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地下一層。 長長的走廊兩旁都是牢房,裡麵的黑暗透不透風,慢慢地翻滾著,看不清牢房裡的東西。每隔幾米,墻上就掛著燈籠,裡麵閃爍著藍色的火焰,微弱得好像一陣微風就能把它熄滅。 當他砸碎石獄的那一刻,燈籠裡的火焰變得更加強烈,照亮了寂靜的監獄走廊。漸漸地,燈光輕撫著一個身穿西裝,頭戴高禮帽的高大男子的雕像,他正站在半個臺階上凍僵了。他舉起的手水平握住手杖,好像在用它擋著什麼東西。 藍色的光漸漸地沐浴在雕像上,突然,雕像的肩膀上出現了一道裂縫。 嘶嘶... 一度寂靜的地下突然被一聲類似蒸汽的聲音打破。黑煙從雕像手臂上的裂縫中滾滾而來,雕像開始微微顫抖。 裂縫迅速擴大,裂開的聲音淹沒了嘶嘶作響的蒸汽。 嘭! 石像爆炸後變成了一團碎石和石塵,立刻被一個憤怒的、由陰影構成的、沒有形狀的實體所取代,這個實體有許多眼睛和牙齒。 “ROOOAAAAAAARRRR!!!!!“一聲多聲道的咆哮從怪物的許多張嘴中發出。幾十雙血淋淋的、沒有瞼的眼睛扭動著,向各個方向瞪視著,看著這個陰暗的身影瘋狂地起伏著。當怪物意識到周圍沒有人和東西可以撕碎時,陰影的瘋狂舞蹈漸漸平息了。最後,怪物靜止了一會兒,然後它的形狀又開始起伏。一個接一個,嘴巴和眼睛都閉上了,消失了,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身體,慢慢地開始伸展、成形和形成。 首先,它延伸到兩米高。然後手臂從它的兩側伸出,雙手成型,形成一個頭。不一會兒,這個怪物就變成了人形,它的邊緣變得平滑,它的身體復製了布料,頭上長出了一頂大禮帽,手掌裡伸出了一根手杖。這個怪物現在與被它摧毀的雕像的原貌十分相似。 這個兩米高的男人舉起手,調整了他的領結,然後用手指輕輕拂過他的禮帽邊緣。他的西裝是一件深黑色的衣服,白色襯衫和奢華的袖扣把它熨得整整齊齊,顯得格外突出。那件長夾克在他身後微微翻騰著,好像被黑火點燃了。 從遠處看,任何人都會認為他是一位文雅的紳士,直到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的皮膚像影子一樣黑,透不透。他的麵容仍然模糊,隻是暗示,無法證實。那人抬起頭,把手杖拋向空中,當他走上前去時,又接住了手杖。 “天哪,天哪......這確實讓我大吃一驚......”那人低聲說著,朝地鐵出口走去。寂靜的走廊突然被腳步聲和輕柔的口哨聲打破了。 海軍上尉馬裡克跪在王座前,王座中央是一座詭異的大笑雕像。這聲音使他打了個寒顫,他感到骨頭在刺痛。他本能地低下了眼睛,無法直視這個可怕的存在的熾烈的眼睛。 他真希望事情的發展不是這樣,帶著沉重的遺憾。他真希望暴風雨沒有把他們趕進邊霧,他們沒有降落在這座寂靜的城市,他也沒有把女兒帶到這裡來--這麼多的遺憾。 他哆哆嗦嗦地看著光亮的黑曜石地板,這模糊地反映出他的樣子。詛咒已經大大加深了,但他的印象是,詛咒不再加深,也不再消退。他明白他的命運和他的人民的命運現在掌握在這個人的手中。他等待著,但神秘的統治者什麼也沒說;緊張的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襯衫,他猶豫著要不要再說話。 “喂?”他小心翼翼地說,當他的喉結上下跳動時,他使勁吞咽。 與此同時,埃米莉困惑地盯著那個男人,裝出半死不活的樣子。“你出什麼事了?”她納悶。什麼樣的力量能做出那樣的事?她的眼睛在大廳裡轉來轉去,其他雕像散落在那裡--許多雕像在地板上爬來爬去,默默地哀求著。會不會所有這些都曾經是有生命的,有呼吸的生物?他們來這裡是希望被拯救嗎? 埃米莉一個都不記得了。當她第一次睜開眼睛時,它們已經在這裡了。