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什麼人啊？” 　　“呦，這不是白大律師嗎？你來這乾什麼？” 　　小警察的問話被自己的長官打斷，來人是剡湖派出所的張副所長，和白智雯有過幾次交道。 　　白律師擠出一個笑容說：“哦，我和這位王先生有事務往來。” 　　副所長望著那棟被封鎖起來的小樓說：“難怪難怪，大律師啊，這該走的流程恐怕你比我們都懂吧，我知道你是大忙人，到所裡做個筆錄就回去吧。” 　　“張副啊，我能了解一下死者相關嗎？畢竟也是我的客戶，如果是他殺，我或許也能提供一些線索。”白智雯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著慌。 　　她總覺得老王的死不對頭，可哪裡不對頭她又說不出來。 　　張副所長轉頭回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這是個老小區了，住的大多都是些孤寡老人，腿腳不方便，孩子又不在身邊，要是突發個什麼病，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以我看啊，這老王和上月的兩個老人是一樣的。犯了病，得不到救助過世的。” 　　這是最有可能的。若不是邢澤讓她來找這個老王，白智雯自然也會這麼覺得，隻是在自己女兒失蹤後她對什麼事都疑神疑鬼。 　　“也是，是我神經了。” 　　聽到女律師的話，張副所長趕緊打起圓場，笑道：“話也不能那麼說，現場調查和屍檢報告出來前，誰都定不了性。走嗎？” 　　白智雯點點頭。 　　筆錄沒什麼好說的，她身為律師自然門清，加上張副所長的刻意關照，不到半個小時，派出所就放了人。 　　外頭下起了細細的雨，白智雯看了眼手表，十點三十四分，不早也不晚。既然老王已死，那她就該去找邢澤問清一切。 　　去之前她從手機黑名單裡找出邢澤的號碼撥通，和預料的一樣，是空號，說明對方的號碼被注銷了。 　　“他是真死了？”坐在駕駛室的白智雯呢喃道。 　　下一刻，她發動車子，不管是死是活。他知道一些有關自己女兒的事，那她必定是要去見的。 　　不是人又如何。她現在連死都不怕，何懼鬼魅！ 　　…… 　　耶穌，老天，菩薩，佛祖，三清……保佑。在店老板調回監控的那一刻，邢澤把心裡所知的各路神仙都求了個遍。 　　也許是他的胡亂祈禱有了作用，又或許是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聽到了他的懇求——4月13日早上的監控還在。 　　更令人欣慰的是，攝像頭清清楚楚地拍下來停靠在路邊的一輛麵包車。早上十點左右，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抱著一個孩子坐進了車裡。 　　可惜的是，由於角度問題，沒有二人的正臉，但邢澤心中已是確定了七七八八，那孩子就是白智雯的女兒陳菲涵。 　　至於那個男人是誰，他認不出。對方戴著墨鏡，衣領立起，鴨舌帽壓得很低，攝像頭能拍到的臉隻有眼角的一塊。 　　盡管如此，邢澤卻雙眼通紅，整個人因為激動而顫抖起來。五年的找尋終於有了些眉目，他渴望能順著這條線索找到自己的女兒。 　　瞧他這般要吃人的模樣，店老板按下暫停鍵，用手指指屏幕上的人說：“是這娃娃嗎？” 　　“是。” 　　邢澤的回答好似一陣陰風，刮得店老板渾身發涼，他趕忙道：“那…那你用手機拍去，還是…還是拷去？” 　　“麻煩老哥給我紙筆，我沒帶手機。” 　　拿了紙和筆，邢澤把重要的信息一一記下，又囑咐道：“老哥，這視頻你留好，等會兒我讓人上門來取，要多少錢你隻管開口就是。” 　　“什麼錢不錢的。這人要是真是個人販子，我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店老板這會兒隻想把邢澤趕緊送走，哪兒還有要錢的心思，他見邢澤記錄的手法老練，忍不住問道：“兄弟，你莫不是便衣？” 　　這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 　　邢澤乾笑一聲，收起那張寫滿信息的紙，說：“老哥說笑了，你見過哪個便衣辦案不帶手機的？” 　　不過人是會被逼出來的，隻要肯下功夫，五年足以讓一個普通的父親變成一個合格的追蹤者。 　　走出煙酒店，邢澤將手中的水一飲而盡，他從沒感覺如此之渴。此刻他的心口有一團火，燒得他怒氣迸發。 　　…… 　　毛毛細雨讓邢澤衣裳盡濕，他沒感覺多少冷。回家時他繞了點路，為了避開停在外頭的那輛跑車。 　　事實證明，這決定相當明智。遠遠看去，那輛車子邊上停著輛警車，一個片警正拿著本子寫著什麼。 　　他不敢多瞧，閃身進了巷子。這地界的勢力盤根錯節，警方不會為了一輛完好無損的車子深入調查。 　　若是他們真要把這地界翻個底朝天，找書苑 www.zhaｏshuyuan．com 那也就說明邢澤惹上了不該惹的人，隻要他還在山乘，躲哪兒去都是無用的。 　　老房子門口停著一輛車子，是白智雯的。邢澤走到駕駛室，敲敲車窗，提醒出神的女律師。 　　“開鎖，去個地方。”待白智雯降下車窗，邢澤說道。 　　“去哪？” 　　邢澤沒回答，走到副駕駛，再次示意律師把車鎖打開。門沒開，車窗倒是降下一節。 　　白智雯開口道：“你讓找的那人死了，兩天前就死了。” 　　邢澤稍稍一愣，問：“怎麼死的？” 　　“還沒定性，警方初步懷疑是心臟病突發。你如果有我女兒的消息就別藏著捏著，我沒空和你玩猜謎遊戲。” 　　邢澤冷笑一聲說：“不然你還能去哪兒？你若是有地去也不會又回到我這來。” 　　白智雯本還想爭辯幾句，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便按下開鎖鍵。邢澤拉門進車，報上一個地址，車子飛馳而去。 　　煙酒店的店老板沒想到邢澤那麼快就折返回來，這次還帶個麵容憔悴的漂亮女人。 　　那女人火急火燎，一點兒也不客氣，進門就要看監控，態度好似有人欠了她百八十萬，若不是看她長得標致，身材又……邊上還有一個兇神模樣的邢澤，店老板早就哄人了。 　　在看到視頻裡的女娃時，女人麵如死灰，兩眼充血，嘴唇微顫，模樣就和電影裡的鬼一樣，驚得老板趕忙從座位上站起。 　　邢澤便解釋說這是孩子他娘，看到自己女兒實在是情不自禁。 　　之後，女人去車裡拿了一遝子錢算是買走了那段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