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天氣格外炎熱,茂盛的大樹上知了的叫聲響遏雲霄,路上的行人,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汗珠,人們的臉上就如同有個泉眼一樣,那汗珠總擦總有。六月六日這天是個陰天,天氣從烤熱變成了悶熱,今天學校布置考場,高三的學生們在家復習,吳世在家翻看著爸爸書房裡的書,也算是為語文作文積累一些寫作素材,其實受吳可言的影響,他本來也讀了不少書,此刻讀書不過是高考前的放鬆一下罷了。叮……手機響了,吳世拿起手機一看,是舒中情發來的微信,“復習的怎麼樣了,下樓散會步啊。”吳世回了兩個字“沒空”。舒中情討了個沒趣,也隻好自己在家看書。吳書兩家的家長自然也是為了第二天的高考倍覺緊張,但又不敢在孩子麵前表現出來,因為他們知道半年來孩子特別用功,是直接奔著最高學府去的。 傍晚時分,烏雲四起,滾雷陣陣,顯是一場大雨即將來臨。約莫一刻鐘,大雨傾盆而下,震耳的雷聲和瓢潑的雨聲,打亂了吳世的思緒,於是他放下書走出了書房,吳可言和江雲旗都立在窗前觀雨, 吳世說道:“每年高考咋都下雨,不過下點雨也好,至少沒那麼熱了。” 吳可言轉過身來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說道:“這就叫‘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哈哈,兒子,明兒就考試了,老爸囑咐你幾句。” 吳世道:“您那些雞湯的話,就免開尊口了,爸,您兒子我什麼時候給你丟過臉啊,您就?好吧。” 吳可言笑著說道:“我們單位那萬老師,就初中教過你數學那萬老師。她女兒也該高考了,我聽說她女兒因為壓力大都看心理醫生了。” 吳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氣兒說道:“就她那囉哩囉嗦的樣子,擱誰能受得了,她孩子準是被她說的。” 吳可言道:“話不能這麼說,當父母的都希望孩子能有個光明的未來,最起碼出發點是好的。” 這時江雲旗看到小區的水池才這麼點功夫水就溢出來,笑了笑說道:“那水池也太小了,這雨才下了這麼一會,就滿了。” 吳可言頓了頓,接著剛才的話說道:“你說人這輩子,怎麼樣才算成功?” 吳世說道:“我覺得得是有一家自己的公司,這個公司還得是舉世矚目,而且得是無比輝煌,公司大是,皆由我出。” 吳可言道:“好小子,你這野心不小啊。其實人這輩子,能做多大事,要看自己的本事,本事大的人做的事,肯定小不了,本事小的人做的事,肯定大不了,有一天你能被許多人需要,那邊是成功了。” 這時江雲旗走過來坐下說道:“兒子,媽可不希望你能有多大成就,能一輩子平安健康就行了,別太有壓力,明天的考試,考成啥樣算啥樣。”江雲旗是一名外科大夫,她對兒子的唯一希望是能考上大學,找份穩定的工作,平安健康就行了。 吳世聽完媽媽的話,說道:“好了爸媽,你們聊吧,我去復習了,我得保持適度的“戰時”狀態。”說完便回書房看書了。 六月七日如約而至,昨天的大雨並沒有給這炎熱的天氣帶來多少清涼,天氣依然悶熱。但是麵對高考,這些應考的學子,總會不懼一切的奔赴考場。吳可言和江雲旗,舒雲和方芷顏都來送自己的孩子參加考試,他們像其他家長一樣,目送孩子走進了各自考場,然後滿懷期待的在門口等待,盡管天很熱,汗很多。 上午第一場語文考完,吳世和舒中情走出了考場,在校門口相遇,簡單聊了兩句,便跟各自父母回了家,到了家中吳世說道:“這天太熱了,媽,冰箱裡有西瓜嗎?” 江雲旗說道:“有是有,但是太涼了,下午考數學,你就喝點水吧,我給你煮碗麵去,不能吃太油,也不能吃太涼。” 吳世道:“哎呀,不行,太熱了,我自己先切一塊吃了。”