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也沒有帶上身邊侍奉的小司，小書生信澤在劉墨染的帶領下，二人出了侯府，經過喧嘩熱鬧的大街，穿過延福坊來到了一處巷子口，在前麵帶路的劉墨染忽然站定，回過頭看著小書生，一臉窘迫的說道。 　　劉墨染:“信澤，其實凝香閣挺好的，素馨姑娘也是一個好人，我相信你到了那裡，素馨也不會難為你的！” 　　李博淵先是愣了愣，隨後順著話說道:“是啊！素馨姑娘是挺好的凝香閣也挺好的。哎？？” 　　“重華，你在說什麼呀？小生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劉墨染不敢去直視小書生的眼睛，他將頭扭到一邊說道。 　　“信澤，我，，我，我把你賣給了凝香閣，但是你去了凝香閣，素馨她不會為難你的！” 　　聽到前者說話的李博淵滿臉不可置信的說道:“重華！你，你把我賣給了凝香閣的掌櫃？重華為什麼？” 　　小書生滿臉疑惑又委屈的看著眼前的俊郎少年。 　　劉墨染:“信澤，你要知道凝香閣送來的賬單我是真的拿不出來，我也是沒有辦法啊！表哥你放心等我有錢了我一定贖你出來。” 　　聽到一旁劉墨染的話後小書生又是一陣苦惱，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要知道在唐朝律法裡為奴為婢者是不受人待見的下等人比普通百姓都不如，要是簽了活契還好，在主人家乾上幾年還能有個贖身的機會，可以恢復自由身，但要是簽了死契，那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就算是主家把你打殺了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還有一件最重要的就是但凡簽了賣身契的人，就再也不能進京科考了，小書生就算是再窮再拿不出銀子，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賣身為奴，更何況自己家中曾經父親也是當官的大戶，在小書生信澤心裡還是有著一分尊嚴和傲氣在。 　　小書生李博淵滿臉焦急雙目含淚的說道:“重華，你你怎麼就把小生給賣了！你！你！！” 　　小書生囁嚅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隻是不住的用袖子抹著眼淚，一旁的劉墨染看到小書生李博淵也是動了真怒，連忙弱了下來也是帶著哭腔的開口說道。 　　劉墨染:“信澤，你是在怪我嗎？我也是沒有辦法啊！素馨說你打碎的東西最少也要三萬兩黃金，我實在是拿不出來這麼多錢啊！信澤難道你真的怪我嗎！我要是有錢我也不會把你賣到凝香閣去啊！話說回來，你可是我的表哥啊！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啊！要知道放眼整個長安城，表哥你可是最貴的奴隸了，歌姬，舞娘自不必說，那昆侖奴，新羅婢都沒有表哥你的價錢高了，表哥你且安心，待表弟有了銀子，我一定幫你贖身！” 　　劉墨染越說越眉飛色舞起來，又漏出了平常那副放蕩不羈的模樣，但又看到對麵露出一臉苦瓜相的小書生就立刻住了嘴，緊忙又換上了一副委屈的模樣對其說道，“信澤表哥你是在怨我嗎？等我有了錢我一定去凝香閣贖你出來！” 　　李博淵看著一臉委屈的劉墨染，心裡有苦說不出又隻能搖了搖頭，心中嘆道推倒貨架是自己的過錯也不能怪到表弟身上，索性便低下頭去不再說話了。 　　劉墨染見此情景也不好意思再說，就見低頭不語的小書生李博淵抬頭一臉幽怨的說道。 　　“重華我們走吧，這是我的錯，小生不怪你！” 　　劉墨染見到小書生鬆了口心中歡喜起來，拉著小書生走進了巷子來到了凝香閣。 　　此時凝香閣正門口有兩人，隨著走近些就看到大門口二人正在不停的叫罵，其中一人正是凝香閣的小童無痕，此時他正雙手叉腰大聲的叫罵著對麵一個身穿墨綠色胡服打扮的少年。 　　“真是晦氣，你這該死的尖嘴扁毛鳥，嘰裡呱啦的叫個沒完，別以為你家公子來店裡買了幾回東西就於我家主人熟了，要不是主人吩咐爺不能動手，要以和為貴，爺早就收拾你了，你一次次沒完沒了的來，真是煩死爺了，回去告訴你家藍公子，主人說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嫁給他！” 　　劉墨染和李博淵站在一旁看著無痕破口大罵，地上還散亂的丟著幾個禮盒，又看了一眼墨綠色衣裳的小童滿臉鐵青的回道。 　　“黑煞才閉上你的臭嘴，我家公子心悅於素馨姑娘是她的福氣，真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不知好歹！” 　　無痕看到對方越罵越難聽也是氣急了，回了屋便拿出來掃把，欲要打向那小童，對方見此情景立刻住了口，一溜煙的跑了，一邊跑還在叫罵著。 　　“缺了心肝的蠢貨，你，你你給我等著，回去就叫我家公子來收拾你……” 　　隨著小童越跑越遠便再也聽不見聲音了。 　　站在一旁看戲的二人楞楞的看著手舉掃把氣鼓鼓的無痕，就看到無痕回過頭來說道。 　　“唉？，劉公子你怎麼來了！ 　　劉墨染笑了笑調侃的說道:“無痕你這口才可真是了得啊！” 　　無痕也笑了笑說道:“劉公子說笑了，你們是來找主人的吧，主人在後院呢，你們先進來吧！我這就去通稟主人！” 　　說完又看了看劉墨染身旁囁嚅的小書生，隨後無痕撇了撇嘴轉身一個人先進了屋子，而看到無痕看向自己的李博淵不由的一個哆嗦，身形又向劉墨染身後縮了縮。 　　二人進入凝香閣正堂大廳，就見從後院而來的素馨，她身穿月光白打底的輕紗羅裙，頭梳半翻髻在其上斜插一支翡翠步搖，麵容精致一雙靈動的眸子隱隱閃著光，找書苑 www．zhaｏshuyuan．com 瑩潤的粉唇帶著笑。 　　素馨高興的說道:“哎呀！劉公子，李公子來了，快進來坐。夏荷，春蘭快上茶水點心！” 　　二人隨著素馨進入裡間坐在榻上，這時三人都不說話，小書生李博淵一臉苦相的捧著茶盞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而一旁的劉墨染則是眼睛四處的轉著，似乎是在算計著什麼，坐在二人對麵的素馨帶著淺笑看著二人的神態，打量了一會，素馨緩緩開口說道。 　　素馨:“劉公子李公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是什麼算計之人，也就不與二位繞彎子了，想必李公子已經知道自己賣給我了吧！我也不強求隻要李公子能拿出三萬兩黃金的錢，李公子就不必被賣到我的店裡二位公子意下如何！” 　　聽到素馨說話的劉墨染，用眼睛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小書生沒有出聲，小書生聽到素馨的話後，不好意思的放下了茶盞，身子坐正了一些。 　　小書生說道:“素馨姑娘，貨物是小生打碎的，小生有責任承擔，在路上重華已經與小生說了此事。” 　　正當小書生還要說的時候就聽到身旁的劉墨染開口說道， 　　“信澤表哥我與素馨有事要說你先等一下，素馨我們之前說好的事兒還做數嗎？” 　　素馨說道:“當然做數，劉公子你隨我來！” 　　說著素馨便起身，引著劉墨染向外屋走去，二人說話間還不時的回頭看一眼坐在茶桌旁的小書生，小書生隻見二人閑聊之餘還露出一副壞笑，看的小書生心裡急不舒服，仿佛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而二人就是那肉鋪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