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許道遠輕輕的拍了拍自己被打腫的臉,“你打我乾嘛?!” “你發什麼神?在這個時候做夢呢!”秦兆瞪了許道遠一眼,“大戰將至,你在看什麼?” “先別管他,喝口水吧。”綿綿倒好一杯溫茶,遞給秦兆,擦了擦打了許道遠一巴掌的小手。 “道遠,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他給逃了,我們隻有最後一次機會。”綿綿整整衣襟,“若放任他離去,就憑我們幾個,怕是無力再阻止他!” “哼。”許道遠悶哼一聲,因為他根本沒有將這位同門小師叔放在眼裡,“無論是外之螢技也好,或是內之螢氣也罷,現在的他,還沒有與我抗衡的資格。” “當初那件事,師父早應該聽我的,不然也不至於被這畜生下了毒!”許道遠一拳錘在桌子上,那些舊事仿佛在一剎那被煮熟了,滿眼灰塵在空中沸騰。 “現在說這些可還有用?”秦兆深深嘆了一口氣,雖說他不是念一聖者的學生,不過以他的脾氣,這種事情,是決不允許發生在同門裡的。 對於做事,他一向了斷分明,從不願意拖泥帶水。 螢氣大陸五百年中,他一路走來,從不曾有過親人和家庭,也難怪秦兆從不手下留情,秉行說到做到的風格,同樣是讓人不寒而栗。 而有著這樣的打手,對於螢盟來說,無疑是一副沒有掛念感的底牌。 “塞外的強者趕到此地了嗎?”許道遠緩緩神,問道,“星野尊者和紂尊者呢?” “都已到此地了,穀星野和何紂兩位螢尊強者現應該在外組織大家了。”秦兆低聲告訴道遠。 “目前四大家族情況…” “淩族、長族會協助我們,??族怕是已和小師叔站一邊兒了,至於金族,到現在還沒個準信。”綿綿起身打斷許道遠的疑問。 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四家族中至少有兩族不會站在我們對立麵,若??定天真與小師叔同流合汙,更何況此時還有在一旁虎視眈眈的金族,那這事看來還真不好辦。 “解藥隻有小師叔才有?”秦兆問許道遠。 “嗯。” “你都練不出?” “我怎麼練?我沒有藥方,不知道需要哪些藥材,但我曾聽過這七靈散毒,這毒不會自發而讓人身亡,但是中毒者若使用螢氣,就會激發毒素。” 許道遠搖了搖頭,“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們都懼怕老師,這樣一來,不就將他控製住了嗎?” 不能使用體內螢氣,這位曾叱吒了整個螢氣大陸的螢聖級強者之一,就連自保都無法做到,更何況能伸出手去保護他的學生呢? “他們都到了,我們也準備準備,出發吧。” 綿綿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為她心裡麵很清楚,禾念一對於許道遠來說意味著什麼,不僅僅是陪伴他一路成長的老師,更像是一位視其如命,待他如子的父親。 許道遠的成長,一定離不開這位老師。 這艱辛變強的道路,要是沒了他,那倒是會少了許多精彩的片段啊。 許道遠很有天賦,不隻是在操控螢氣這一方麵,藥丹、控火術、自創螢技都如此。 那些所謂聞名大陸的尊級強者,很多一輩子都隻機會自創一套高階螢技,而目前的許道遠和李綿綿,卻是有五套之多,這對於很多尊級強者,都是構成不小的威脅。 而他們之所以能夠隨心的發展,是因為禾念一這個老頭兒給了他們相對安靜和密不透風的強者環境,足以讓他們不操心外麵的事情。 許道遠默默咬咬牙,這種骨骼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明明相隔那麼遠,卻還是清晰傳入在綿綿的耳中,自從老師中毒之後,就沒見許道遠笑過了。 天空浮現黑雲,仿佛老天也知道,這些年所謂的恩恩怨怨,似乎也該要隨著這濃雲的始終而終結了。 一聲悶雷響過,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場景反而變大了。 也是,在這平原中,連山林都顯得那麼突兀,一道道清晰刺痛天空心臟的閃電,又該怎麼樣才能裝作看不見呢? 李綿綿呆呆望著許道遠那在閃電中若隱若現的側臉,心裡感覺涼涼的,以前溫暖快樂的、燦爛笑著的事情,仿佛如電影一樣一段段的在腦海裡浮現。 而綿綿不知道,此時距離自己三米遠,站在木窗邊望著正要凝聚驟雨的許道遠,又在想些什麼呢? …… 夜幕籠罩下的般階平原,顯得如此落寞空曠,我想許道遠和李綿綿此時應該都抱著忐忑的心情,麵對即將要發生的種種。 ‘聽……’許道遠穩穩定立在這廣闊草原與烏黑雨天的連接處,直矗矗的站在半空中,緩緩落下的清白色衣袍聲輕輕浮向四周。 而隨著許道遠的出現,李綿綿以及兩位尊者也是矗立於他身後。 兩大家族的強者與一些族內弟子也是聞聲直來,和許道遠站在了一起,包括螢盟的眾位長老。 “道遠,這些人的實力都是不凡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徹耳邊。 