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午的帕恩斯很忙。他穿梭於會場，跟到場的每一個人打招呼，適當交談，然後把得到的有用消息轉達於瑪奇和拉斐爾，讓瑪奇充分感受到了他所謂的報恩與成長。 　　“不得了不得了，這我覺得他以後能當個出色的內鬼。” 　　“內鬼就太過分了。” 　　“好吧，那，臥底。”瑪奇改掉用詞，繼續享用麵前的盛宴。 　　“差不多要開始了。”拉斐爾把空盤向前一推：“不過，應該差不多可以確定了。” 　　“嗯。”瑪奇答應著又叫了一份甜點：“吃完就走，不等到最後，免得被狗咬住不放。……啊，穿成這樣可真影響食欲。” 　　“哈哈，明白。”拉斐爾全盤接受，完全沒有提她今晚到底吃了多少的意思。 　　晚上的最終結果並不如意，內定下來的買家並不是肖恩的養父，而是與之有一定合作關係的另外的一方。這樣的結果讓萊恩覺得很多事情的調查又要更加的深入重來。既然肖恩當初提到火災的時候聽者有限，那麼後續到底是聽者有意，亦或是刻意的轉達給需要的人，依然是這個問題的重點。而就在他跟夏利想要找瑪奇他們聊一下看法的時候，卻發現兩人早已不在現場。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回程的馬車上，拉斐爾問道。 　　“說的也是。”瑪奇看著窗外空中厚重的雲層：“既然跟火災的關係稍微分割開了，那就讓萊恩他們認真查他們的縱火，我來負責解決虐待兒童的死老頭吧。新冒出來的買家也夠他們調查一陣子，看來我好像有的是時間呢。” 　　“帕恩斯應該會極力邀請關鍵目標加入重建之後的會所，以他的能力，我相信這完全不成問題。對重要的客人進行前期的需求意願的尋訪是很正常的行為，所以，跟他們交流溝通的時間非常充裕。” 　　“做的不錯，不得不承認，把他拐回來我可真是賺翻了。看來可以演場好戲玩玩。”瑪奇已經開始構思怎麼整人才是最好的方案：“啊對了，說到演戲好久沒看過你那個美人小姐姐了的表演了。” 　　“這件事結束之後不如去看看她的演出吧。”拉斐爾不忘糾正：“我難得的朋友的演出。” 　　“嘿，那可真是讓人期待。” 　　接下來，除了考慮確定與肖恩養父的接觸時間之外，瑪奇還在等另外的一個結果。買賣雙方中的任何一方與肖恩養父家的聯絡都會變成判斷縱火究竟是誰的主意的關鍵。如果是利益相關的合謀，那必然會有成功之後的聯絡慶祝，如果沒有，那瑪奇選擇認為火災與這位養父無關，事件是他方聽聞當年火災之後的借題發揮。 　　而在等待結果確認的同時，拉斐爾的調查小隊還在進行另外的一項工作。不管與火災事件相關亦或無關，這位養父身邊的熟識的所有人都需要進行一次全麵的排查。一個有虐待傾向的人，絕對不會在收養了養子之後才開始實施他的虐待，就算他表麵上掩蓋的再好，也一定有其他的受害者。肖恩不可能是第一個，也不會是唯一的一個。 　　“你們這些有錢人能不能消停消停啊，這寬廣的社交範圍誰頂得住啊？”雖然不會親自看，但瑪奇看著桌上這厚厚一疊名單列表還是忍不住想罵人。 　　“就是說啊，像我這樣沒朋友的貴族還真是不多了。”拉斐爾哈哈笑著接過了話。 　　“呸！閉嘴吧你！你還驕傲起來了。” 　　“開玩笑開玩笑，”拉斐爾接住瑪奇甩過來的沙發靠墊放到一邊：“不過就算看著多，實際上基本也都是些人脈社交，算得上朋友的沒幾個。” 　　“說的是，在自己人麵前怕是還得擺出完美姿態。”瑪奇瞥了一眼吉爾正在翻看的名單：“我覺得可以把日常關係穩定的那部分去掉，當然了，要是他的朋友裡有人有特殊喜好就是另一回事了。” 　　“生意上的關係人基本也可以去掉，這種事一旦泄露出去那可不是隨便解釋得清的。”拉斐爾接上道。 　　“唉，帶入思考一下都想不出他的目標群體，變態的想法太難理解了。”瑪奇說著倒下，一頭壓到吉爾腿上：“呃，我就是特指那種變態，大概就是那個意思，你們明白就好了！” 　　吉爾也不出聲，就聽著他們討論，手上按照大家的想法和自己的意思在名單上塗塗劃劃。