑，反而覺得十分詫異。 　　看來高等級的獸體，還擁有復雜的情感，不像德古拉，對我隻有仇恨。 　　“你和我先前遇到的那些怪物不一樣。” 　　神官的笑容凝固，轉變為不屑和輕蔑： 　　“嗬，別把那些隻懂得侵吞血肉的殘次品與我相提並論。” 　　低級獸體隻是殘次品？薑凡暗自記下，嘴上卻反駁道： 　　“這點上你不也一樣嗎，打著神明的旗號，吸取他人的生命力，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我隻是取走了他們的魂屑，不會縮短他們的生命長度，更何況，這是等價交換，我幫他們實現了願望。” 　　沒有事先告知代價，能稱之為等價交換嗎。 　　深究已沒有意義，薑凡直入主題： 　　“把我拉進這個空間，你打算和我聊什麼主題。” 　　“聊聊合作的事。” 　　合作？怎麼，要用金錢腐蝕我了嗎？休想！我金黃色的靈魂決不會允許我和你們同流合汙！ 　　“一同抵抗達克西姆。” 　　薑凡表情怪異，小指用力的捅了捅耳道，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這是什麼江戶時代的劇情，小弟拿刀子捅大哥，倒反天罡的標準對話。 　　雖然心裡很意動，但邏輯上說不通，沒有信任對方的理由，既然是合作，就得清楚對方的底細。 　　如今他知我，我卻不知他。 　　這一點神官也明白，他並沒有催促回答，而是踩了一腳油門。 　　出租車從不斷重復的街道中穿出，窗外的景物同拚圖般轟然碎裂，隨後又組合。 　　這方空間都能由他變換，應該是心靈類的能力…… 　　後視鏡裡，神官的眼中看不出情感，但語氣中卻帶著厚重的遺憾。 　　“三千萬年前，我也是人類眼中的神明……” 　　綿延千裡的黑霧在一座宏偉的人類城邦前停下。 　　城墻上的人們毫不畏懼，高呼著，向他們敬仰的神明奏響聖歌。 　　八翼天使屹立於曠野，手握雙刃，僅是一記揮擊就點燃大片黑霧，灼燒其中的扭曲怪物。 　　它沐浴在太陽的輝耀中，身姿在黑霧中不斷閃過，每一次劈砍，都能掀翻數裡的山丘。 　　幾百米高大的山之惡魔，也在那雙十字利刃之下被輕易攔腰斬斷。 　　“在那曾經的高貴戰場上，我的戰吼劃破天際，我的光芒破潰黑暗。” 　　或許修仙小說中，排山倒海，憑一己之力挽大廈於將傾的真仙就是如此。 　　好強！黑霧中怪物的級別，若是換我上去，可能一個回合就被秒了。 　　正當薑凡以為神官是在向他展現自己輝煌的過去時，高昂的遇到，卻轉為了憤恨的嘆息。 　　“但達克西姆的黑暗太過深邃，以至於我沒能保下自己的信徒……” 　　天使在黑霧中狂舞的身姿被拉近，四對羽翼化作鋒利的圓刃，怪物的每一次攻擊都會在靠近他身體之際被灼熱的神光阻隔、斂散。 　　一隻充斥混沌的眼球在上空凝聚，其上的血管像是某種被拓印的怪異符文，凝視著天使站立的區域。 　　它的注視極具汙染力，土地開始塌陷，植物枯萎破敗，就連很多低級獸體，都在這注視的壓力之下爆體而亡。 　　是達克西姆！ 　　就算這個世界是虛幻的，僅是三千萬年前的投影，在眼神與那顆眼球接觸的瞬間，薑凡還是感到一陣目眩。 　　全神貫注於對敵，天使忽視了黑霧的侵蝕能力。 　　帶有強腐蝕性黑色顆粒更加濃厚，不斷攻向天使身軀周圍橙黃色的神光，很快便出現了裂痕。 　　天空中的眼瞳一眨眼，瞳孔中的符文繞著中軸開始旋轉，並各自活了過來，每個符文都扭動著。 　　十幾道黑色的射線從符文中射出，打在天使的神光屏障上。 　　本就被裂痕布滿的神光在這一刻直接被化作虛無。 　　“西納普斯的人？嗬嗬，來這顆被用於泄放混沌的星球尋找優越感？可笑！” 　　天空中傳來達克西姆混亂的聲音。 　　“永恒燃燒的羽翼！” 　　雙劍爆發強烈的光芒，找書苑 www.ｚhaoshuyuan.com 赤焰包裹全身，它沖向天空。 　　達克西姆再次眨眼，空間大片震碎，天使就被失去物理規則的空間封在了半空。 　　火焰熄滅，光芒黯淡。 　　黑霧無視了空間，鎧甲、羽翼，乃至眼瞳都爬上了漆黑的紋路。 　　僅是幾個呼吸間，聖潔的天使染上了墮落的黑色，失去了自我意誌。 　　“嗬嗬，你就作為此次燼滅的先鋒，將屠刀揮向你的信徒！” 　　天使的抬起頭，失去光彩的羽翼扇起巨風，朝著城邦刮去。 　　神官踩下剎車，來自過去的投影摁下了暫停鍵，還未從故事中回神的薑凡一頭創在副駕的靠背上。 　　“奶奶的，以後坐車一定當乖寶寶，栓安全帶。” 　　神官轉過頭來，審視著薑凡，又嘆了一口氣。 　　誒不是，你這個老頭真的很糟糕，急剎車不告知乘客，還嫌我笨？ 　　“看來你的力量隻覺醒了廖廖幾分，心智也不夠成熟。” 　　極度不爽的薑凡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質問道： 　　“你都被黑暗汙染了，我又怎麼可能相信你不會背刺我？” 　　本來想用他屠戮信徒的事補刀，但想到戳人痛點，它急眼了自己打不過，於是作罷。 　　“我可以先告訴你如何覺醒你的力量，之後再做打算也不遲，現在的你，連大罪司教都可以把你玩弄於股掌之間。” 　　聽到能覺醒力量，薑凡來了興趣，集中了注意力。 　　神官頓了一下，接著道：“你覺醒究極力量的方法是…………墮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