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聽到吳世詢問他的哥哥,便又買買起了關子,說道:“怎麼,人家說你吳世是個剛直不阿的人,難道也是靠關係,憑背景來做企業的嗎?” 那人的這句話,要是放在大一時,吳世早已火冒三丈,怒目圓睜,但是現在的吳世經歷了風雨的洗禮,早被生活和現實的打擊鍛造的沉穩許多,聽到那人的這番話,吳世隻說了句: “你要是沒啥事,就請自便吧。”說完便走出了會議室。 那人萬萬沒想到,吳世竟是這麼一個清高的人,原本想憑借自己混跡商界的經驗,對這個初出茅廬,尚未畢業的大學生打擊一番,以便提出自己苛刻的條件,現在看來,自己顯然是低估了吳世,不得不搬出郗傲河來了,於是將事情原委跟郗傲河說了一遍,沒想到郗傲河竟把他罵了一通,連個招呼都不打就上門去找吳世,還提出了那樣苛刻的條件,未免太過冒昧了。 半個小時時間,郗傲河便趕到了世情教育,前臺再次喊來了甄澈和吳世。郗傲河見到吳世倍感親切,吳世也與這位對他格外照顧的師兄深表謝意。看到他身邊站著的那個人,吳世已猜出那人就是郗傲河的弟弟,隻是剛才雙方言語針鋒相對,此時吳世也不好認錯兒,更不好相認,隻能繼續佯作不知。郗傲河與吳世寒暄罷,介紹道:“吳世這是我的弟弟,郗傲山。” 吳世說道:“哦,原來真得是我的財神爺,剛才兄弟說話莽撞,冒犯了傲山哥,見諒見諒。” 郗傲河說道:“希望你不要見怪,吳世,我這弟弟也是生性傲慢的性格,他剛才說的話,你也別太在意。” 吳世說道:“哪裡哪裡,師兄,是我小,不懂事,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這也是咱們機械學院的,叫甄澈,現在是我們的一個副總,主管教學。” 郗傲河微笑地看著甄澈點了點頭。一旁的郗傲山不耐煩地說道:“行了,別客氣了都,趕緊談正事吧。” 於是四人又一同走進了剛才的會議室,吳世安排前臺重新準備的茶水點心,郗傲山開口說道:“明人不說暗話,吳世,當著我哥哥的麵,就我剛才提出的條件,你要是能答應,咱們現在就打錢簽合同。” 郗傲河說道:“你提那些個條件,誰能答應,你辛辛苦苦經營一家公司,你願意突然易主,拱手相讓於人啊。” 甄澈說道:“師兄說的對,傲山哥,您別逗弟弟們了,既然您相信我們的實力,也想誠心幫我們,那您就開一個合理的條件吧。” 郗傲山說道:“什麼?我說的不合理?哪裡不合理了,就這麼一個小公司,要不是看在我哥哥的麵子上,我才不投呢?” 郗傲河說道:“被你這麼一攪和,我哪裡還有麵子啊。吳世你開條件吧,別跟我弟弟一般見識。” 吳世觀察了一會郗傲河的態度,心裡早已拿定了主意,也看準了郗傲山此次前來要投資的決心,便說道:“傲山哥是我的財神爺,我哪敢開條件啊,隻是甄澈說得對,您這財神爺也得讓子民活下去不是,您這一來就成為我的控股股東,那我這跟賣公司有什麼區別?如果說傲山哥還是剛才提的條件,我覺得那咱還是一會吃個飯,交個朋友得了,談錢多傷感情啊。” 郗傲河笑嗬嗬地說道:“生意生意,咱們就是要不斷生出注意,商人商人,咱們就是凡事都可以商量的人。做生意嘛,談錢不傷感情,吳世,如果哥哥我在你這還有幾分薄麵的話,就這麼著吧,傲山拿出來八百萬,吳世持股51%不變,其餘的股權我們重新分配,我讓出5%給傲山,讓他占到19%,這樣吳世還是實際控製人,你看可以嗎吳世?” 吳世還沒開口,郗傲山卻說道:“那不行,吳世持股太多,這樣對公司的戰略和決策容易出現紕漏,權力不能被製衡,必然導致濫用職權。” 甄澈卻說道:“傲山哥的說法,我不同意,吳世持股51%,不過是保證企業的經營和管理權還在我們手裡罷了,如果說企業的戰略製定純粹是為了掙錢,那我們這些人大可不必這麼費盡心力。” 郗傲山嗤之以鼻,說道:“我們?兄弟,你可太天真了,除了工資,吳世掙的錢給你一分了嗎?還我們,你不過是給他打工的罷了,這樣吧,我可以把我的股份拿出一部分給你,絕對比跟著吳世打工掙得多,以後跟著我乾吧,哈哈哈。” 吳世見他又在公然挑釁,冷笑一聲說道:“其實單純從投資角度來說,如果傲山哥覺得不合適,您大可另投他人,我這小廟容不了您這大佛啊。實不相瞞,這兩天找我投資的人不在少數,雖然說每個人的投資金額沒有傲山哥的大,但是十個一百萬也就是一千萬了,我想說的是,生意生意,那生出來的主意也得每個人都同意不是,既然你不成,我不就,又何必在這執著呢?