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偷走的魚竿是我外公的遺物麼?” 阮梨的心陡然沉了下來,自責的情緒在瞬間將她淹沒。 她垂著腦袋,聲音低低的:“對……對不起,我當時以為你跟那些拐賣我的人一樣要把我賣了,所以才隨便拿了值錢的東西跑路。” “那根魚竿我賣給了一個小賣部老板,回到家以後我有讓人聯係他,可是他說魚竿不在他手上了……” 阮梨說著越發難過,眼淚一滴一滴啪嗒掉在地上。 沈漾看得眼皮一跳,喉間有些乾澀,開口時嗓音微啞:“魚竿我拿回來了,你……別哭。” 阮梨胡亂擦了擦眼角,仰起臉時眼尾潮紅,她吸了吸鼻子。 “那就好。” 沈漾別開眼,餘光瞥見她沾上墨水的衣服和裙擺,眼眸低垂。 “晚上這裡開夜市,今天又是周五,人會比較多,你跟好我。” 阮梨彎了下眼,“謝謝你。” 他轉過身,衣擺卻被輕輕拽住。 “你——” 她察覺到沈漾周身的氣壓有些低沉,心虛地抿唇,“我怕人多的場合,所以能不能拉著你?我會自覺保持距離的!” 沈漾並不喜歡被人觸碰,但感受到那隻細白的手在輕輕顫抖時,他斂回眼。 “行。” 無邊夜色的長街下,沈漾領著她穿過幾條街道後,重新回到了菜市場的入口。 周圍的路人不斷將打量的目光放在阮梨身上,視線焦點都在她弄臟的衣服和鞋上。 她被這些眼神看得如芒在背,剛鬆開的手又重新拉上了沈漾的衣擺,甚至往他身後縮了縮。 沈漾在心底輕嘆一聲,將襯衫外套脫了下來遞給她。 “係上。” 阮梨將他的外套係在腰間,正好擋住了弄臟的衣擺和裙尾。 沈漾低眸看她,“以後別隨便跟陌生人走。” 她悶聲應:“知道了。” 他拿出手機打開通話界麵,“給你家長打電話過來接你。” 阮梨心虛地撓了撓掌心,“……不記得號碼。” 感受到沈漾幽涼的目光,她忙補充:“但我記得我家阿姨的號碼。” 撥通趙芬的電話後,阮梨軟聲開口:“趙阿姨,我是阮梨。” “哎呀小梨,你在哪兒啊,大少爺一直在家等你。” 阮梨仰頭看了眼招牌,“我在西門菜市場入口。” 趙芬鬆了口氣,“沒事就好,大少爺說過去接你。” “哦好。” 將手機還給沈漾後,他靠上墻,右腿微屈。 阮梨怔怔地看著他,“你不去上班嗎?” 今天可是周五,想點頭牌的人應該會很多吧?他不去的話不會影響客流量麼? 沈漾耷拉著眼,聲音不鹹不淡:“等接你的人來了我就走。” “你的工資是按時算的麼?”阮梨從包裡拿出那五百塊,“作為耽誤你工作時間的賠禮。” 他斂眉,手撐在墻邊,半晌未動。 “不需要。” 她試探性地問:“那就當我點你的小費?” 雖然五百塊點頭牌一個小時的確太便宜了,可她全身上下就這麼多錢了。 沈漾稍稍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純粹乾凈的瞳仁茫然地注視著他。 是……嫌棄給得太少了嗎? 隨即阮梨反應過來,有些緊張地解釋:“我、我知道你一個小時應該很貴,沒有看不起你身價的意思。隻是我現在隻有這些錢,要不我明天再補上?” 沈漾斂眸看她,半晌才從喉間嗤出聲笑,“阮梨,你把我當什麼?” 當然是頭牌鴨啊? 她無措地眨了眨眼,捏著那五百塊的手指收緊,“我沒有拿錢羞辱你的意思,畢竟時間就是金錢,這是你應得的。” 他眼尾輕勾了下,“我的時間確實寶貴,但無法用金錢衡量。” 阮梨忽然驚恐地抱住自己,“那、那我可沒別的辦法補償你了,我不早戀的!” 雖然大拽比很帥,但是她一個妙齡少女怎麼能跟鴨談戀愛呢!古代被青樓女子騙得人財兩空的案例可不少! 沈漾眸子微瞇,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想當我女朋友的人很多,你還排不上號。” 她的表情明顯地鬆懈下來,“噢。” 他過分招搖的臉引得不少女生駐足拍照,阮梨往他的裡側靠了靠,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和剛剛看她的取笑目光不同,投向沈漾的多是驚艷和愛慕。 想起他的話,阮梨深以為然。 聽見由遠及近的引擎聲,阮梨瞬間直起了身子往聲音來源看去,阮竹開著他那輛拉風的蘭博基尼來了。 車在她麵前穩穩停下,揚起的塵土嗆得阮梨咳嗽幾聲,擺手揮了揮空氣。 車窗搖下,阮竹視線卻是落在沈漾身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誰?” 阮梨忙擋住她哥的視線,“路人路人,不認識,我們走吧。” 沈漾聞言,眼皮一跳。 路人?不認識? 她做賊心虛地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徑直坐了進去,催促阮竹:“快開車。” 沈漾錯開眼,像是真的不認識她一般,低頭看起了手機。 阮竹關上車窗,發動車。 他可不信阮梨蹩腳的演技,沉聲問:“老實交代,那小子你真不認識?” 阮梨不惜用上了自黑的方法:“你覺得你平平無奇的妹妹會認識這種驚為天人的大帥哥?” 阮竹嗤笑一聲,“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她這個大嘴巴哥哥就愛向阮女士告狀,要是讓阮澤蘭知道她跟別的男生有什麼接觸,她鐵定要認為自己早戀了。到時候可就不是克扣零花錢這麼簡單。 阮竹餘光瞥見她腰間的外套時,意味不明開口:“你這件藍白格子外套是uv家新品,售價五千四,不像是你平時會舍得買的價格。” 多少?一件薄薄的襯衫就五千四? 阮梨低頭看了眼外套,硬著頭皮回答:“我覺得這衣服跟我今天這身水手服很搭,所以忍痛買了。” “你的小金庫不是上交了麼,偷偷留錢了?”阮竹冷哼,“那之前還跟我哭窮,我看你私房錢倒是不少。” 阮梨憤憤地咬著下唇,有苦難言。 她隻能轉移話題,“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比賽不是明天下午才開始嗎?” 阮竹答:“戰隊今天傍晚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