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火過空,這是祭月大域內特有的一種氣候變化。 其形成的原理,眾說紛紜,有人說是紅月之力潮汐引起,因為越是臨近紅月到來,天火過空就越是頻繁。 也有人說是曾經的那個被紅月鎮死的主宰,正在回歸。 而每當天火過空出現,整個祭月大域都會一片大亮,蒼穹火海翻騰,從東部升起,直至籠罩全部天幕。 越是距離東部,光芒與火熱就越是強烈,同時還有不同程度的火雨落下。 直至持續數月的時間,蒼穹的火海才會回歸,重新落入東部的天火海內,這算一次循環。 在這個過程裡,整個祭月大域的東部,除了小祭壇之類的地點之外,其他地方大都會在火雨裡焚燒。 無論是城池,還是植物,大都會成為飛灰。 這也是為何兩族聯盟之地的城池,大都泥土燒製而成且粗陋的原因,唯有它們共同的聖城,才會在兩族大能的加持下,配合一些特殊之法,勉強承受,但也難免受損。 每一次天火回歸,就要開始重建,泥土也要翻新,驅散火毒,這是凡俗糧食種植的源泉。 好在天火過空,往往數十年出現一次,並非太過頻繁,毀滅以東部為主,其他區域波及不嚴重,而修士以術法重建,難度不大。 而尋常族人,需要在這之前想辦法進入聖城避難,可這要耗費不小的代價,若不具備條件……那就隻能隱藏在地底。 以它們一代代為適應天火而形成的體質,去躲避火災。 這也是為何許青看到邊衛,他們都隱藏在地底的原因,他們要在天火到來前,完成自身的分解,使自己與地底的泥土,化作一起。 天麵族,同樣也有類似的辦法。 隻是這些辦法,都是他們為適應此地進化而來,許青是不具備的。 此刻他所在的地底,四周炙熱無比,泥土開始結晶,高溫彌漫之中,強烈的不適之意也浮現在許青心中。 「已經快要接近巖漿表麵的溫度了,而這僅僅是開始……」 許青額頭出汗,身體黏糊糊的,水份漸漸無法鎖在體內,這讓他隱隱感覺不妥,向著大地的更深處遁去。 直至到了一定範圍,才感覺稍好一些,可來自心神的危機以及滄龍不安所引起的預警,還是強烈。 於是他沒有收回神識,密切關注外界。 在他的感知中,外界的天空此刻火光刺目,巖漿在天幕上翻滾,隨著那雙斷手的掐訣,好似被驅趕一般,不斷地擴散。 同時大量的火雨落下,很多山峰開始融化,變的越發不規則。 天下地上,都是無窮火焰,濃煙滾滾,炙熱滔天。 其恐怖的程度,在許青的判斷裡,已經堪比自己於巖漿一丈內的炙熱。 「不能這麼下去!」 危機感在許青心中越發強烈,他看向大地的更深處,目中露出思索。 繼續下去不是不行,可自身終究是有極限,畢竟望古大陸的大地內,存在了擠壓之力,許青若是下沉太深,自身—樣難以承受。 「尤其是不知曉這天火會不會蔓延更深……若其蔓延之力超越了我下沉的極限,對我來說,就是絕地。」 許青心底衡量,他能感受到,這才是天火的第一天,之後必定更為恐怖。 於是許青飛快取出一枚玉簡。 這玉簡內,是一個簡單的地圖,是那個人族老頭端木藏臨走前所給,也是他告知許青天火要來,說若實在沒有去處,可來地圖所在之地。 許青沉吟後,決定先去看看,若實在不行,再進入地底去賭一把,又或者全速離開 兩族聯盟,遠離火源。 想到這裡,他身體一晃,直奔地麵。 他沒有選擇在地底深處遁走,這樣的話速度相對較慢,此刻一沖之下,他的身體進入到了高溫之中,距離地麵越近,溫度越是可怕。 直至破開泥土,出現在大地之上時,許青的身體都出現了焚燒的傷痕。 劇痛蔓延。 