至於您說得挖人,哈哈哈。”吳世突然地大笑,讓郗傲山聽著不寒而栗,吳世笑完繼續說道, “人生在世啊,總有一些人在做一些事的時候,不全是為了錢,就像我的師兄,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我一把一樣,就像您的哥哥大周末的趕來想要玉成此事一樣,別人不敢說,我們公司現在的包括甄澈在內的骨乾負責人,你隨便挖,任你真金白銀,香車寶馬,但凡有一個跟你走的,我吳世現在立刻辭掉世情教育的董事長職位,從此從西安消失。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跟他們串通,你現在就可以挨個找他們談,拿出你的看家本領。我就很好奇,傲山哥的公司都是一群什麼樣的人在工作,如果都是見錢眼開,明天我也去挖兩個過來,順便打聽一下傲山哥的商業機密,哈哈哈。” 吳世說完,甄澈忍不住笑了起來,郗傲河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郗傲山備受揶揄,哪還笑得出來。 時間就像凝固了一樣,一時間雙方陷入了僵局。片刻過後,郗傲河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小師弟說笑了,我弟弟這個人也是個直性子,連個玩笑都不會開……”沒等郗傲河把話說完,郗傲山說道: “好啊吳世,既然你不讓我控股,那你我都退一步,正好我有個朋友新開了個公司,是做文旅的,跟你做文化教育也相關聯,最近也想在西安做一些投資,我讓他也跟你注資,把你的股份再讓出17個點給他,我讓他給你投六百萬,這樣你公司賬上的資金也充足了,你還是控股股東的地位還不變,董事長的位置還在你手裡,隻是公司多了一位董事,以後公司的決策也能更加客觀全麵。” 郗傲河的這個方法倒是可行,隻是郗傲河既然稱對方為朋友,那萬一那個人的股份轉讓給郗傲山,那郗傲山豈不是成了世情教育的最大股東?見吳世還在猶豫,郗傲山接著說道: “吳世,我說這人是我的朋友,其實也是剛認識不久,那個人跟你一樣,剛直不阿,你放心,斷不會出現合謀篡權,把他的股份讓給我的情況。我現在就可以叫他過來,當然你也可以對他做一些背調,看看他都有哪些社會關係,看我說的對不對。” 一時間兩位大股東加入世情教育,吳世的內心喜憂參半。思考片刻後,吳世說道:“行,傲山哥,讓他來吧。” 於是郗傲山便給那人打了電話,隻聽那人名叫“誌展”,吳世聽後一種似有耳聞之感突然出現。十分鐘不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人進來了,吳世一見心裡一亮,不是別人,正是在終南山遇見的那位要買舒中情的畫的少年…… 隻聽那人介紹道:“你好,吳總,我叫張誌展,現在是博雅文創的總經理,非常榮幸與您合作。” 吳世再一次對“誌展”兩個字提起了興趣:“張總,你的名字很有氣勢啊,跟大文學家蘇軾的字幾乎是同音。” 那人笑一笑,說道:“張總過譽了,我哪敢與東坡先生相提並論啊。” 二人客套完之後,開始進入正題,就入股合同的具體事宜展開了討論。因為跟郗傲山已基本達成共識,所以吳世跟張誌展談的也很順利,雙方否沒有異議,很快就簽訂好了合同。 合同完成,吳世為表謝意,欲留河山兄弟吃飯,不料郗傲河說道:“大家都是兄弟了,也不是外人,吳世不用那麼見外,我們哥倆今天說好了回去看望父母,就先回去了。” 郗傲山:“要請吃飯,你就請張總吃吧,正好你也跟張總摸摸底,看看裡麵有沒有我什麼陰謀。”郗傲河推了他一把,二人便一起離開了。 目送河山兄弟走後,吳世對張誌展說道:“你我年齡相仿,看你麵熟,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張誌展:“張總,貴人多忘事啊,我們不剛從終南山見得嗎?” 吳世:“不,我指的不是最近,而是以前。” 張誌展:“以前?” 吳世:“你是不是還在火車上工作過?” 張誌展:“你去過湖南?” 說到此,二人恍然大悟,突然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