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梨走後,沈漾才從走廊裡進了大廳。 “阿漾,那個女孩是不是對你圖謀不軌?”鄧勝見到沈漾時,冷漠的表情才有了些溫度,“她還想花錢見你。” 沈漾眼尾輕勾了一下,似笑非笑,“她拿出多少?” “一千。”鄧勝察覺到他聽見阮梨相關時的微妙表情,眼神冷了下來,“一千就想見阿漾,異想天開。” “誒,你剛給小美女喝的什麼酒啊,這兒的酒可都烈得很。”陳欽梧看了眼還空著的酒杯,“她酒量好麼?” 鄧勝拿過酒杯放進水池,“我自製的醉生夢死。” 沈漾一怔,眉心微蹙,“你明知道那酒後勁極大容易斷片,已經被店長列為禁酒了,你怎麼敢給她喝?” “阿漾,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鄧勝的聲音幽沉沉的,“她隻是個對你別有居心的壞女生而已。” 沈漾神情驟冷,“鄧勝,我不希望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都連名帶姓的叫了,陳欽梧能看出來沈漾是真生氣了。 沈漾一言未發地徑直往門口走,隨便拽了一個酒保問阮梨的去向就出了大門。 陳欽梧也責備看向鄧勝,“阿勝,之前你打發那些對漾哥不懷好意的女生也不會用這種骯臟手段的。那女生和其他人不一樣,她看起來真沒那種心思。” “你明知道最近這附近治安不好,怎麼能讓她喝那種酒?要是她出什麼事了,漾哥會生氣的。” 鄧勝卻打斷他,眼裡淬著寒意,“為什麼他會生氣?那個女生對他來說,果然不一樣嗎?” 陳欽梧想說這雖然是事實,可他倆的確不是鄧勝想得那種不一樣。 小姑娘偷漾哥魚竿,漾哥拿人家手鏈。準確來說,是互相盜竊的關係。 陳欽梧不知道該怎麼向鄧勝解釋,隻好不放心地撂下話:“我還是跟著漾哥一起去找找吧。” 鄧勝對沈漾的心思太明顯了,但他之前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情,也順便打發走了試圖接近沈漾的女生,沈漾對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那小姑娘何其無辜,能戴得起上萬的手鏈,八成也是個小有錢的背景。 陳欽梧不敢想要是她真出了什麼事,他們這家店怕是要完蛋了。 沈漾追到十字路口,回想起昨晚阮梨出現的麻辣燙店位置,不顧還在亮著的紅燈,在一片刺耳的喇叭聲裡朝著對麵的街口跑去。 他很快在一家便利店的對麵看見了被三個男人圍住的阮梨。 她暈倒在墻邊,那三個人似乎起了爭執,還在互相推搡著。 “離她遠點。” 幾人聽見聲音,不耐地轉過頭,看見是沈漾,表情又變得諂媚起來。 “呀,這不是沈漾嗎?” “別誤會,我們隻是在問這個暈倒小姑娘需不需要幫助而已。” “還是說,這人是你馬子?” 沈漾眼眸幽沉地盯著地上不省人事的人。阮梨帶點兒紅的眼尾吊著潮濕的水汽,雪白的麵頰染上了櫻似的粉,臉脖頸都透著淺粉色。 嗬,確實有點姿色,難怪這三個向來唯他們老大是從的狗腿會爭吵起來。 他聲線裡的躁鬱難壓:“沒聽懂我說的?快滾。” 三人討好的表情立即收了起來,往地上啐了一口,離開時嘴裡還在罵罵咧咧。 “切,裝什麼清高,不也是看上了這個美女嗎?” “要不是打不過他,我們才不會就此罷休。” “你們兩個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在爭誰先帶她回去爭了十幾分鐘,還等不到沈漾找來。” …… 阮梨感覺那些惡臭的聲音忽然消失了,鼻尖有冷檀似的清香靠近,將她混沌的意識都吹散了些許。 沈漾在她身前蹲下,第一次近距離看著她。 他眼神未動,試探性地探了探鼻息,還活著。 “你倒是會挑人,又一次暈過去是我救了你。” 陳欽梧喘著氣跑來,正好看見黑虎幫那三個四處作惡的人擦肩而過。 他的心瞬間提了起來,看向對麵時,又鬆了口氣。 沈漾聽見跑步聲靠近後站起身,“欽梧,你在這兒等著警察過來。” “啊?我?”陳欽梧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可是是漾哥救了她啊?她把我誤會成你的救命恩人怎麼辦?” 沈漾冷嗤一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綠燈正好亮起,他抄著兜沒有回頭地過了馬路。 “誒漾哥……” 陳欽梧嘆了口氣,乾脆在阮梨旁邊坐了下來。 十分鐘後,趙芬蘭帶著警察找到了這裡。 趙芬蘭看見暈倒的阮梨,大驚失色地奔過來,“小梨!” 陳欽梧知道沈漾是不想摻和這件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在和警方陳述情況時索性省去了沈漾趕走那三人的過程。 這個位置在監控的背麵,正好躲開了監控範圍。見阮梨平安無事,都信了他的說辭。 陳欽梧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阮梨,搖頭感慨:“漾哥可真是做好人不留名。” 他回到天上人間時,沈漾已經上臺唱歌了,是《倚欄聽風》。 聲線純凈清冽,臺下的人都紛紛放下酒杯看了過來。 “漾哥這低音炮我都要淪陷了,”陳欽梧嘖嘖感慨著往吧臺走,一抬頭就看見眼角青了一塊的鄧勝,驚了一下,“你這個臉怎麼回事?” 鄧勝淡聲解釋:“阿漾打了我一拳,鼻梁骨差點碎了。為了我們不影響我們店的店貌,我蓋了好幾層粉才擋住,眼角這個壓不下了。” 陳欽梧倒吸一口氣,“漾哥下手可真不輕啊。不過隻是一拳,已經算對你客氣了。要我說,這事兒的確是你有錯在先。” 鄧勝默不作聲地擦著臺麵,片刻後才開口:“阿漾讓我給那個女生道歉,還讓我下班去警局自首。” 陳欽梧怔了怔,但又覺得沈漾這樣公私分明情有可原。 他語重心長地勸:“你聽漾哥的吧,主動伏法還能減輕懲罰。” 鄧勝抬起眼,“阿漾的話,我會聽。哪怕是赴湯蹈火,我也甘之如飴。” 陳欽梧暗暗搓了搓手臂,這人不僅單戀漾哥,還是個病嬌! 他捏了捏眉心,聽見孟新由遠及近的聲音。 “怎麼了這是,氣氛這麼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