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美正和孫雪不是自己住,晚上是要回去的,一般4點鐘就必須走,每次都是魏玉玲留到最後。 魏玉玲最近非常喜歡找柳江洲玩耍,幾乎每天都來,她其實來德國已經一年了,一開始在歌德學院學習德語,學了一陣子發現,火車站附近有很多語言學校,都比歌德學院便宜的多,就轉到了這家語言學校。 她生性開朗,熱衷社交,喜歡結交新朋友,特別愛參加各類派對,她經常領著柳江洲參加各色人群的聚會,韓國人的、日本人的、教會的、大陸的、香港的、甚至是商會的,一兩麵之緣的她也去,兩人還一起參加過科瑞姆他們那個全都是土耳其人的派對,柳江洲不大喜歡土耳其人派對上必抽的水煙,所以就坐在那裡默默的吃吃喝喝,但魏玉玲和誰都能聊的來,而且精力旺盛,連說三個小時不帶停的。 據她說,她曾經一天之內參加過4場派對。 “你這樣不累嗎?”柳江洲問道。 “我嘛,就是喜歡熱鬧,喜歡人多,說說話,時間過得快,還可以探聽到各類消息,一個人呆著多無聊。” “你不要整天一個人呆著,多出去走走,多和人說說話。” “明晚我住的地方要開一個小派對,人不多,就我們幾個室友,歡迎新來的室友,我對門原來那個法國人回國了,新來的這個也是中國人呦。你一定要來呦,不來我會生氣的。” 魏玉玲住的地方在城市的另一邊,地鐵經過了火車站,柳江州下車在車站的超市裡買一瓶紅酒。 然後出站到外麵換乘了另一輛有軌電車,她不是很喜歡在地下的交通,總覺得頭暈喘不上氣。 電車經過了一個電影院,往左拐去,其實這裡是語言學校的西邊,她基本不怎麼來這邊。 在四季酒店那一站上來一個亞洲人,背著小提琴,不確定是不是中國人。 來這裡一段時間以後,柳江州看到一個亞洲人就會猜他是哪國人,雖然大家都長的差不多,但氣質不一樣。 日本人打扮要精致一些,尤其是男生,中國人打扮最粗糙,韓國人介於兩者之間。 德國的音樂教育很發達,來這裡學音樂的亞洲人很多,這個城市和日本的淵源很深,所以這裡定居的日本人也相當多。 她們四人組在一起的時候經常猜測這是哪國人,孫雪說她有一次在公共汽車上和朋友討論前麵一個黑人為什麼長的那麼黑,討論了一路,結果那個人黑人下車的時候沒忍住,說她“就你白!” 後來她們就都偷偷的、小聲討論。 這個男生看著隻有十六七歲,戴著一副很深的眼鏡,特別瘦,柳江州猜測他是中國人。 “啊,你說那個人啊,他應該是陳劍聲”魏玉玲說道,“這附近學小提琴的就他一個,他是不是在我家上一站下的車?” “對”柳江州把手裡的葡萄酒遞過去,“你認識他?” “嗯,他也是福建人,主修小提琴,也是來這邊考音樂學院的,和他姐姐一起住在前邊那條街上。” “真是天下誰人不識君啊,杜塞的中國人你是不是沒有不認識的”柳江州不由的佩服。 “嗯,那是,我通訊裡的小本子都快寫滿了。” 魏玉玲把紅酒打開,拿出兩個杯子,倒了一些。 “今天都是紅肉,正好配紅酒。”說完遞給柳江州一杯。 柳江州有點遲疑,“現在就喝?” “有什麼關係,誰讓他們還沒來。” 柳江州打開一瓶可樂,往杯子裡麵倒了一些。 “你這是什麼喝法?” “中式喝法,很好喝的,你要不要試試看。” “算了,”魏玉玲喝了一大口,“我今天收到了音樂院的拒收通知,需要借酒消愁。” “嗯,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德國差不多的音樂學院你都去考過了吧?”柳江洲不禁有些替她擔心。 但魏玉玲完全不愁,“沒關係,我打算接下來,去奧地利的音樂學院碰碰運氣,反正奧地利也說德語。” 兩個人從廚房拖了椅子出來,坐在院子裡便曬落日的餘光,邊喝酒。 這個房子是一棟三層小樓,前麵帶一個院子,一樓住了一對柏林來的姐妹花,二樓有兩間臥室,魏玉玲住在南邊,北邊那間原來住著一個法國人,現在走了,新來的一個中國人,今天的派對就是為他辦的,三樓住了一個雕塑家,是一個40歲的光頭男子。 一樓的廚房很大,一排玻璃推拉門,打開就直接到院子。 在院子裡麵可以看到外麵圍墻上纏繞的薔薇花,人還沒來齊,兩個人已經快喝掉半瓶酒了。 柳江洲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外麵套了一件嫩綠色的毛背心,長長的頭發編成兩條麻花辮垂在胸前,左邊額頭上別了一隻珍珠發卡。 魏玉玲看著她毛絨絨泛著光的小臉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忍不住摟過來親了一口。 柳江洲嫌惡的推開她,抹掉口水,“你喝醉了吧。” “沒有,還早著呢,我純粹就是看你太可愛了,想調戲你一下。” 夜幕降臨以後,皮埃爾把廚房的小彩燈打開,柏林姐妹花又點上許多小蠟燭,大家把冰箱裡準備的牛排、火腿、奶酪、麵包拿出來佐酒,喝掉兩瓶紅酒以後覺得不盡興,還要再去買其他的酒來喝。 柳江洲想出去走走,就自告奮勇的說她去買酒,那個新來的中國男生和她一起去。 “你叫出新華?是哪個出?”柳江洲問道,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姓氏。 “初次見麵的初。”初新華說道,“你是學法律的?那你畢業以後是想做律師,伸張正義,匡扶正道的那種?” “也不是,我當初選擇法律專業純粹是不想再學數學了,並沒有當正義之士的想法,對我來說學什麼都一樣。” “哦,我之前在明斯特大學學生物,我倒是因為確實喜歡這個才學的。”初新華家裡都沒有從事這方麵工作的,他當初是因為喜歡才頂著家裡人的壓力學的這個。 “聽說你現在已經念到博士了?”柳江洲對能一路念到博士的人還是挺佩服的,她自己打算念完碩士就不念了。 “本來去年研究生畢業後,就跟著原來的導師繼續念博士,但今年年初的時候我退學了,後來通過朋友介紹來的這邊的公司。” 因為肉都吃完了,隻剩了一些奶酪,所以兩個人在REWE裡選了兩瓶白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