直到手中的筆停下，他直接鬆手，讓手上的冊子垂直下落掉到了瑪奇腦袋上。 　　“啊——！”雖然東西砸下來的距離並不高，但這並不妨礙瑪奇誇張大叫著彈了起來。 　　“看起來可能性最大的目標已經全勾出來了，要是這裡頭沒有，那隻能怪運氣太差了。”吉爾重新拿過瑪奇甩出來的名單，抬手遞給拉斐爾。 　　“明白了，我這就叫人去盯一下。” 　　“人數多嗎？不多的話我有個更簡單的辦法。”瑪奇雖然沒有看名單的意思，但還是喊住了拉斐爾。他回到桌前一頁一頁翻過名單，把吉爾勾出的目標重新匯總在了一張紙上。 　　“不多。”拉斐爾掃了一眼集中在一張紙上的名單：“都是他會常去見麵，但關係又不太密切的人。什麼資助對象，緊急投資的目標之類的，都是有一定壓製關係的類型。而且最方便的是這些都不是獨居者，監視一個地方就可以順便觀察一屋子的人，倒也方便不少。” 　　“多少個？” 　　“七個。但不能說是七個人，隻能說是七個地點。”拉斐爾像是確認一般重新看了一遍手裡的列表。 　　“七個啊，那看不過來，我不去了。”瑪奇原本還很有乾勁的樣子，現在又倒了回去，讓拉斐爾一陣苦笑。 　　“那瑪奇小姐，更簡單的辦法是？” 　　“這還用說？偷看他們洗澡！” 　　“啊？”拉斐爾叫出了聲，吉爾則揉著腦門一幅“我就知道”的樣子。 　　“你們這是什麼反應，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瑪奇坐起來不滿的抗議：“找一個身上有大量傷疤的人，難道這不比慢慢蹲守等變態現行來的快多了？又不是一點半點的傷，洗澡的時候肯定一眼就看到了！” 　　“不，您說的沒錯，”拉斐爾也忍不住揉了揉額頭：“我隻是在為懷疑為什麼我沒想到這麼簡單的辦法。” 　　“嘁，你們這些人真是……啊……”瑪奇話沒說完就被吉爾一把勾住脖子按到了腿上：“可以了，別說了。” 　　“好吧好吧。”瑪奇安穩後仰，側頭看向拉斐爾：“餓了，是不是快開飯了。” 　　“說的也是。”拉斐爾看了眼時間，甩了下手上的名單有些幸災樂禍：“在那之前，讓我先把任務布置出去先，希望他們今晚能看到，哦不，能找到目標。” 　　不管多不情願，老板的任務就是任務。在七個人分別在七個地方扒了一晚上浴室窗戶之後，拉斐爾收到了他要的偷窺結果。 　　“吉爾醫生的篩選果然厲害，這下不僅有了目標，而且不止一個。”拉斐爾說著，找書苑 www.zｈaosｈuyuan.com 把部下交上來的結果遞給了吉爾。 　　目標有兩個，他們都曾經接受過資助，但相互之間毫無關係。甚至在兩人性格處於內向與外向完全相反的情況下，他們都選擇承受了這份額外的壓力，讓傷痕留在自己的身上，沒有對任何人提起。 　　“雖然不知道他們這種關係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不過想讓他們出來指認恐怕很難吧。”拉斐爾似乎已經默認了瑪奇的打算是讓對方身敗名裂，而非單純的解決掉這麼簡單。 　　“不在身邊的發泄目標總是不方便的。”瑪奇掃了一眼兩個人的詳細資料：“以前或許是沒辦法，不過有了養子代替之後，兩人應該過得輕鬆了不少吧。” 　　“而現在養子不在了……”拉斐爾馬上理解了她的意思：“兩人最近應該不太好過吧，雖然不能排除還有其他目標……我會派人好好盯著他們的。” 　　“嗯，”瑪奇點頭：“慶功宴好像沒什麼動靜呢，這樣的話，我覺得大概可以考慮下找他們聊個天了。” 　　“說起來夏利又在外麵蹲了好幾天了，雖然不像最開始那麼無縫蹲守了。”拉斐爾走回桌前看了一眼窗外：“萊恩他們應該也有些進展了吧。” 　　“這麼說的話，夏利看到我出門應該很高興吧。”瑪奇窩在沙發裡瞇著眼睛看向窗外的天空：“總覺得不用他乾點什麼好浪費啊……”嘴裡嘀咕著，她突然一躍而起沖向窗邊推開了窗戶。外麵陽光燦爛但是風很大，雲層在窗外稍作停留就被吹飛散開。探出身體四處張望，沒有看到什麼人，瑪奇突然放聲高喊：“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