許道遠咬緊牙關,放鬆的手掌也瞬間變成緊握的拳頭,螢氣縈繞在周身,好似能夠瞬間迸發而出。 穀星野與何紂相視一番,微微點頭,隨後徑直越過許道遠,出現在其身前:“耿安(小師叔),現身吧,躲躲藏藏可不是你慣用的伎倆。” “躲,躲,藏,藏,怎麼就不是他慣用的伎倆!!”許道遠淩空拔劍,奮力一揮,將眾人麵前的空間打出一道細小裂痕。 而此時的天空,宛如一麵被摔破的鏡子,伴隨陣陣耳鳴,使得那些小弟子痛苦的捂住耳朵,齜牙咧嘴。 淩月兒(淩族族長,三星螢尊)與長亭(長族族長,五星螢尊)對視一秒,心中出現不安。 “這小屁孩,倒是摸到一些門道?”月尊者對長亭尊者說到。 “你叫他小屁孩,你也沒比他大多少。”長亭尊者喃喃自語到,“現在的年輕人,可是強著呢,看來你啊也有對手咯。” 眾人緊緊盯著這破碎般的天空,就在這一道裂痕即將消失的時候,“轟”的一聲,那裂痕後傳來一道強光,隨即那天空被直接炸出一個大洞,一道瘦長的身影從虛空後慢慢走了出來。 隨後虛空逐漸合攏,一切又恢復平靜。 “許道遠,今天我不會讓你活著離開。”耿安唇舌微動,“穀星野,你倆也要參與此事?” 一眨眼,耿安瞬間出現在許道遠的正對麵:“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耿安緩緩抬起手臂,順勢向著螢盟揮去,一道冗長的黑色氣息排列開來,星野尊者一個位移來到許道遠正上方,右手一揮,這冗長的一道黑色氣息便盡數散去。 “耿安,你還不夠資格。”星野尊者緩緩說到。 而此時他卻不知道,一把利劍正悄然從他側臉出鞘,隨即連人帶刀筆直向著耿安刺去。 那人正是許道遠! “道遠,小心!”李綿綿很擔心,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許道遠此時的心情綿綿是知道的,可是這位沖動的男孩,現在卻沒人能夠叫停他。 也沒人願意叫停他,畢竟這一場如火的仇海,很多人都記在心底。 耿安見狀瞬間向後退去數百米,右手向天伸去,一把利劍從天而來被他手掌牢牢吸住。 許道遠雙眼定住,久久回不過神來,這劍竟是禾念一送給他的禮物,而這把劍,也正是師父最中意的,許道遠如此想要,卻都沒能從師父手中拿來。 耿安雙手握住劍鞘,用力一揮,身旁便出現八道劍氣,這虛幻的劍影,和耿安手裡那把一樣。 用螢氣凝聚的虛幻劍狀,在耿安喝聲令下,徑直朝著以最快速度沖向自己的許道遠刺去。 許道遠咬牙,大嗤一聲:“你這畜生,今日誓要斬你!”隨即定住,右腳狠狠向著原地虛空一踏,頓時無數精純的明藍色螢氣變由內向外迸發而出! 這股氣息,就連星野尊者觸摸之後也是放大眸子,在其後背不由暗自感嘆:大概用不了許久,這小家夥便是能夠達到我等層次,甚至超越我們。現在的螢氣大陸,果然是要交給年輕人了啊。 許道遠體內所迸發出的源源不斷的螢氣,隱約有著向尊級強者靠攏的氣勢。 “半步尊者!”耿安暗自後退,“好啊,好。” 許道遠劍氣一揮,耿安沖刺而來的虛幻劍影在一瞬下便支離破碎,“耿安,我說過,殺我,你還沒有資格!” 許道遠淩空踏步,身形一顫,隨即出現在離耿安不過數十米的虛空之上,雙腳平踏空中,一步一步向耿安緩緩走來。 “耿安,將解藥給我!”許道遠將手中之劍緩緩平舉,對著耿安的心臟部位,“或許能夠給你自刎謝師的機會。” “你覺得,我像是怕死的人嗎?”耿安嘴角漸漸猙獰起來,露出一股邪笑。 這樣的笑容,竟使得許道遠的手有些顧不住的顫抖起來。 “噗嗤!” 虛空被劃破,一團暗紅色霧氣徑直向許道遠飛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許道遠看了一眼耿安。 這一眼中帶著疑惑和憎恨,帶著後悔和無奈,帶著失望和堅定。 旋即一掌擊中耿安胸口,耿安茫然使用螢氣護體,但許道遠這一掌,似乎也並沒有打算讓耿安輕鬆,天空中,第二道掌痕迅疾向耿安飛去。 已受傷的耿安在半空中凝結一道氣盾,但將許道遠的掌痕觸碰那屏障時,那道螢氣之盾如一層薄膜一樣被炸碎,隨即那明藍色掌痕向耿安已受傷的胸口再次擊去。 “啊!!!”半空之上傳來一聲慘叫,此刻無數人振奮,但除了星野尊者見狀不對,所有人都沉浸在那天邊正緩緩下墜的耿安身上。 “小屁孩!快躲開!”星野尊者大喊一聲,隨即身形一振,又出現在許道遠身前。 穀星野雙手攤開,兩團金黃純粹螢氣在手掌中翻滾,緊接著對準那團暗紅色霧氣奮力打去。 “嘭!” “嗯!!”穀星野悶哼一聲,看來是受到了不弱的襲擊。 按理許道遠是第一個看見這團霧氣的人,但他卻選擇了奮力擊殺耿安,因為在他心裡,卻是容不下半分這叛師之人的存在。 雖說有星野尊者出手幫忙攔下這一擊,但道遠仍不曾想到,連穀星野也是沒有能力完全將這一擊給擋下。 暗紅色霧氣打破星野尊者的屏障之後,雖是被削弱不少,但仍有一塊向許道遠飛速襲來,此時的許道遠也無法迅速回神抵擋這一擊。 “綿綿!”許道遠側身向著李綿綿喊道,“耿安還有一口氣,快將他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