但埃米莉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知道這個人也是來這裡求援的,但她又能做什麼呢?她隻是個雕像,連自己都救不了,更別說幫助別人了。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看著我,我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我連鼻子都抓不到了......如果我能感覺到我的鼻子的話。”她嚴厲地對她腦袋裡的那個男人說。 埃米莉同情地看著那個人,但不知為什麼,他沒有再說什麼。“嗯......別擔心,我的朋友!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她試圖鼓勵他,但仍然沒有得到回應。 埃米莉一時擔心他的僵化可能進展得太快了,沒有意識到她實際上並沒有大聲說出什麼。埃米莉已經習慣了當一座雕像,在她的腦海裡自言自語,即使她的嘴是空的,她也忘記了使用它。 馬裡克“...” 埃米莉“...“ 沒有人說話,埃米莉變得很不自在。 好吧,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說?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外麵的情況怎麼樣?我們說到哪了?你知道為什麼這裡有這麼多雕像嗎?你談到了詛咒,你來到這裡,所以你認為有源頭嗎?”她問,期待地看著那個男人,不知為什麼,他又低下頭,沒有回答。 埃米莉在心裡嘆了口氣。“你不覺得這有點粗魯嗎?我在問你問題。” 又沉默了一會兒,埃米莉的嘴角因惱怒而抽搐了一下,但她仍然不記得自己一直在他腦子裡說話的事實。 “吹口哨~“ 突然,他們倆都聽到有人在悠揚地吹口哨的回聲。馬裡克轉過頭,朝著他覺得聲音來自的方向走去。王座室有一扇正門,他是從這扇門進來的,通向大街。此外,王座室的兩側各有三扇較小的門,其氣勢絲毫不遜於正門。它們是用黑色和灰色的石頭雕刻而成,鑲有藍釉的框架。 每扇門都有不同的裝飾,大門上方有一塊銘文,馬裡克很難辨認。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碑文,但大廳裡太黑了,他不敢離開他的位置近看。相反,他檢查了門上的雕刻。這當然沒有喚起他愉快的感覺。這些雕刻看起來像鐵欄桿,後麵有許多眼睛。那就是口哨聲的來源。 埃米莉隻試著朝那個方向看了一會兒就放棄了;她去不了那麼遠。她能聽到哨聲。有人在這裡嗎?究竟發生了什麼,突然有活生生的人出現了? “世界的盡頭,世界的盡頭,在這個美妙的地方,幸福和死亡將把你剝到骨頭裡~“哨聲停止後,他們聽到有人低沉地哼著一首歌。 “陛下,陛下,摸摸我的頭,把你的手指伸進我的肉裡。這是我的榮譽,我的榮耀,我是當之無愧的~” 聽著聖歌的詩句,一股寒意順著馬裡克的脊梁往下流。雖然這聲音聽起來很好聽,但他覺得自己不想見到這聲音的主人。 埃米莉聽著歌裡的歌詞,心裡直喘氣:“這是什麼黑暗惡心的歌?”嗯......至少還押韻。” 門突然開了,隻發出石頭在地板上摩擦的聲音。一個幾乎和門一樣高的人站在門口。他微微低著頭,讓他穿過。當他走進王座廳時,他調整了一下帽子,拉了拉披風,然後向四周看了看。 馬裡克瞥了一眼那個高個子,發現他的臉是黑的,幾乎無法被黑暗穿透。他隻能隱約看到自己的鼻子、嘴巴和眼睛,但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那個人的目光掃過了馬裡克,馬裡克彎下腰,試圖把自己變得盡可能小。 那個高大的人沒有理睬他,也沒有理睬那些雕像,他的目光轉到了統治者的雕像上。 “我的列王!“他用反映出喜悅的強烈聲音喊道。他輕快地大步走向王座。 埃米莉聽到有人進來,但還是看不清是誰。“誰?”她問。 突然,一個穿著漂亮西裝,戴著大禮帽的高個子男人出現在她的視野裡。他看起來非常優雅和老練,但他的整個臉隱藏在陰影中,所以她無法辨認他的麵部特征。埃米莉很感興趣,但並不過分擔心。畢竟,她做了不知多久的雕像,陪伴她的隻有她自己和其他無聲的雕像。時間給了她一些見解。任何人的外表對她來說都無關緊要。 那個高個子男人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在她和王座前,把手指張開的手放在胸前,向她鞠了一躬。 “陛下!我,你忠實的地獄鼠,已經醒來,準備再次為你服務!”那個叫地獄鼠的人戲劇性地說。 埃米莉瞪著他。謝謝你?等等你真的能叫地獄鼠嗎?那也是個名字嗎?” 說完這番話後,地獄鼠又站直了身子,走近埃米莉,低頭看著披風的影子。 “陛下,我會盡力救你出來的。”他說著,把一隻戴著手套的手伸到她的臉上。 什麼,嘿!別碰我的臉!”埃米莉抱怨著,她感覺到他的手在她的嘴縫周圍移動,觸摸著她的嘴唇。她看不見它,但他的手指融化成了黑色薄霧的細卷須,試圖在石頭上找到裂縫。過了一會兒,他們又變成了手指,地獄鼠把他的手抽開了。 “陛下,恐怕我做不到。你的這個仆人失敗得很慘!”他又一次跪在她麵前,把頭放在她放在寶座後麵的手上。 埃米莉把目光轉向了他。“沒關係......你不必這麼戲劇化。” 過了一會兒,地獄鼠抬起頭來,沒有聽到大臣的回答:“您對我太寬容了,我的大臣!我發誓,我將盡我微薄之力,使你重獲榮耀!” 地獄鼠子又直了直身子,轉過身去朝大廳走去,目光落在跪著的馬裡克船長身上。 “你!”他用強烈的聲音叫道。 馬裡克畏縮了一下,但馬上回答了。“什麼事,先生?” “你剛剛宣誓效忠於我們最偉大的列王,不是嗎?你們還有更多的人在這裡嗎?把他們也帶來宣誓效忠!”地獄鼠命令道。 馬裡克的心因痛苦和悔恨而揪得緊緊的。“我們中的更多人來到這裡,但是......除了我,每個人都已經完全變成了雕像。” 地獄鼠不高興地咂著舌頭。“太無能了,太麻煩了,”他評論道。 聽到這個人的不悅,馬裡克有點吃驚,於是他又開口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相信他們會很樂意宣誓效忠的!如果他們的詛咒能解除,他們能復活,他們肯定會......” “不可能。”地獄鼠打斷了他的話,他的聲音現在平靜了,不像他和他的列王說話時那樣激動和戲劇性。 馬裡克弓起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那就沒什麼可做的了?我救不了他們?” “傻瓜。當然,他們是可以得救的。”地獄鼠輕蔑地說,對馬裡克的無知感到厭惡。他瞟了一眼沉默的列王雕像,這就使他的心被深深的感情所觸動。什麼詛咒?他怎麼會認為列王的祝福是什麼可悲的詛咒呢? 他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凡人。地獄城立刻知道他不是他們城市的公民。這意味著他們必須來自某個地方,有一個人的地方,總會有更多的人。他走到那個人跟前,抓住他的肩膀,然後把他輕鬆地拉了起來。 馬裡克忍住了痛苦的呻吟聲;高個兒的地獄鼠有著鐵一般的抓地力,如果他再加一點力氣,他肯定會折斷馬裡克的肩膀。一旦馬裡克站穩了腳跟,地獄鼠就鬆手了。 他舉起手裡拿著手杖的手,指著馬裡克。“如果你想拯救你的人民,你需要得到更多的崇拜者,他們將受到我們列王的祝福。每有一個新的崇拜者,就會有更多的人覺醒。” 埃米莉一直在聽他們的談話,她被迷住了。“原來是這樣的!”在這個人對我發誓之後......