天地之間的溫度,已經超過了巖漿下一丈的炙熱,就算是許青的身軀不俗,也具備了恢復,但那種被焚燒的痛,依舊強烈。 最重要的是,這片天火對神魂的侵襲,就算是許青有日暑命燈加持,但也無法承受太久。 這也是他之前在天火海,不能長期煉化的原因。 肉身是一方麵,神魂也是一方麵。 尤其是相對於肉身,許青的神魂更為脆弱。 「不能太久!」許青呼吸的都是熱氣,進入體內似乎內外都在焚燒。 他沒有任何遲疑,猛地沖出,在這火海內疾馳的同時,也取出了端木藏贈送的那把傘,將其撐起後,溫度有所隔絕。 許青身體—鬆,速度更快。 呼嘯間,他整個人掀起了風暴,所過之處,火焰隨之轟鳴。 就這樣,兩天過去,外界的溫度更為驚人,所見都是火海,一片模糊扭曲,神識也被隔絕,而他的那把傘,此刻出現了崩潰的征兆。 好在玉簡標記之地,已出現在了遠處。 那裡看起來沒什麼出奇,原本應該是一座坍塌的廢棄礦坑,此刻在火海內,越發的融化,沒有任何生存的痕跡。 許青飛速到來,掃過一圈,皺起眉頭。 這裡怎麼看,都不像是可以避難的樣子,即便是通過一些縫隙,可以進入裡麵的礦坑,但其內散出的火熱,不比外麵少。 「可惜神識被隔絕,散開範圍不大,難以感知更多。」 許青沉吟,掃了眼自己即將崩潰的傘,又看了看這礦坑。 「不過以端木藏在火海上的表現,若真是隱匿之地的話,倒也符合道理,畢竟若隨便就被看出,也不能算隱匿之所了。」 許青若有所思,貓腰一晃,順著前方廢棄礦坑的間隙進入其內,剛一踏入,火熱之力撲麵而來。 許青默不作聲,保持警惕,繼續前行,他準備深入一段距離看看情況。 直至走了一個時辰,這礦坑也沒達到盡頭,而火熱之力依舊強烈,許青眉頭皺起時,忽然神色一動,抬頭看向遠處。 依稀間,他看到了一道人影,躺在那裡,—動不動。 看不出男女,隻能看到對方似乎穿著厚厚的鎧甲,旁邊放著一把撐開的傘,為其阻擋高溫。 這是許青在天火過空後,看到的唯一身影,於是他眼睛瞇起,影子散開,先行籠罩,直至傳來情緒波動後,許青有些詫異,呼嘯直奔對方而去。 瞬息間,他到了這身影的近前。 這個距離,感知哪怕被相對隔絕,但許青還是有所探查。 這是個人族修士,修為在築基三火的樣子,此刻已經處於彌留之際,即將死亡。 他全身穿著黑色的鎧甲,所有的部位都被包裹在內,而這鎧甲的材質也很特殊,可以一定程度隔絕高溫。 一旁的傘,也引起了許青的注意。 此傘,與端木藏所送,一模一樣。 許青若有所思,抬頭看了看礦坑深處,抬手一把將這身影抓起,繼續前行。 就這樣,又過去了半個時辰,許青終於到了礦坑的盡頭,那裡什麼都沒有,四周的泥土結晶,高溫的匯聚,使得這裡炙熱更強。 站在這裡 ,許青四下看了看,忽然開口。 「前輩,此人是我在路上撿到,是來找您的吧?」 許青話語一出,一個陰冷的聲音,頓時就從墻壁內傳出。 「對於不遵守規矩的族人,要之無用!」 話雖如此,但一旁的墻壁還是扭曲起來,化作了一個漩渦,端木藏的身影從內走出,右手抬起,將許青撿來的人族,隔空抓了過去。 許青鬆手,那身穿鎧甲的人族青年直奔漩渦,被端木藏抓住後,扔向身後,接著抬頭看向許青。 「小子,你來乾什麼。」 經過幾次接觸,許青對於這老頭的行事以及明知故問,有了一些判斷,於是沒去說什麼對方給予玉簡之類的話語,而是直接了當。 「—天,一百靈石!」 老頭冷哼一聲。 「一天一千!」 「成交!」 許青點頭。 老頭看了許青一眼,退後幾步。 許青瞇起眼,體內毒禁散開,做好一旦遇到伏擊就爆發的準備後,邁步一晃,直奔漩渦。 隨著踏入,其身影消失,漩渦也飛速的消散,—切如常。 