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靜照被廖良俊請去了警局會客室,獨自坐在全無死角的監控下,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緊繃。 好在艾雨沒有讓他等多久。 隨著兩聲敲門聲,一個高高瘦瘦的短發女人走了進來。 眼睛很亮,落腳的每一步距離都一樣。姿態挺拔的像一棵樹,神色平靜的像一潭水。 她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把入鞘的刀,或者是上了保險的槍。就那麼明晃晃地將“我不好惹”掛在臉上,卻又不會鋒芒畢露。 閆靜照眼裡露出不解,這個女警雖然氣質出眾,身上卻沒有法力波動。 要麼她不是修士,要麼她會斂息之類的功法。 可真要是修士,怎麼會甘願做警察? 艾雨在長桌對麵坐下,心緒並不似表現出來的那麼平淡。 閆靜照的底細,她一眼便知。 這人看著年輕,實際骨齡已有一百一十六歲,修為才築基初期。 地球的修煉條件有多殘酷,可見一斑! 艾雨自己如果不是有小翠幫著聚攏靈氣,根本就不可能有今天。 未來等識海空間的諸多法則都落到實處,便可進化為小世界。屆時她就能隻身進入自己創世的空間修煉,徹底擺脫外界殘缺的天道。 眼前這個人,單論修為艾雨不是他的對手。 可有神識做後盾,她穩贏。如果再加上小翠,可以讓對方自己選一種死法。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活著的修士,卻這樣擺明車馬坐了下來。 不能交手,太可惜了…… 【出去,再打。】 艾雨微微一笑,沒理會小翠,沖閆靜照點點頭道:“你認識陳東陽嗎?” “他,是我師弟。”話說出口,閆靜照隱隱覺得有問題,卻又分辨不清。 “除了陳東陽,還有誰有嘎巴拉?” “九峰各有一枚。” “茅山有金丹真人嗎?” “沒有。” “近年有誰去四極之地尋仙緣嗎?” “有。” “……” 門外的廖良俊忍不住勾起嘴角,閆靜照掉坑裡了。 他雖然聽不懂艾雨問的都是些什麼鬼話,但明顯看得出,她是在把這位“客人”當作嫌疑人來審。 聽艾雨審問從來都是享受,不論誰落在她手裡,全都有問必答。 據她說,這是一種精神層麵的碾壓。 廖良俊背著手哼起了沙家浜,找老陳下棋也是一種單方麵的碾壓。今天原本輪到他值班,但有艾雨在這裡盯著,出不了岔子。 …… “你對我做了什麼?” 艾雨將閆靜照送到分局門外,對方卻停下不走了,驚怒交加地嗬斥著。 “不是你要見我的嗎?”艾雨好笑地抱起胳膊。 “我們局長客客氣氣地迎你進來,還給你泡了杯最好的茉莉花茶。我今天休息,也特意趕來接待你。難不成茅山的道士,這麼不講理?”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閆靜照氣壞了,他完全不記得自己跟艾雨都說了什麼。 事已至此,哪還能不知道是自己大意了。艾雨絕對是修士,且修為遠非自己能窺探的。 那杯茶沒有問題,既便有,對他也不會有什麼效用。 問題還是出在這個女警身上。 閆靜照深吸一口氣,寒聲道:“周閶手裡的那個東西,是我茅山之物!還請艾道友告知下落。” “別,我可不是你道友。”艾雨擺了擺手,一本正經地糾正道:“我是無神論者!” 可不就是無神嗎?她親眼看見的,死絕了。 “艾……警官,我茅山的東西不是誰都能沾染的。你確信自己保的住?小心引火自焚。”閆靜照有些咬牙切齒了,語氣也越來越差。 拿後臺壓我? 艾雨聞言笑容不變,改用神識傳音,“你們茅山的東西確實不是誰都能沾染,陰煞滔天、壞人心性、誰沾誰死。” 閆靜照神色凝重,戒備道:“你,休要胡說。” 茅山九峰,還有一個外號叫九瘋。 九峰長老各自持有一枚黑旗,算是一種傳統。可每一代保管黑旗的長老,最後都不得善終。 那九塊嘎巴拉流傳至今,不是沒有人懷疑過。 可即便有人提出它們可能不是佛門法寶,現在也沒有人能嘗試將其煉化了。眼下還在山門中的每塊嘎巴拉都煞氣滔天,心性稍弱一些的連靠近都不成。 這是茅山的秘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此人是如何知道的? 難道是自己剛剛主動透露出去的…… 這個念頭一起,閆靜照看向艾雨的眼神就多了絲慌張,“你究竟想說什麼?” “你要找的那枚黑三角已經不存在了。陳東陽手上的那枚,湊巧也讓我處理了。反正你們茅山拿回去,也隻能用香爐壓著,毀了豈不是更好。” 如今世上留存的隻有玉塵和溶月,就算擺到現在的茅山人麵前,他們也未必認得出。 艾雨覺得自己變壞了,她以前是個挺實誠的人。 “閆先生回去幫我傳個話,如果你們搞不定那些骨頭,可以來找我集中銷毀。我也是有條件的,拿四極之地的準確方位做報酬。” 她是築基圓滿?! 閆靜照驚疑不已,若非想要結丹,為何要打聽去何處尋仙緣。 可艾雨是警察這一點做不得假,她的年齡自然也做不得假。如此年輕的築基圓滿,即便茅山也培養不出。 “此事,還請道友稍待。”閆靜照掏出手機打電話去了,他得問問掌教的意思。 艾雨無奈地撇嘴,都說了我不是你道友…… 道友這個稱呼,至少也得是同一個天道之下的修士。有小翠,地球天道她真的看不上。 不一會兒,閆靜照有些尷尬地指著手機道:“艾警官,能不能麻煩你親自去一趟茅山?” 他沒好意思提剩下那七塊嘎巴拉,山門無人敢去挪動。隻說了掌教希望親眼目睹高人做法,也好落個心安。 艾雨自無不可,她也想知道真正的句茅山,山門究竟沖哪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