我明白了。這就是為什麼她的石殼破裂了,地獄鼠出現了。埃米莉也許一無所知,但她並不愚蠢;在這次談話之後,她開始了解情況。 不知怎的,她已經是這個地方的主人。埃米莉是不是以某種方式從信仰中獲得了力量?還是為了贏得崇拜者的支持?她是神嗎?不,更多的是崇拜者的問題。埃米莉並不覺得那個男人對她有什麼真正的信任。 馬裡克警惕地瞥了一眼地獄鼠.“所以我應該回家找更多的信徒嗎?”他猶豫了一下,但又想到了他的船員。他女兒裡紮在他眼前嚇呆了,臉上滿是恐懼。 地獄鼠用手杖的頭輕拍著馬裡克的肩膀,贊許地點點頭。“沒錯,親愛的仰慕者。我們需要更多,更多。” 那些話讓馬裡克覺得他剛剛和魔鬼握手了。這個人,他的列王,是黑暗的存在!他非常肯定,他想要救他的船員和他的女兒,但是他應該把他的祖國出賣給一個黑暗的神嗎? 一個念頭閃過了馬裡克的腦海。也許那就不是他的家了!有很多地方被險惡的生物困擾著。他首先想到的地方是危險港。 危險港是由無盡大海沖上來的沉船、殘骸和其他垃圾堆砌而成的人工島。危險港是每個海州眼中的刺,因為這裡居住的主要是搗亂分子、瘋子、罪犯和海盜。 馬裡克的心平靜下來了。恰好地。馬裡克當然沒有問題把它們獻給邪惡的神。“我明白了。但是離開這個島是個問題。邊境霧包圍著這個城市,每一次航行的嘗試都以失敗告終。大霧總是把我們帶回這裡,”馬裡克解釋說,雖然他有一個計劃和希望,但他已經找回了一些信心。 地獄鼠困惑地歪向一邊。“邊境迷霧?那是什麼?” 馬裡克瞬間驚呆了。他怎麼會不知道邊霧呢?這種神秘而危險的霧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之一。邊境霧可以隨時隨地出現,誰也不知道它會做什麼。唯一的原因是邊境霧沒有摧毀,扭曲,或使文明的海洋城市消失,是在神的保護下。 這就是為什麼每個船長都有一個牧師在他的船員誰遵循一個公認的神,提供一定程度的保護。此外,在發現新島嶼的情況下,牧師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建造一個神龕,並向上帝祝福該島嶼,以防止該島嶼消失。然而,這樣的行動是相當困難的,特別是如果島上居住著敵對的生物。 因此,邊霧不僅成了悲傷的源泉,也成了希望的源泉,因為它不僅索取,而且給予。許多科學家研究邊境霧,當邊境霧出現在附近的某個地方時,幾艘船立即出海研究邊境霧並不罕見。 馬裡克沉默了一會兒,整理思緒,試圖解釋邊境迷霧。 “這是一種神秘的霧,沒有神的保護是不應該進入的,即使那樣,它也是危險的。進入它的東西可能永遠不會出現,或者會扭曲變形,甚至產生新的東西,它的行為完全是不可預測的。” 他回憶起一個案例,一艘船似乎毫發無損地從邊境霧中出現,但後來卻發現船本身變成了一個生命體。船的甲板下麵變成了一個裝滿內臟的肚子,原來的船員也變成了肉傀儡。這個船怪已經在無盡的大海上屠殺了其他船隻的船員好幾個月了,直到真相被揭開。 另一個案件涉及另一艘船的船員被外表相同但性質根本不同的人或物所取代。最令人不安的是,其他船員盡管站在他旁邊,卻沒有注意到任何問題。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地獄鼠用一根細長的手指輕敲手杖的圓頭,沉思著說:“嗯。聽起來有點耳熟。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他說著,轉向王座上的雕像。 “陛下,我要離開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他保證道,邁著輕快的步子,朝前門走去,把緊張的馬裡克船長留在了後麵。 很好。好。“告訴我你發現了什麼,”埃米莉在心裡回答,她自己也被這種神秘的霧氣迷住了。 