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車上的喇叭驟然響起。 陳煙往四周那麼一瞧,就看見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人手持麥克風,正站在司機旁邊試音。 男人長的很是清秀,身高足有一米八出頭,如果再帥上那麼一點,估計組男團出道也沒有太大問題。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言道: “很高興大家能夠參加我們的旅行,我是你們的導遊常先生,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將作為領隊,帶你們一同暢玩九寨溝。 不過呢,我們虞州市距離川省的九寨溝還是有點路程的,預計要明天午時才能到達,所以我來給大家講個以前流傳下來的名人傳記、誌怪傳奇,解解悶,大家說,好不好啊?” “好!”乘客們顯然興致很高。 見大家如此熱情,那青年導遊清了清嗓子,對著麥克風胡吹海侃了起來: “話說清末民初年間,時疫橫行,餓殍遍地,真真是人間如煉獄,賤命不如草。 在那個危機與變革並存的年代,滇黔山區偏遠之地,有一不足百人的小村莊,勤勞的村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卻隻能勉強糊口。其中就有一位孀居的老婦人,與她的小兒子一起住在村東,以紡織浣衣為生。 要說這家人也確實可憐,主事的男人和成丁的長子都在幾年前被征召入伍,戍衛邊疆,最後不幸戰死。次子則因為一次突如其來的天花,被奪走了性命,隻剩下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幺子十五歲那年,老婦人終究還是沒能度過那個寒冬,在饑寒交迫中撒手而去。 老婦人出殯的那一天,幺子麵對著那座草草搭就的新墳,站立在細雨中一動不動。 村長見狀,不由得出言安慰: ‘娃兒啊,生死皆是天命,你就看開點吧。我看你麵相,也是個有福氣的,不如去外頭闖蕩闖蕩,說不定還能搏一個富貴出身。’ 年輕人聽後恍然大悟,當即變賣了家中大小雜物,準備隻身前往外界謀生。但就在他即將臨行之際,一個渾身蓬頭垢麵的女子突然闖入了他所在的村莊。 機緣巧合之下,在阡陌縱橫的村道上,兩人相遇了,誰也不知道,這將會是一段孽緣的開始。 好心的年輕人見對方孤苦無依,便將其帶回了家中安置。在一番梳洗過後,那女子露出了廬山真麵目,卻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女,她自言家中被奸人陷害,隻有她一人跋山涉水逃進了這茫茫大山中。 另一邊,得知年輕人收留了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女子,村長一開始極力反對,但後來見少女著實可憐,便也默許了此事。他對那年輕人提議:‘既然如此,不如你娶了那女娃子沖沖喜,再上路外出也不遲。’ 卻說年輕人回去後與少女一番商議,少女感激於年輕人收留她的恩情,欣然同意了此事。由於兩人的父母都已不在人世,就請村長做媒,成就了好事。 可惜現實到底是殘酷的,為生計所迫,年輕人最後還是不得不離開了新婚燕爾的妻子,毅然決然地踏上一條未知的道路。” 雖然故事很有趣,但陳煙卻聽得有些無聊了。不過看到其他幾人聽得津津有味,而且想到這有可能與後麵的劇情有關,便也耐著性子聽了下去。 “先人也曾有言——錦衣夜行,誰知之者?憑借著英勇戰功一路高升的誠子眼見著前途一片光明,頓時起了回家鄉看看的念頭,於是就向一直看好提拔他的將軍提出了告假回鄉的請求。 於是,在某個秋日的夜晚,誠子帶著禮物找到了將軍: ‘承蒙大帥抬愛,平時對小子多有照拂,隻是離鄉日久,總是有些不舍之情。屬下懇求幾天假期回家鄉看看,還望大帥告準。’那將軍也是個英雄人物,正所謂英雄惜英雄,當即就應允了誠子的要求。 第二天,誠子早早地起了床,騎上那匹因為他榮立戰功而賞賜下來的高頭大馬,徑直往村子的方向疾馳而去。山村地處偏僻,即便是騎乘著馬匹,也得走上十天半個月。 好一番風塵仆仆,當誠子歷經艱辛,回到村子,想和久未見麵的嬌妻溫存一番之時,卻聽到了許多不堪入耳的坊間流言,大多是言其妻子不檢點,以及常有無賴流氓進出他家的傳言。誠子對此嗤之以鼻,雖然自己與妻子萍水相逢,但人家好歹也是大戶女子人家出身,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敗壞風俗的事情呢? 可是當他走近家門,卻看到村裡那幾個沒人待見的潑皮流氓正有說有笑地從自己家門口離開,為首的一個嘴上還不住地吹噓道: ‘我跟你們說,這小娘子不僅年輕貌美,而且還獨守空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寂寞非常,早就跟老子上了不知道幾次床了。’ 他旁邊的小弟們都是專業捧哏,當即滿臉崇拜地誇贊道: ‘大哥果然厲害,隻是不知有何為證?’ 就見那被稱為大哥的混混誌得意滿地從懷裡取出了一隻精繡著一對鴛鴦的香囊: ‘此物為證,不僅如此,我還知道那小娘子背上有三顆黑痣呢。怎麼樣,佩服吧?’ 誠子聞言大驚失色,那香囊或許證明不了什麼,但自己妻子背上有三顆黑痣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如此秘密他一個外人怎會知曉?再聯係那人之前的狂言妄語,村坊之間的莫名流言,頓時怒發沖冠。 隻見他走上前去,在一群混混驚恐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那名‘大哥’的衣領,怒氣沖沖地喝道: ‘你很嘚瑟是吧,我馬上就讓你們這對奸夫淫婦知道,什麼叫天理難容,什麼叫王法無情!’ 很快,聞訊趕到的村長帶著幾個村民將涉嫌通奸的兩個男女抓了起來,關進了柴房中。 遭遇了人生大起大落的誠子又羞又惱,不顧秋雨連綿,連夜就騎馬趕回了部隊裡。而他的妻子和那個混混頭子則在第二天清晨被村裡處以了浸豬籠的刑罰,埋屍在山後的亂葬崗裡,也算是得了報應。 可誰知道,這水性揚花的女子死後仍不安生,頭七那天兇靈作祟,灰雪封山,令整個村子的人都感染上了一種奇特的瘟疫,這種瘟疫在潛伏期時毫無癥狀,直到爆發的那一刻才會瞬間奪走患者的生命。沒多久,整個村子幾乎家家白綾,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