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從狗洞出了府,頂著風雪一路往南街走,為了和主子生存,她時常出來到酒樓飯莊討要吃食。有次討要到水雲間,裡麵的掌櫃心地比較善良,見她可憐就給她一點粥和饅頭。 後來她時常趁主子睡著後出來,跑水雲間肯求掌櫃讓她幫忙做活賺點吃的。現在主子病得這麼重,她隻能來求掌櫃幫幫她,便直接就往水雲間來,進酒樓裡找到掌櫃,把自己情況給他說明,懇求他給一碗薑湯水和一點熱粥。 吳言就說見陳意這丫頭幾天沒來了,聽到她姐姐病重,也隻能可憐她,讓小林子帶她到後廚幫她準備薑湯水和一點熱粥饅頭。 春意提著東西出來向掌櫃千恩萬謝,並言等姐姐病情好轉,就一定前來幫他做活抵債的,不會白拿樓中吃食的。 “陳丫頭,我知道,你去吧!快回去照顧你姐姐,晚膳時,你再過來多取些薑湯水和粥回去和你姐姐一起用。”吳言說著交代。 “謝謝吳叔,我一定會報答您的。”春意紅著眼眶致謝。 吳言點點頭,揮手讓陳意趕緊回去。 春意點頭,提著食盒快步出了樓,頂著風雪往回趕,哪怕冷得她渾身打顫抖,她都咬牙讓自己堅持住,因為主子需要她的照顧。 簡然看到春意回來了,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渾身又臟又臭,剛才費力去上了個洗手間,差點沒滾廁所裡去。 “小姐,奴婢去水雲間找掌櫃討要了點粥和薑湯水饅頭,先給你喂點粥填填胃,再喝薑湯水發汗。”春意說著打開食盒,取出熱氣騰騰的粥端著坐床邊給主子喂。 “水雲間…”簡然聽到春意去了水雲間心下一驚,前世的事,她並沒有多問春意,是如何和原主在這破院子裡生存的,以為隻是靠前麵送來那些殘羹剩飯存活的。想著也不多說話,任由春意先喂她喝粥,實在太餓了,一碗粥很快就見底了。 “小姐再喝小半碗,你剛醒來,一下喝太多,對胃不達好。”春意說著,又給主子打了小半碗粥喂她。 “丫頭,你自己可留粥喝了?”簡然輕聲問,她怕自己一下全喝完了,丫頭沒得喝。 “小姐,還有呢?前麵差不多也要送膳食過來了,奴婢餓不著的。”春意笑著起身把碗放好,又取了熱氣騰騰的薑湯水過來喂主子喝,薑湯水要趁熱喝才能發汗。 “丫頭,你一會用了膳,上床來陪我一起睡睡,我一個人太涼了不好發汗。”簡然喝完薑湯水道。 “好,小姐先休息,奴婢出去看看送膳來了沒,奴婢用了就上床陪你發汗。”春意說著把碗拿著起身放桌上,又把主子扶躺進被窩裡才開門出去,跑到門洞正好看到遞進來的殘羹剩飯,端著回到自己房間躲著吃了起來,吃完把自己那床破被子抱著來主子房間。 簡然冷得縮在破被子裡,這麼冷的天,屋裡沒生火,被子又薄得可憐,越睡越冷。看著春意抱著她那床比自己還薄的破被子進來,心裡拔涼拔涼的。 春意把破被子先搭主子身上才脫了鞋子上床,緊緊抱著主子替她暖身助她發汗。 “丫頭,你到時候也喝點薑湯水,省得我把你傳染上。”簡然縮在春意懷中交代。 “好的小姐,快睡吧!發出汗來就好了。”春意說著將主子抱得更緊,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溫暖全都給她。 想她堂堂簡氏藥業集團的千金,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才華與美貌,萬千集於一身,又是外科主任醫生。活了三十年,奔著結婚為目的談了場戀愛,竟然被渣男利用,成為他在大哥公司升職的墊腳石,落得前世魂穿又遇渣男,最後自刎的下場。 她沒想到她臨死前的願望,如果能重活一世,祈禱不遇夏輕染。可是老天爺偏生又給她開了玩笑,讓她重生到了上一世原主簡然病逝時,依舊是渣男的傻側妃。 她那個才兩個月的寶寶,因為怕夏輕染心盲眼瞎,留在王府遲早被莫子月迫害,才想讓明月幫忙送她離開。可是剛到十裡長亭,夏輕染就去了,她不知道是誰出賣了她。 春意是不會出賣她的,她們說好自己先走,到時候會讓明月回來想辦法接她去找她的,那知十裡長亭成了明月的身死之地,也成了她孩子和自己自刎之地。回想起這些,她的心就像被人硬生生挖出來一般,痛得無法呼吸。 晚上,春意趁著天黑前又從狗洞出去,來到水雲間後廚取了東西提著回來和主子一塊用,用完前麵送來的殘羹剩飯就倒了。 因為沒有柴火和蠟燭這些東西,天一黑屋裡啥也看不見,主仆洗漱喝的用的,都是從後麵井裡打起來那冰得掉牙的水。倆人早早收拾好就擠一張床上相互取暖,的確也比一個人睡暖和多了,也終於睡了個好覺。 簡然發了汗,第二舒服多了,雖說沒熱水洗澡,還是把發汗濕了的衣服換下來被春意拿去洗。天氣寒冷,春意洗了衣服的雙手凍得通紅,看得她心裡無比的難受,長久下去必生凍瘡。 雖說不能用上一世的辦法去賺大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但她可以換別的方法去賺。這一世,她再也不要像上一世一樣出去胡亂賺錢,再也不要提前展露一點醫術。按照前世的記憶,她無論如何,都要挨到明年春季,夏輕染班師回朝,主動提出和離,得到自由遠離寧安。 每頓看著春意去外麵討回來吃,養了三天後,風寒感冒終於好多了,但聲音還是很沙啞,身體依舊還是很虛弱。但目前她和春意迫切需要的是,賺錢買取暖的炭火和被子衣服,上一世她當了玉佩,就什麼都有了。 春意見主子好些了,早上起來等著前麵送來吃食和主子用後,就出門到水雲間後廚幫忙做事,中午就早點提著吃的回來和主子一起用。 “雲閣”莫子月用完晚膳,突然想起前幾天,春意那賤丫頭哭喊說簡然生病,求著她請大夫的事,朝奶娘問:“奶娘,您說這都五六天過去了,簡然那傻子病死了沒有?” “王妃管她做什?反正王爺要的就是讓她們自生自滅,病死了正好,省得活著讓世人繼續笑話王爺。”林秋那張圓潤的老臉上滿是不屑道。 “也不知道太後是怎麼想的?婚退了,還非得逼著王爺把這醜陋不堪的傻子娶回來。想報其母之恩多的是法子,為什麼就偏要用這種,折損王爺臉麵的法子?”莫子月一張貌美如花的臉上,也是一臉的不解和不屑。 “王妃,要不奴婢明日隨雲青去瞅瞅啥情況?”秋濃說道。 “行…”莫子月應允,擺擺手也不想再提,簡然那倒味口的傻子,長得醜陋就算了,還被太後強行送給夏輕染為妾,真是連她臉麵也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