她思考著為什麼它被稱為邊境霧,因為這個人的描述不太一致。'嗯...邊境薄霧,邊境薄霧...他提到它使事物出現、變形或消失。也許是現實的邊界?“也許......”她想了想,覺得很滿足。現在有生命擺在她麵前,她有很多事情要考慮。 埃米莉感到她的興趣在她的內心激起。這聽起來很有趣,很奇怪,而且很神奇。她想去看看! 把時間花在雕像上對她的靈魂和人格都是一種凈化。她曾經默默地哭過,想要離開監獄,想要回家,最後希望至少有個伴。然後努力不讓自己發瘋,最後,她最終進入了一種接受的狀態。 多虧了她用來使自己進入睡眠狀態的冥想,時間過去了,沒有什麼能困擾她。但現在,一個機會不知從何而來。如果她真的成了神,她會得到解脫嗎? 她的目光落在她前麵的那個男人身上,那個男人正在看著地獄鳥離開。這讓她非常感興趣!她曾經是人,後來又成了雕像。她現在不介意表現得像個神了。 他們分開前,埃米莉的嘴唇顫抖著。“名字,”她大聲問道。她的聲音嚇了她一跳,聽起來像鬼在低語。 地獄鼠走下寬闊的樓梯,沿著短廳走到敞開的前門,然後完全走出宮殿。夜幕已經降臨,但這並不重要,因為不管發生了什麼,他們的城市一直都有充足的光線。當他看到一個廣場上擠滿了他們城市的市民時,他停了一會兒。他們都是雕像,但這並沒有阻止許多白色的微笑蔓延在他的臉上和身體。 他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他的夾克的兩頭抖動著,影子反映出了地獄鼠的情緒。“哈哈,多壯觀的景象啊!我們的世界盡頭和它的居民還活得好好的!“他舉起手摘下禮帽,把禮帽貼在胸前表示敬意。 “贊美我們的列王,”他一本正經地說,然後戴上帽子,抬頭看著宮殿最高的塔樓。他的身體突然癱倒在地,一團黑影迅速開始爬上宮殿的一邊,悄悄地滑了上去。它在塔頂停住了,直到地獄鼠的身影從陰影中重新出現,站在塔尖上。 他看到了這座寂靜的城市,此刻,這座城市似乎還活著,這多虧了那些未被時間染上的植物和自動照明,但任何地方都沒有任何動靜。地獄鼠很高興他們的城市沒有被破壞,但他對生命的缺乏有點傷感。在他的記憶中,這座城市充滿了生活、故事和信仰。 他的目光越過房屋的紅屋頂和煙囪,飛向遠處的港口,他看到一艘較小的船停靠在那裡,然後他抬起頭,看到一堵白色的墻,上麵是滾滾的薄霧。慢慢地,他轉過頭,看到霧包圍了整個城市。 “有意思,”地獄鼠說,“這不是我們的世界裡的東西。”他開始摩挲著下巴,沉思著。他想探索一下這片所謂的邊境迷霧,但此刻他做不到。他的列王太虛弱了,這也削弱了他的力量。“但我們應該能夠通過,”他最後判斷障礙是可以克服的,然後再次沉入陰影中返回。 當他聽到一個聲音,聽起來像是死人的低語時,馬裡克退縮了。他迅速轉向列王雕像,低下頭。“馬裡克。“快浪船長”,他自我介紹,再一次被這個不知名的實體和他說話嚇壞了。 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語聲又響了起來。“你想跟著我嗎?“馬裡克吞了一口,因為他實在不想吃!馬裡克認為自己是個相當不錯的人,但現在他已經和這個奇怪的統治者簽約了,他害怕這個黑暗的實體可能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活生生的祭品?嬰兒的心臟?無辜者的靈魂?犧牲一群罪犯也許是他的極限。 但是,即使他害怕將要發生的事情,他也不會食言。如果隻是他,事情可能會看起來不一樣,但他對他的船員有責任。“是的,陛下,”他點點頭。 又是片刻的沉默。“你在撒謊,”雕像的低語判斷他的回答。 馬裡克僵住了,然後慢慢跪下,小心地不讓他身體的任何石頭部分破碎。“對不起,陛下!我是海風女神的追隨者,我真的很想為你服務,但是心是需要時間來改變的!”