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如墨一般染黑了天色,一輪銀月高懸置半空。 山林小路上的草叢裡,樹木上,不時傳來蟲鳴陣陣,偶爾也會傳來兩聲夜鴉的低語,說不出的詭異莫名。 天上的明月將月華溫柔的撒向大地,給寂靜如死一般的夜晚帶來了一絲光亮。 此時亥時已過,在邙山的山下,有兩人正踏著夜色,在小路上緩緩前行。 女子身穿一襲勝雪的白衣,頭梳倭墮髻,耳後簪了一株半開的芍藥,眉如柳,杏眼桃腮,膚如凝脂,她身姿妖嬈如鬼魅,在月光的映照下女子身姿婀娜不似凡人,她蓮步輕移緩緩走在前麵,女子正是素馨。 而在素馨身後跟著的,正是小書生李博淵,此時小書生正一副不情願的表情跟在素馨身後。 李博淵深一腳淺一腳的在素馨身後走著,嘴裡還不住的小聲抱怨道:“大晚上不睡覺,非要逛什麼邙山。” 前麵的素馨似有意察覺到了,小書生不悅的目光,她回頭看了一眼李博淵,並一臉帶笑的說道:“哎?信澤!你怎麼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啊?” 李博淵看著自己前麵不遠處,回頭帶著淡笑的素馨,不悅的回道:“素馨,我們為什麼非要大晚上的來邙山啊!這夜晚光線這麼暗,什麼都看不清楚,剛才小生差點崴了腳,就不能明天再來嘛?” 素馨回道:“當時是有非來不可的理由啊!信澤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這裡確實有點暗呢!” 素馨說完便打量了一下兩側的小路,似乎是在找些什麼。 李博淵好奇的詢問道:“素馨你在看什麼啊!” 素馨道:“信澤你看這路邊的野花開的多茂盛啊!不僅有繡球花還有綠蘿,信澤快看這邊還有燈籠草呢!” 說完素馨走了過去,伸手折了一隻燈籠草,對這小書生說道:“信澤怕黑有了這盞燈信澤就不用擔心夜路崴到腳了!” 李博淵疑惑剛想問素馨燈籠草和怕黑崴到腳有什麼關係,就見素馨手上的燈籠草一陣輕搖,眨眼間素馨手上的燈籠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多了一盞散發著黃光的花瓣夜燈。 李博淵驚奇不已,他快步走到素馨身邊望著素馨手裡提著的花燈,素馨笑了笑將花燈遞給小書生說道:“有了這盞燈,信澤就不用怕黑了!信澤我們走吧!” 李博淵低頭看著手上的花燈隻覺神奇,他一掃之前的心情,跟著素馨向邙山走去。 走了一陣,李博淵開口問道:“素馨,穗華怎麼還沒回來,他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吧!” 素馨雙眼看了看前方漆黑一片的山林回道:“信澤不用擔心,穗華有分寸。” 李博淵:“那就好,希望穗華可以平安無事!哎?素馨你快看起霧了!” 正當兩人說話之時,林中泛起陣陣白霧,霧很大,很快就將兩人籠罩在內。 素馨看著眼前的霧氣,眼神瞇了瞇,她對身旁的小書生說道:“信澤山中霧大,你跟緊我,別走散了!” 李博淵看了看素馨回道:“小生記下了!” 正在此時,李博淵手上的花燈閃了閃,竟然滅了,頓時光亮更暗了。 李博淵驚呼道:“素馨,燈怎麼滅了!” 素馨回道:“信澤我們似乎不小心闖進了別人的陣法裡了!看起來這個陣法不簡單,就連我的法術都失效了!” 李博淵怯生生的說道:“我們兩個不會死在這裡吧!素馨,你之前問小生想娶什麼樣的親娘子,小生覺得娶什麼都不重要,隻要她溫柔賢惠就好。” 