而在這墻壁的另一端,許青出現時,已在一個地窟之內,四周七歪八倒的放著不少殘缺的雕像,有的沒頭,有的缺肢。 除此之外,整個地窟空空蕩蕩。 至於那個人族青年,也不見蹤影,唯有端木藏盤膝坐在遠處一個無頭雕像的脖子上,凝望許青。 許青飛速查看四周,又感知了一下身後,隨後眼睛一凝。 在他身後的入口處,是一麵巨大的墻壁,其上赫然放著數千麵具以及數量差不多的鏡子。 這些麵具,都是天麵族族人死亡後,被特殊手法煉製,鏡子也是如此。 當初那個要對許青出手的天麵族,其麵具也在其內。 「這兩個族群,為了適應此地,一代代進化出了不少能力,用它們來阻擋火海,配合一些特殊之法以及這裡的布置,可以一定程度避開天火。」 老頭淡淡開口,聲音帶著一些傲然。 「天火過空,一般會持續百日,一天一千,一百天就是二十萬靈石,拿來吧。」 青眉毛一揚,看了老頭一眼,認真的開口。 「—百天是十萬。」 「一個人十萬,你還有條蛇,那不就是二十萬嗎!」老頭一瞪眼。 「我沒有那麼多靈石。」 許青如實道,他靈票多,可身上的靈石沒有多少,於是取出了一件法器,放在一旁。 「以此物抵消。」 老頭掃了眼,抬手抓來,點了點頭。 「也好。」 說完,他目中露出寒芒,語氣也帶著肅殺,緩緩開口。 「看在你是人族的份上,我才幫你這一次,但你聽好,這個石窟之外都是禁區,你若擅闖……休怪我不念人族之情!」 許青聞言點頭。 老者大有深意的看了許青一眼,轉身一晃,消失在了石窟內。 許青神色如常,四下檢查後,確定這裡無礙,那些雕像他也看出都很古老,裡麵沒有人族,而是龍蛇環繞之身,透出殺伐。 雖都殘缺,可整體去看,似乎這些雕像完整時,都處於膜拜的狀態,而此地自帶陰冷,更像是一個墳墓。 「難道這裡原本是個墓地?」 許青若有所思,找了個雕像,盤膝坐下時,靈兒從他領口鉆出,一樣看向四周,悄*的開口。 「許青哥哥,這裡好像與我們古靈族有關。」毣趣閱 許青內心—動,看向靈兒。 靈兒仔細的查看四周,小聲道。 「許青哥哥,那些雕像,的確是古靈族的神像,我們一族幼年是蛇,成年化人形,若是血脈濃鬱,那麼在修為突破桎梏後,會有天龍伴生,從此龍蛇護體,萬法不侵。」 「看這裡的規格,是我族某位先賢之墓。」 「一般來說,我族之墓,都蘊含多層,許青哥哥,這下麵應該還有更大的墓室,這裡隻是第一層。」 「我能感覺到,墓地本身的禁製還在,許青哥哥,我應該可以打開下一層的入口。」靈兒開心的傳出話語,她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幫到許青哥哥了。 許青聞言仔細看了看四周,隨後摸了摸靈兒的頭,輕聲道。 「不用去打開了,既然這裡現在的主人不希望我們打擾,我們就在這裡等天火結束,離開就是。」 許青是個知曉分寸的人,既然雙方是交易,那麼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的話,他願意遵守交易的規則。 靈兒若有所思,她覺得許青哥哥的做法,與自己老爹是不一樣的,於是將此事記住,準備去學習一下。 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 外界的天火,越發恐怖,焚燒天地,萬物不存,眾生顫抖。 遠遠去看,好似神靈之怒,觸目驚心。 轟鳴之聲更是超越天雷,整個天火海下沉了太多太多,其內的巖漿大都被吸入天幕,而那斷手也已遠去。 