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我能接到第一個任務呢?”雲懸坐在湖衛院中的石凳上,喝了口溫熱的茶。 “遲州的任務都已經發放完了。”梓茹聳肩遺憾的說,這段時間她忙的就是這些。 “沿州剛呈上的情報我還沒看呢,不知道都有哪些任務。”崇光這人平時是吊兒郎當但正事上還是不含糊的。 “為何不看?”雲懸問他。 “這不著急來看你嗎。”崇光理所當然的說,那些情報整理也得花些時間,索性耽擱一會。 “泗名做飯,早已告訴廚房不用做咱們的份了。”梓茹想起河衛托付給她的話。 “哎,真好啊,都是借小雲姑娘的光。”崇光咂巴幾下嘴,泗名可好久沒開小灶了,他最饞這口。 “剛好小雲姑娘長大了,嘗嘗我的酒。”梓茹將手搭在雲懸肩上,爽朗的笑。 “梓茹姐的酒我可饞好幾年了。”雲懸眼裡放光,喝了湖衛釀的酒的人都贊不絕口。 “正好去年釀的青梅酒到時間了,剛好適合你喝。”梓茹說罷便去側屋裡拿酒。 扔兩壇讓崇光抱著,晚上在河衛院裡坐了一桌。 久違的小聚,雲懸頓時心生幾分感慨,不過被飯菜的香味迅速沖淡。 “泗名你手底下有沒有任務啊?”崇光撞了他肩膀一下。 “小雲姑娘想歷練?” “暫時沒有,說不定哪天就自己找上門來了。”泗名安慰她,將菜向她推的近些。 雲懸也覺得這事不能心急,喝了口酒,酒杯微涼的觸感和梓茹期待的眼神。 青梅的清香在口腔中炸開,酒精的辣感和酸甜的口感相融。 “特別好喝。”梓茹聽見這話一臉驕傲,桌上的人都笑得開心。 “你們想不想聽笑話?”崇光笑瞇瞇的開口,這笑話可是他苦思冥想想出來的。 聽見這話連參玉都險些沒控製住表情,雲懸卻饒有興趣,揚下巴示意他說。 “小雲姑娘,你怕冷嗎?” “有點吧。”雲懸思索片刻緩緩答道。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怕冷嗎?”崇光的眼睛迸發出光來,雲懸和他對視也很期待他能說出些什麼。 “不知道。” 崇光一掌拍在石桌上,“因為我是小夥子,你是小姑娘。” “夥等於火,小“火”子當然不怕冷了!”崇光興致勃勃給她講解,頓時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梓茹沒眼再去看崇光,拿起酒杯嘬了一小口。 “梓茹怎的自己喝?”泗名做勢跟她碰了碰酒杯。 “酒好,咱們再喝一輪。”參玉抓住機會參與其中。 “不好笑嗎。”崇光有些泄氣,看向他們仨的眼神帶著幽怨,隨後又看向雲懸。 頓時她感覺像是有千萬根針刺向她都身體,讓她無法接話。 思索片刻,“再接再厲。” 她說的很中肯,崇光拍拍大腿,“這麼高級的笑話他們都不能體會其中的趣味。” 崇光都替他們惋惜。 不一會桌上的氣氛又變得火熱,推杯換盞,殘月由東至西。 果酒度數不高,崇光這回可沒再喝醉,雲懸的兩頰也染上紅暈。 局散了,依舊是梓茹送她回房。 最後仍舊叮囑她:“小雲姑娘好好休息。” 梓茹的笑一直沒變,是溫柔的能夠給人能量的。 雲懸一夜好眠,床褥柔軟舒適,床幔輕紗給她安全感。 第二天一早,泗名就被樓主叫去,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原因,難道樓主要委托重任? 剛一見到麵,天亓就直奔主題。 “今日一早你那是不是接到個新任務。”天亓不緊不慢的刮茶沫,杯盞碰撞叮當作響。 “是的,申州原淩城暗殺知府王百淵,此人好女色,壓榨百姓,卻能在城主眼底下做官五年有餘。” “這個任務就給雲懸。”天亓的視線從茶杯裡抬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落到泗名身上。 “她第一次執行任務,不知…”這個任務耗時長,籌備工作多,不知道雲懸能不能受得住。 “她有意和她母親比肩,那為何不給她機會?” “河衛明白,立馬著手去做。”泗名行禮離去。 托人告知雲懸,不到半刻鐘兩人就在河衛院的書房裡相見。 將信交給雲懸,講述了任務大概。 泗名又從旁邊拿出一位女子的畫像,“小雲姑娘,此人名叫璃柔,與我是同鄉頗有些交情。” “她蒞臨歲紅園的消息已傳開,你需要裝作她,王百淵及其好色,看準時機行動。” 雲懸一字不落的聽完,撫上劍柄又慢慢握緊,黑色勁裝修飾她的臉細膩白凈,像窯中的白瓷瓶。 “信鴿報信。”隻落下這一句,雲懸轉身就跨出門檻,被高高束起的頭發隨轉身而晃動。 昇樓大門處崇光備好馬匹早早等待,是她隨忠祥見他時的那個姿勢,漫不經心的倚靠墻。 “崇光。”雲懸喊了聲,他應聲轉頭,將韁繩交到她手中。 “保重。”他難得正經,眼神中蘊含的情緒復雜,有擔心有感慨。 從怯生生的小姑娘到如今的雲懸,崇光見證這十年中她的每個瞬間,想說的話最終還是化為兩個字。 春風拂過青山,拂過流水,從他們的眉眼間走過,崇光是個看客,看她在年年的春風中成長,直到春風吹她出了昇樓。 崇光不再去看她的背影,抱臂轉頭,閉眼去感受陽光的溫度,片刻後緩緩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