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再試試吧(1 / 1)

漾梨 酸橙糕 3909 字 8個月前

阮梨心虛地沉默了。   黃誌成似乎不敢相信在實驗班會有學生做不出來,他甚至已經將題目揉碎分析了一遍。   他睜圓了眼睛,將眼鏡往鼻梁上推了推,“還是不會?”   她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尷尬地扣著墻壁,聲音細若蚊吶:“老師,我真的不會。”   “真是不像話。”黃誌成氣得從鼻孔裡用力哼了一聲,轉而看向臺下,“要是有人願意上來幫你把這題寫了,你就可以下去了。”   翟淑怡挽起衣袖,自告奮勇地舉起手。   “老師我,我願意幫阮梨同學寫!”   其他男生也不甘示弱,躍躍欲試起來。   翟淑怡瘦弱的胳膊很快淹沒在一眾竭力伸長的手臂中。   “我來寫。”   門口冷不防響起一道懶散的聲音。   阮梨一怔,捏著粉筆的手無意識地收緊。   黃誌成瞇了瞇眼,仔細盯了他幾秒,“你是……沈漾?”   聽見這個名字,教室裡的唏噓聲此起彼伏。   他無聲嘆了口氣,“你寫吧。”   沈漾沒摘遮擋的帽子口罩,底下的人卯足了勁兒想看他的臉,可他已經麵向了黑板,其他人隻能看見背影。   阮梨側身讓開位置,帽簷下浸著涼意的眸子幽幽睨了她一眼。   沈漾從黑板下的凹槽裡拈了一根短小的粉筆,抬手寫下解題過程。   她在一旁仰頭看著。   他的字遒勁有力,阮梨在身側能清晰聽見粉筆摩擦黑板發出的刺耳聲響。   黃誌成越看眉頭皺得越緊,臺下鴉雀無聲。   “我答對了麼,老師?”沈漾利落地寫完答案,側眸問黃誌成。   “答對了。”   多好一苗子,用的還是另一種更難的解題方法,偏偏又是個叛逆的性子。   他又嘆了口氣,“好了這位同學,你回座位去吧。”   阮梨如獲大赦,下臺前偷瞄了沈漾一眼。後者眼簾輕抬,一言未發地徑直離開了教室。   黃誌成隻是看了一眼也沒有出聲阻攔,轉身麵向臺下。   “好了,看黑板。沈漾同學用了另一種方法,一起來看看。”   阮梨回到座位,翟淑怡一眨不眨地盯著黑板。   “這個方法真別說還挺難想到的,但是比老黃講得要快捷很多。”   阮梨隻能看出來沈漾的字很好看,任臺上的黃誌成如何講解她也聽不懂。   學習對她來說是這十八年來遇到過最艱巨的挑戰。   她堅持了半個月的成果就是毫無長進。   阮梨回家就打電話給阮澤蘭哭訴要換普通班。   阮澤蘭正在開跨國會議,將會議的語音暫時靜音,抽空回復她:“怎麼了小梨,是和班上同學相處得不愉快嗎?”   “我跟不上實驗班的復習進度。”阮梨嗓音頹喪,“他們基礎很好,老師隻需要講解題思路他們就都能聽懂,隻有我一頭霧水。”   阮澤蘭捏了捏眉心,“可是小梨,普通班的學習氛圍比不上實驗班。周末有兩天休息時間,我給你請個家教再惡補一下?”   她想到什麼,動作一頓,“如果你不想在文化課上太辛苦,要考慮走藝考麼?”   另一邊安靜下來。   阮澤蘭不想阮梨又陷入車禍的陰影裡,忙轉移話題:“沒關係的,如果學習對你來說還是太為難了,不用這麼勉強自己。我以後就算有不在的那麼一天,小竹也可以一直護著你。”   阮梨想起那天在阮澤蘭房間門口聽見的話,攏著手機的五指收緊。   她啞聲開口:“不用了媽,我再試試吧。”   阮澤蘭鬆了口氣,“好,遇到學習上的困難就問你哥,他當年好歹也是學霸。”   “他一個京城文科狀元,跟我專業不對口。”阮梨聽見會議中職員的匯報聲,自覺地結束話題,“媽媽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小梨。”   掛斷電話後,阮梨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下來,在書桌前坐下。   她翻開從翟淑怡那兒借來的高一課本,從第一頁開始看起。   阮梨第二天是被凍醒的,她打了個噴嚏,模糊的意識清醒了一半。   她昨晚上竟然看書睡著了。   拖著受寒的身體,阮梨無力地去了客廳,草草吃了幾口就叼著剩下的三明治往南喬高中走。   “喂,前麵的小心!”   阮梨大腦一片昏沉,途徑學校門口對麵的馬路時,左側一輛自行車直直地撞了過來。   她聽見驚喝聲時腳步猛然一頓,迅速後撤了兩步。   孟新從身後及時拉住她躲開,“阮同學,你沒事吧?”   “我沒事。”阮梨輕輕搖頭,“謝謝你幫我。”   孟新鬆開她,蹙眉打量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我送你去醫務室?”   “可能是受涼有點感冒吧,”阮梨摸了摸鼻尖,“我還得去上課,就不去醫務室了。”   孟新追在她身後,“阮同學,身體要緊啊,還是去看看吧?”   在校門口值日的施獻程看見這一幕,胸膛一挺就攔在孟新麵前。   “這位同學,請不要騷擾女生。”   孟新平日裡最看不慣的就是學生會這群假正經了,臉上的嘲諷毫不掩飾:“你怎麼看出來我騷擾人家了?”   施獻程同樣也看不順眼孟新這種平日裡吊兒郎當的學生,將水筆的筆帽一扣,挽起袖子。   “你平時在學校裡什麼名聲心裡沒數麼?”   “關你這位好學生什麼事?”孟新挑了下眉,“我是欺男霸女還是尋釁滋事了?”   施獻程一噎,雖然他平時的確沒乾這些事兒,可他跟那個沈漾是好兄弟,平日裡還跟著曠幾節課。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跟沈漾一樣都不是什麼好學生。   他不依不饒:“那你對這位女生窮追不舍不就是意圖不軌麼?”   “施同學,你誤會了。”阮梨現在渾身無力,額角滲著冷汗,還是騰出力氣替孟新解釋,“他隻是擔心我的身體狀況。”   施獻程才注意到她麵色蒼白,立即放下對孟新的戒備。   “我送你去醫務室。”   孟新警鈴大作,他是絕對不允許漾哥以外的男生觸碰阮梨的,當即就摁住施獻程的手。   “同學,你還要在校門口執勤呢,阮同學跟我認識,就不勞你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