素馨看著四周彌漫的白霧,回道:“信澤,這難道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嘛?” 李博淵:“如果今天我們兩個人,要是真的死在邙山,小生真的好後悔沒早點花光之前藏起來的兩吊錢!” 李博淵一臉菜色,語帶哭腔的說著。 自從小書生被表弟劉墨染賣進凝香閣做奴隸開始,小書生就下定決心要努力工作,等攢夠贖身的錢,就離開這個詭異莫名的凝香閣,由於素馨和無痕經常使喚和戲耍李博淵,害的滿腹委屈的小書生無處發泄,於是他在後院海棠樹下挖了一個樹洞,四下無人的時候,小書生就會把自己的委屈向樹洞傾訴,還將自己辛苦攢下的兩吊錢一同藏在了樹洞裡。 素馨道:“哎?信澤,你居然還藏私房錢,這兩吊錢是為了以後取新娘子用的嘛?” 李博淵說道:“才不是!” 素馨:“信澤今晚我救你出這迷霧陣,你把那兩吊錢給我如何!” 李博淵道:“素馨你不要打小生那兩吊錢的主意!” 素馨撇了撇嘴說道:“信澤真小氣!” 正在這時,彌漫在兩人身邊的霧氣,似有意識般在向二人靠攏,似有將兩人包裹之勢。 素馨見此連忙叮囑小書生道:“信澤小心!” 話音剛落,隻見圍繞在二人周圍的白霧快速變黑,眨眼間就將光亮吞噬殆盡,此時的素馨與小書生二人隻覺漆黑一片,李博淵隻覺伸手不見五指什麼都看不見,他感覺不到自己身邊的素馨,李博淵緊張的驚呼:“素馨,素馨你在哪?” 這時李博淵身邊傳來一個聲音,說道:“信澤,我就在你旁邊!” 李博淵伸手摸索,緊張的說道:“素馨你在哪?小生怎麼什麼都看不見了?小生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素馨回道:“信澤不用緊張,不是你變成了瞎子,是此處沒有一絲光亮,所以你才會看不見!” 李博淵聽到素馨的話後,心中大定,說道:“小生還以為自己的眼睛看不見了,素馨,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們該怎麼出去啊!” 黑暗中又傳來素馨的聲音,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說道:“似乎我們兩人不小心闖進了某人的陣法中,不過信澤你不用擔心,我們隻要朝著生門走就可以走出去!” 李博淵問道:“素馨,小生不知道哪裡是生門啊!” 正當李博淵說話之時,一陣亮光驅散了黑暗,照在了李博淵的身上,李博淵隻覺突然出現的光亮刺眼,下意識伸手遮臉,適應後就看到在自己身邊多了一人,正是消失在黑暗之中的素馨,此時她全身都散發著瑩瑩黃芒,如仙女下凡不染凡塵之氣。 李博淵看的發呆,他結巴的開口說道:“素,素馨,你身上怎麼會發光?” 素馨看著眼前吃驚的小書生,她手掐蓮花指印,笑著對小書生說道:“信澤,你看我像不像畫中的菩薩!” 李博淵扯了扯嘴角,違心的開口說道:“有點像!”心中卻再說“至少身上的光挺像的。” 素馨一聽十分開心,她笑著對小書生說道:“走吧信澤,我帶你出去!” 李博淵應了一聲緊緊跟在其身後。 陣法外,素馨李博淵二人消失之處,此時已然多了一人正是山圖,這時他手上拿著一支黑色的骷髏旗,這旗隱隱閃著血光,說不出的詭異。 山圖看著手裡的骷髏旗說道:“剛才的那隻藍鳥屬實厲害,還好本座謹慎,將魔旗事先施法布下,輕鬆將其收入旗中,沒想到又來了兩個,看樣子應該是那藍鳥的同夥。 嗬嗬,既然被本座收入魔旗,就等著被煉化血肉成為本座魔旗的養分吧!” 山圖收旗入袖,他一道遁光就消失了在邙山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