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所有人都知道管遷中意宋以惗(1 / 1)

帝京管家。   管遷進門的時候,管通、管途、管跡兄弟三個去掃墓還沒有回來,所以管遷隻好和管登榮獨處了半天。   管登榮坐在一旁自顧自喝茶閱賬,沒有開口,管遷便也不開口,直到外麵有了動靜,是兄弟三個回來了。   “喲,管遷回來了,難得。”管通開口,盡是嘲諷譏笑的意味。   隨即坐下翹起了二郎腿,“十三弟有些年頭沒去掃墓了吧。”   這個稱呼他咬字極重,是想顯示管遷不懂禮節、沒有孝道。   隻見管遷眼含薄涼,不卑不亢道:“大哥知道的,我從不去那地方。”他不是有些年頭沒去,而是從未去過。   既然管通要和他“稱兄道弟”,那他也不妨做做樣子,反正這種隨機應變他早就遊刃有餘了。   “身為管家一份子……”   雖然管通很看不慣管遷,也不想承認管遷是管家人,但隻要能讓管遷為難,他不妨這樣說。   不料,管遷搶了話,“那裡又沒有跟我有關的人,不是嗎?”   墓園裡麵既沒有他的母親,也沒有他的父親,哦,管登榮還沒有死,所以,他去那兒乾什麼?   本來就沒有他的事兒。   “你……”管通頓時氣上心頭,轉頭就要告狀,“爸……”   “好了,”管登榮終於開口,“好不容易見一次,脾氣都收一收。”   “最近身體有沒有好點兒?”管跡不理會麵前的紛擾,走到管遷旁邊坐下,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語氣真誠,是真的關心。   管遷苦笑一聲,反而輕鬆,回道:“老樣子。”   “有什麼需要可以跟六哥說。”管跡在整個管家家族排名第六。   “多謝六哥。”   管登榮是管家登字輩中老大,膝下有管通、管途、管跡和管遷四個兒子。   管通是大哥,睚眥必報,向來看管遷不順眼,從未把管遷當作管家人。   管途是老二,因不滿家裡的氛圍和作風,成年之後就離開了管家,從不插手過問家裡事務,除了清明、過年幾個重要的日子也很少回來。   管跡排行第六,比管遷大五歲,小時候就和管遷走得比較近,會護著管遷,身上有種“淡泊名利”的氣質。雖然沒有脫離管家,卻能獨善其身。   管遷在管家排行第十三,經常扮作紈絝公子的模樣,出入留戀各大會所,風流倜儻,紙醉金迷,常被人稱作“十三少”,上流社會幾乎都聽過帝京“十三少”的名號。   管跡和管遷的談話雖然小聲,但管通卻實實在在聽到了,氣得他直翻白眼。   明明管跡和他才是親兄弟,現在卻在和“仇人”的兒子親近,讓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不過,他更恨的還是管遷,這個和他異父異母、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人。   “爸,十三弟查隕玉也有段時間了,至今都沒有進展,還多次阻攔您派去的人,不會是已經查到什麼,刻意瞞著您吧?”   管登榮沒質問,隻是看著管遷,顯然是在等管遷自行解釋。   其實,管通剛剛說的話,也正是他想問的。   隻是,這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多少有點兒損害他和管遷之間的關係,雖然他知道管遷和他也隻是明麵上的和諧。   自己在對方心裡是什麼樣的,兩人都心知肚明,隻是誰都不會說破,更不會直接撕破臉,至少時機還沒到。   “我在查的時候,大哥也沒有閑著吧?何況我人手沒有大哥多,大哥都查不到,我沒查到也不足為奇。”   管遷不緊不慢說道,與管通形成分庭抗禮之勢,他從不懼怕管通。   “據我所知,十三弟跟一位姓‘陳’的女子走得很近。”管通在暗示管登榮,隕玉可能跟這個女子有關。   憑管通的本事,暫時隻查到了宋以惗的藝名。   “我雖然身體虛弱,但還是能談情說愛的。年紀到了,談談戀愛,算什麼怪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命了,要是在死之前都沒嘗過情愛的滋味,豈不是很遺憾?”   這幾句話,他似乎說了很久,有氣無力,卻又合情合理。   這個解釋讓管通無力反駁,尤其是當管遷把死搬出來的時候,“可你是太沉迷女色了,會耽誤大事。”他總有借口治管遷的錯。   “是會耽誤。”管遷低垂著眼眸自言自語道,然後看向管登榮,說:“以後就別派那些人去打擾她了。”   在管遷眼裡,隻有宋以惗才是大事吧。   “欲速則不達,況且她真的和你要找的東西無關。”   管登榮沉默了一會兒,不知是否信了管遷的話,“既然你中意她,那就找個時間雙方父母見見麵,把事情定了?”   是在詢問管遷嗎?   為什麼他聽出了陰謀的味道?   是想把宋以惗留在帝京吧。   果然,這老頭還是狡猾的,不論宋以惗和隕玉有沒有關係,把人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總是萬無一失的。   管遷沒有料到管登榮會這麼說,眼底微不可察的錯愕轉瞬即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好啊,我找機會問問。”他低垂下眉眼,讓人摸不清情緒。   或許管登榮隻是在試探他,所以,他不能讓管登榮察覺出一絲異常,從而懷疑宋以惗的身份。   他當然想和宋以惗確定關係,但不會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會讓宋以惗無端卷進這場風波,來蹚這片渾水的。   管途向來不想摻和這些事兒,坐了一會兒就借口離開了。   管跡雖然也無心這局麵,但還是陪管遷坐到了最後。   這三進三出的庭院,管遷似乎走了很久。   “要不,去我那兒用晚飯?”   大門外,管跡看著管遷心生憐憫,卻隻能無奈感慨。   這個家表麵上一團和氣,實則早已分崩離析。他不想去評論誰對誰錯,但管遷是受害者,這是毫無疑問的。   “算了,還餓不死我。”至少在油盡燈枯之前,管遷是不會讓自己餓死的。   “帝京不止有澄淵,若是看得起六哥,可以常去我那裡坐坐。”   澄淵別墅是由管家老宅翻修成現在的別墅的,保留了三進三出的庭院和後花園。   而管跡常在外居住,他知道管遷很少回帝京是因為不想見管登榮和管通。   但是,除了澄淵別墅裡麵的人,帝京還是有管遷家人的,如果管遷拿他當家人的話。   “好。這些年,還要多謝六哥維護。”管遷是真拿管跡當親兄弟的。   管跡笑道:“兄弟間客氣什麼?隨時歡迎。”   管遷沒有留下。   澄淵別墅很大,卻沒有一處是他的安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