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陸鷺坐在罄湖旁邊的石頭上,啃著手裡的零食,日常穿著校服的她搖晃著雙腿,吸引來學校裡的小梨花貓,看著隻有兩個月大。 “是不是找不到媽媽了?”陸鷺緩緩站起來,悄悄地湊近小梨花貓的鼻尖。 班裡體育課提早下課了,陸鷺會在罄湖旁邊坐著,放空自己。 小梨花貓身上的毛被陽光照射,每一根毛都顯得那麼柔和。 “看你這麼瘦小,是不是被飯堂阿姨苛待了,哈哈……” 陸鷺拎起那隻貓咪,貓咪似乎聽懂她的話,抖動一下耳朵。 “陸鷺……”這是許檸的聲音。 陸鷺轉身看去,果然是許檸。陸鷺鬆開手,貓咪逃出去,早已經不知所蹤。 “這麼巧,哈哈哈。”陸鷺把零食遞上去,“許檸,一起吃呀,離下節課上課還有十幾分鐘呢。” 其實陸鷺分享零食那會,還是做好了被高冷男神拒絕的思想準備的,想不到許檸還是接住了。“那隻小貓咪應該是那種大花貓的崽吧。” “我也覺得,我覺得他跟你一樣,瘦瘦的。” “瘦瘦的不是顯得帥氣嗎?” “並不,你還是多吃點吧,是不是太累了?” “也還好,該吃吃該睡睡。” “對了,要文理分班了,你會選那個哪個?”陸鷺想不到自己會問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許檸肯定是理科,“應該是理科吧。” “嗯,是的。”許檸反問陸鷺,很渴望她的回答,“你呢?” 陸鷺說實在,科目還是挺均衡的,均衡得不上不下。 “理科吧。”陸鷺微笑著,“到時候是不是還跟你一個班,嘻嘻。” 陸鷺說完這句話,臉上有種發燙的感覺,為了不讓許檸看出不對勁,她隨便找了個理由就離開了,“我還是找那貓咪了,你繼續吃吧。” “陸鷺……” 許檸他心裡像罄湖那樣,微風拂過水麵,湖中的綠葉蕩漾了一下,後麵慢慢地恢復平靜。 (二) 許檸剛和遠方的父母聊完微信,父母還是那樣嘮嘮叨叨,結束。許檸打開電腦,登陸遊戲賬號,外邊下著雨,他也沒有任何波瀾,冷冷地打著遊戲。 雨停了,許檸看了一下電腦桌前麵的臺鐘,顯示已經下午四點半了。 這個時間點,是不是姑姑該回來了。 他不想讓自己焦躁的樣子給姑姑一家看到,他要保持自己冷靜沉穩的樣子。 許檸走在小區的小道上,路上的青草還殘留著雨後的水滴,前麵是一位女生氣惱般的掛斷電話。她的背影很恬靜優美,一陣風吹過,小碎花裙翩翩起來,蝴蝶輕輕劃過。 許檸正看著她的背影發呆,這時候,那女生轉過身來。 她正是我們班的陸鷺,上一次許檸看到她快暈倒的樣子,將她扶到學校醫務室,那時候臉色慘白,還冒著冷汗,跟現在臉色好的樣子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如果不是陸鷺問起,許檸估計根本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陸鷺每句話都那麼忐忑,許檸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回答都是簡單的“是的”“嗯”之類的。 許檸對陸鷺其實印象並不深刻,跟班裡大部分同學那樣,他在班裡跟其他人說很少話,因為他成績算是班裡不錯的,老師也喜歡他這種沉穩安靜又成績好的學生,同學們也沒多說什麼話。 許檸自己也適應了這種狀態,不跟別人太多交道,自己隻要管好自己的成績,生活倒是沒什麼麻煩事。 話說,玖月書店已經很久沒去了。許檸背著教科書,剛好陸鷺提到玖月書店,他便直接去那裡得了,反正隻是找個地方復習,調整好狀態回姑姑家。姑姑其實也很少管,但是姑姑總時不時跟父母聊天,他也不想讓遠在外地的父母擔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書店裡播放著溫柔婉轉的曲子,店裡也會有幾個學生坐在這裡,許檸嫻熟地坐下來,鋪開教材練習冊之類的,沉浸在復習刷題中。 陸鷺手裡拿著薩岡的《你好,憂愁》法語版,許檸好奇地問了一下,發現她也和自己一樣喜歡法國文學,她還自己自學法語。這還是中學以來許檸感興趣想了解的一個人,陸鷺此時溫和親切,跟剛才和她父母發脾氣的樣子不一樣。玖月書店一如往常的安靜,夕陽西下,天空明暗相間,倏爾,飛過一兩隻小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透過玻璃,黑色大鵝慢悠悠地劃過水麵。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雨什麼時候會出太陽。” “每天你都有機會和別人擦肩而過,你也許對他一無所知,不過也許有一天他會成為你的朋友或者知己……” 一切都是像《重慶森林》那樣說的那樣吧。 (三) 燈光明明滅滅的,街道黢黑一片,在周彤臥室裡,周彤嘻嘻笑笑地我在被窩裡打著字,跟未知的網友聊天。 畢竟白天被父母壓得緊,追著問學業,看著家教老師,家教老師甚至都比她緊張。 最近的考試排名,周彤一下子上升了幾百名,並不是班裡最後一名了。 “哈,終於可以不用被爸媽念緊箍咒了!” 周彤舒了一口氣,她偷偷往附近瞟了幾眼,看到陸鷺旁邊站著一位男生,兩人有說有笑。 周彤心想:那大概就是那個木頭吧,之前也許是我說話太重了,陸鷺最近都沒找我,既然有那個木頭陪著她,我這邊先努努力,跟她一起考上同一間大學吧。那位木頭同學,好好對陸鷺呀。 其實,周彤當時隻是耍孩子氣,並沒有因為家裡給她施壓才對好朋友產生嫌隙。她看看手機上的網友空氣,“哈哈,又來找我,看你這邊又耍什麼心眼?”周彤暗暗看著手機屏幕發來的信息,竊喜。周彤隨意編了個事情,回了空氣。排名表還在靜靜地立在教學樓一樓,幾縷斜陽,有隻鳥兒拍拍翅膀,無意地飛過,沒有在意地劃過板子,留下的隻是一刻的影子,一會之後便恢復到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