他試圖為自己缺乏信心辯解。 這一次,沉默持續了一會兒,馬裡克又開始出汗了。他現在會被燒成灰燼嗎?他會因為缺乏信心和謊言而受到審判嗎? “沒關係。”答案終於來了。 “啊?”馬裡克困惑地抬頭看著雕像那雙耀眼的藍眼睛。沒關係? “人們可以一次相信不止一件事。“你可以繼續同時崇拜你的女神和我,”列王繼續說,而馬裡克感到困惑。真的?他覺得很奇怪。它被允許追隨不止一個神嗎? 埃米莉說這話的時候是認真的。馬裡克船長向她宣誓效忠,這就足以達到目的了。顯然他對誓言的認真與否並不重要。但她覺得很奇怪,她所得到的力量不是應該來自他的信仰而不是空話嗎?埃米莉覺得這個過程比看起來要復雜得多;否則,她不會有那麼幾個容易背叛她的人嗎? 地獄鼠回到王座廳,向埃米莉鞠躬,然後看著馬裡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已經準備好出發了。”他宣布。 馬裡克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著他。“準備好了嗎......現在?” 從地獄鼠的聲音裡顯然可以看出他是在開玩笑。““的確。沒必要把事情擱置。你想盡快釋放你的船員,不是嗎?” 地獄鼠轉向了埃米莉。“吾王,請您賞光賜福於您的新仰慕者好嗎?“ 埃米莉很擔心,祝福他?她該怎麼做?她看著馬裡克。“你願意接受我的祝福嗎?”她問道。 馬裡克猶豫地看著雕像,但他已經決定了。不管祝福會對他做什麼,至少能拯救他的船員,並想出辦法讓他們擺脫這個黑暗生物的束縛。“是的,陛下,”他同意道。 埃米莉一時不知所措。她要怎麼祝福他?她明白自己作為神的角色,但這並不意味著她知道如何表現得像神一樣。她隻能試著希望這不會毀了她的形象。“馬裡克,我祝福你。”她低聲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同時,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祝福上。 馬裡克猛地一動,用他那隻好手抓住他的肩膀,他的肩膀突然火辣辣地疼起來。他轉過頭,把襯衫的布料往後拉,發現石肩上出現了一個記號。當印記燒進他的皮膚時,藍火閃閃發光,他可以看到它看起來像一個齒輪圈,中間有一幅頭盔和劍的圖畫。 “哦。列王一定很喜歡你。黑暗騎士的印記非常強烈,”地獄鼠看到印記的出現評論到。 “黑暗騎士?”馬裡克看著藍色火焰漸漸褪去,重復道,但那個印記還在原地。他還驚訝地注意到,他身體的僵化狀態開始迅速消退。 地獄鼠望著雕像,沒有回答;他的烈日眼睛裡的光芒不像以前那麼強烈了。他愁眉苦臉地皺著眉頭。 他們的列王已經花了大部分剩餘的力量在這個祝福上,但他明白為什麼這是必要的。有必要獲得更多的崇拜者,他們不能在這項任務中失敗,所以列王給了他們盡可能多的東西。地獄鼠的心顫抖著,被她的信任感動了。 地獄鼠抓住了馬裡克的肩膀。“我們走吧。”他宣布,並向他的列王鞠躬,然後強迫馬裡克離開王座廳。 在他們離開大廳之前,赫爾蓋特在心裡說:“親愛的,好好地睡一覺,想想世界末日吧。” 當埃米莉試圖祝福馬裡克時,突然感到後腦勺一陣刺痛,有什麼東西離開了她。這種感覺和馬裡克向她發誓時差不多,但這種感覺更強烈。她還沒來得及再想什麼,眼睛就暗了下來,她睡著了。 馬裡克仍然有點震驚,讓地獄鼠帶著他離開了宮殿。 隨著石化的消退,他每走一步,動作就變得更容易了;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肩膀上的燒傷痕跡。 “這個記號是什麼意思?黑暗騎士是什麼?”他抬頭看著地獄鼠小心翼翼地問。他還是不能完全放鬆,因為就連這個高個子也很嚇人。 地獄鼠把他的手從那個人的肩膀上抽回來,看著前麵滿是雕像的寂靜街道。 “那是你的祝福。我們的列王已經將她神聖力量的一部分灌輸給它來保護你,你可以使用它。但是不要把它浪費在瑣碎的事情上,那是對我們列王的不尊重,他警告說。 馬裡克感覺到了這個標記,但不知道他怎麼能使用這樣的東西。 “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怎麼用它。”馬裡克還沒來得及問,地獄鼠就說。 “至於黑暗騎士,這些能力將會賜予你。它是一個被珍愛的靈魂,即使在死亡中也會跟隨我們的列王,隨時準備為他服務。黑暗騎士曾經是一個強大的單位。他們奉獻了他們的生命和信仰為我們的列王服務,但死於捍衛世界末日,”地獄鼠情願地解釋,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遠。 “誰襲擊了......”馬裡克開始說,他被這個故事迷住了,但地獄鼠打斷了他。“那不重要。你可以等會問黑暗騎士本人。目前,我們必須專注於這項任務。” 於是,馬裡克咬住自己的舌頭,不讓自己發問,身體裡的僵硬感幾乎消失了。他環顧四周,看著他們經過的雕像。 “他們中的許多人看起來很正常,但有些......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當他們經過一個像是長著公牛頭的人的身影時,他承認道。 地獄鼠哼了一聲。“我們的列王不在乎你是誰或你是什麼。隻要你是忠誠的,她接受每一個人。列王是一個真正的神,他看不出基於種族、性別或心態的差異。你能說其他神中哪一個是相同的?TCK。一群偽君子。”他對其他神很惱火,咂著舌頭。 馬裡克不敢回答,他害怕地獄鼠會打他。他沒想到自己能挺過這樣的打擊。他不能真正捍衛公認的神,因為地獄鼠所說的是真的。海風女神占主導地位,不喜歡太陽神。如果以前追隨太陽神的人想皈依她,他們是不會被允許的。 例如,進步之神不喜歡時空之神,豐收之神與疾病之神、腐爛之神和死亡之神處於永恒的沖突之中。這些眾神之間的爭論對他們的崇拜者也產生了影響。雖然目前沒有任何持續的宗教戰爭,但並非所有種族都可以自由加入宗教。 對於那些被“邊霧”帶到這裡的人來說尤其如此。上一次被“邊霧”帶到這裡的種族是五千多年前最艱難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們自稱獸人,出於某種原因,他們被所有的神所拒絕。 “你來的地方叫什麼名字?”地獄鼠問道,打斷了馬裡克的思緒。 “危險港。”他立即回答,毫不猶豫。 “嗯,我們航行的時候,你要把你所知道的關於那個地方的一切都告訴我。“ 馬裡克點點頭。“是的。”他同意了,鬆了一口氣。他希望他永遠不會發現那不是他的故鄉。 危險港 加林早夜,也被稱為午夜王後,坐在她的豪宅,這曾經是一個以前的大帆船毀於一百多年前。它被改造成一座豪華的大廈,不僅是她的家,也是她犯罪組織的主要總部。她曾是危險港的三個大老板之一,控製著所有的酒類分銷。 賈裡安三十多歲,是一位優雅的女士,有著深綠色的頭發和豌豆綠色的眼睛。她有著高高的顴骨,這使她顯得比實際略瘦,但她仍然是一個相當有魅力的女人。 賈裡安坐在休息室裡,可以很容易地觀察到港口。她躺在一張舒適的椅子上,享受著她最喜歡的茶。兩個船員之間的戰鬥在港口裡爆發了,她隻帶著一點興趣看著。這並不是什麼新鮮事,甚至成了當地人的娛樂消遣,他們把賭注押在贏家身上。 她拿起一隻華麗的杯子想喝一口,突然杯子斷了,手裡隻剩下把手了。杯子裡的東西全都濺到了她的綢緞衣服上,杯子摔碎在地板上。 賈裡安很快站了起來,撿起濕透了的衣服,對著留在她手裡的杯子皺著眉頭。“不祥的預兆?”她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