於是從冰箱裡拿了西瓜,在客廳的桌上就切開吃了,江雲旗一個沒看住,吳世已經瓜進肚中,這時吳可言帶著剛買的兩個豬蹄回來,看到吳世在吃冰鎮西瓜,說道: “你也不嫌涼,這麼熱的天兒你這麼吃,容易鬧肚子,下午還得考數學呢。” “我這身板,吃冰淇淋都沒事,還怕吃個西瓜,放心吧沒事。”吳世不以為意地說道。 江雲旗做好麵端過來,對吳世說道:“你先把麵吃了,別吃西瓜了,別再著涼了。”吳世這時已吃完兩塊西瓜,去衛生間洗了洗手,回到客廳,拿起筷子呼嚕呼嚕的吃起了媽媽給做的麵,滿滿一碗被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如果把人比作一個彈簧,那麼高中生特別是高三生就是緊緊壓縮了的狀態,大學生就是被突然撤去外力的狀態。每一名高中生都曾想象著自己理想中大學的樣子,但是隻有少部分人考上了想象的大學,還有一部分人不甘心,選擇了復讀。更多的人選擇了折中,理想的沒考上,太差的不會去,選了一個中不溜的大學。 舒中情專業課成績很好,但是文化課很不理想,在高考那種緊張的環境下,舒中情並沒有成為黑馬,也沒有發揮出平時最好的水平,高考出分的那一天,舒中情倍感緊張,在看到自己的分數後,一下子失望了,別說清華了,連211都考不上。她又不想復習,吳世一家出去旅遊,她給吳世發了微信,想征求他的意見,可是他一直也沒回。 這時舒道安說道:“要不你就上西安大學吧,離家近,而且據我了解西安大學的藝術學院還是很有實力,像現在比較有名的畫家來昭藝,歷現波都是從這出來的。” 舒中情沒有回答爺爺的話,卻對爸爸說道:“爸,吳叔叔他們家從高考完就去旅遊了吧,怎麼現在還不回來。” 舒雲道:“好像是吧,我記得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高考完那天我跟你吳叔叔在新世貿吃了頓飯,打那之後我還沒見過他呢!” 舒中情道:“啊?他們不會是搬家了吧,咱們小區離未來一中近,他們不會是高考完就把房子賣了吧?” 舒雲道:“怎麼會搬走呢?他們要是搬家,你吳叔叔肯定會告訴我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跟他可是有約定的,嗬嗬嗬。”舒雲神秘的笑了笑。 “約定?什麼約定?”舒中情好奇地問。 “哎呀,沒搬走,你江阿姨請了一個月的假說是要全家旅遊,他請假的時候我也在我們主任辦公室。”方芷顏打斷他們的談話說道。 眼看報誌願的截止時間就要到了,舒道雲無奈隻好聽了爺爺的建議,報了西安大學藝術係,按著平行誌願,她還報了其他好幾個學校。在班級的群裡都在討論報什麼誌願,唯獨沒有看到吳世的討論,班主任還專門艾特了他,他都沒回復。 報完誌願,舒中情也沒有太在意結果了,因為她覺得既然不能跟吳世上同一個學校,那麼去哪裡就都無所謂了,她哪裡知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在她的小姨方芷頤的盛情邀請下,來到了西安她的小姨家,這段時間她關掉微信,每天除了跟小姨聊天,就是拿個畫板畫畫,表弟跟她說話,她也是有一句每一句的回復著,每天都是意誌消沉,強顏歡笑,一直住到快開學才回家。 時光荏苒,九月一號很快就到了,舒中情收拾好行李,一大早就出發,約莫一個小時的路程,就來到了西安大學,一切收拾妥當,正當她下宿舍樓準備買一些洗漱用品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隻見那人一米八的個頭,穿著湖人隊的球服,胳膊上的肌肉層次分明,拍著一個籃球向她走來,走近一看,眉若青山,鬢似刀裁,烏黑的短發顯得精神煥發,臉若施粉一般白皙,看著舒中情微微一笑說道:“舒中情,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