礦坑內,古靈族大墓裡,許青遵守承諾,並未離開這石窟半步,他始終在修行,而端木藏也再沒出現,一切相安無事。 靈兒也很乖巧,沒有去探尋更深層,對她來說,隻要是陪在許青哥哥身邊,一切就無比的滿足。 隻是偶爾,她會覺得自己有些沒用。 「我也要快點消化體內的古靈皇族氣運之力,加速血脈晉升。」靈兒心底這麼想,也在這麼做。 而許青這裡的修行,在第十七天時,被一個到訪之人打斷。 隨著石窟一處地麵,閃耀陣法之光,一道小心翼翼的身影,從內飛速走出。 不是端木藏,而是一個穿著青衫的人族青年。 許青睜開雙眼,認出此人就是半個月前,被自己救下的那個彌留昏迷之人,對方此刻還很虛弱,但已無大礙。 顯然那鎧甲的作用很大,且端木藏也必定為此人救治。 隻是他身上的火毒,很難驅散,且多個位置都被焚燒的枯萎,血紅一片,皮膚無法再生,有些猙獰。 許青看去時這人族青年滿臉的忐忑,快走幾步,向著許青跪拜下來。 「晚輩石盼歸,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許青打量這人族青年幾眼,對方的名字,有點奇怪,但也沒多問,平靜開口。 「沒什麼,就算我不出手,端木前輩也會救你。」 人族青年依舊在拜,沖著許青磕了三個頭後,他起身望著許青,有些緊張的傳出話語。 「無論如何,是前輩出手相救,此恩晚輩銘記在心。」 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一個食盒,放在了一旁。 「晚輩知曉前輩修為高深,而晚輩也沒什麼值錢之物,這是內子做的一些吃食,多謝前輩!」 這人族青年說完,起身向著許青再次一拜,恭敬的退後,回到了陣法中,消失不見。 許青看向那個食盒,其內裝著一些烹好的糕點,散出香味,很是精美,一看就是精心準備。 以許青的毒道造詣,聞一口就知曉是否有毒,此刻察覺無礙,他抬手拿起,看到靈兒在咽口水,於是自己吃了一口,再次驗 證之後,才遞給了靈兒一塊。 靈兒一口吃下,眼睛瞇了起來。 「咕嚕咕嚕。」 顯然味道不錯,所以靈兒都忍不住傳出了小時候的聲音。 眼看靈兒喜歡許青笑了笑,都給了靈兒。 隨後閉目,繼續打坐。 時間一天天過去,此後的日子裡,那石盼歸多次到來,每一次都是帶著吃食,恭恭敬敬, 好幾次還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忍住,目中露出渴望,問詢了許青關於外域人族之事。 「前輩,我聽老國主說您是來自外域?在外麵……我們人族……是什麼樣子?」 石盼歸神情帶著緊張,更有濃濃的期待。 他這一生,無法離開祭月大域,從出生的一刻就注定了宿命,但他很小的時候,身邊的人就告訴他人族的輝煌,告訴他人族的強大。 隻是他眼中所見,都是人族卑微,是外族的口糧。 各種淒苦,各種悲涼,種種事情讓他的心中也都動搖,也有茫然。 其實答案與否,無法改變他的現狀,可他想要一個答案。 他想知道外麵的人族,是不是真的如老人們告訴自己那樣,充滿了輝煌,充滿了美好。 這將成為他內心的支撐以及驕傲。 許青望著眼前這個人族青年,沉默了幾息。 他的沉默,讓石盼歸目中的光,慢慢黯淡下來。 「外麵的人族,安居樂業,生活很好,也沒有多少紛爭,一切都很美好,而這一代的人皇更是雄才大略,前段時間與黑天族交戰,還打了大勝仗。」 「至於外族,在我人族麵前都要低頭,要麼選擇依附成為下族,要麼就會被覆滅全族。」 「而祭月大域這裡,人皇也心中掛念,一切,都在變好。」 許青臉上露出笑容輕鬆的開口。 他的話語,他的笑容,讓石盼歸眼睛亮了起來,呼吸急促,心中振奮無比。 「我就知道是這樣!」 「周望北那裡,昨天還和我爭辯,說人族在外麵也是卑微無比,我就說這不可能,我人族血脈高貴,祭月大域是因無奈才會如此,而我族曾一統望古,在外必定輝煌!」 「多謝前輩!」 石盼歸振奮,向著許青一拜之後,帶著激動離去,他要回去將這些事,告訴自己的道侶,告訴自己的家人朋友。 許青望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心底輕嘆。 他明白了對方名字的緣由,盼歸,那是盼望人族輝煌歸來。 望北,是因人族的皇都大域,在北方。 實際上這些日子的接觸,許青已經猜測到了這墓地的下層之事了。 那裡應該是有一個人族的群體,而他們口中的國主,就是端木藏。 他庇護了一些人族,使他們可以避開外麵的苦難,在這裡生活。 而這,也是對方警告自己不能離開此地的原因。 許青心中升起尊敬,起身看向身後,向著遠處抱拳,彎腰一拜。 隨著他的拜下,遠處一座雕像上,端木藏模糊的身影顯露出來,他望著石盼歸離去之地,又看向許青,沉默不語。 半晌後,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回蕩石窟。 「謝謝。」 「外麵的人族,真的打了勝仗嗎?」端木藏看向許青。 許青認真的點了點頭。 「聖瀾大域,如今屬於人族,而人族也有了自身的域寶。」 端木藏一步之下,到了許青身邊,這是二人最接近的一次,以往相遇,都是間隔一些距離。 到了後,端木藏坐在一旁,扔給一個許青酒壺。 「詳細說說。」 許青接過酒壺,喝了一口,皺起眉頭,索性從儲物袋拿出自己的酒,扔給端木藏。 端木藏接過,喝下後眼睛一亮。 就這樣,二人一邊喝著酒,許青緩緩開口,將外麵前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大致的告知了端木藏,但卻隱藏了自己的身份,隻是以路人的角度,去述說此事。 期間端木藏--句話沒說,他聽得很認真。 直至許久,酒水喝完,許青也說完。 端木藏瞇起眼,低沉開口。 「這位七皇子,你看到的是其做法以及人皇的旨意,可你忽略了一點,他的母族!」 許青神色一凝。 「憑他一個皇子,就算具備魄力,可這般局勢一定要有深厚的底蘊,才能這般舉重若輕,所以我認為,他母族有可能不是人族,就算是人族,也一定非同尋常!」 「還有人皇,有意思,我感覺所有的事情,他其實都一清二楚……因為你去看結果,—切的結果,都似乎在可控範圍之內。」 「背後隱約有一隻大手,始終牢牢的掌控。」 端木藏說完,抬頭看向許青,意味深長的說出一句話。 「這件事的起始點,是封海郡,而我若是人皇一定在之前就安排一個可以信任之人,布局在封海郡,作為我的眼。」 「但又不能修為太高,會讓人猜到。」 許青神色如常,但心中卻升起波瀾。 端木藏沒有多說,此刻站起身,向著遠處走去,其身影逐漸模糊時,忽然一頓,轉頭看向許青。 「要不要去看看,我的家園?」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凈。 筆奇部為你提供最快的光陰之外最新章節更新,第五百五十六章有一種謊言叫希望免費閱讀。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