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墻鐵壁(1 / 1)

知我為誰 作家dNVIcr 1968 字 2024-03-17

不大不小的房間裡,隻有一張床,床上是熟睡中的美人,一頭棕褐色的秀發像瀑布一樣傾瀉在她的肩上背上,她臉朝向右側趴著睡在床上,安靜地睡著,安詳的模樣如同聖彼得大教堂裡懷抱垂死親生兒子的聖母瑪利亞一樣,年輕飽滿的麵龐沒有其他多餘的神情,隻有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天國之後的釋然和神性,那似是了然耶穌將於在天之父重聚的坦然,又或許是早已知曉耶穌將於三日後復蘇於人間的釋然。房間的四麵墻塗成了灰色,墻壁不是粗粗剌剌未經打磨過的毛坯房墻壁,而是用精心挑選的漆料塗成了一副沒有費力裝飾過,沒有被花過心思的一副“假原始”的樣子,蓋在她身上的是純白的羽絨被,褥子床墊就連枕頭也是同樣的雪白顏色,床墊軟軟的,雪妍的靴子不知道被放在了哪裡,就是不在床邊,她身上穿著酒紅色的絲綢睡衣,她的一隻雪白的臂膀搭在枕頭上。   房間的門內側的一麵被裹了鐵皮,又用生銹的鋼鐵封條橫著封了兩道。門的另一邊被二指粗的不銹鋼鏈條死死地鎖住。   遠處傳來腳步聲,踏踏踏,腳步聲沉重又利落,那個男人穿著棕褐色的迷彩軍裝,腳上一雙深棕色的馬丁靴,他左手拿這托盤,上麵放著一杯清水,一碗青菜蝦仁粥,一杯橙汁,一個貝果麵包。他輕輕地把托盤放在地上,從右手邊上衣口袋掏出一把不銹鋼鑰匙,對準鎖眼,隨著清脆的嘎達一聲,鐵鏈上的大鎖被打開了,男人用雙手解開鐵鏈,推開房門,看到雪妍還在床上,長舒了一口氣,男人此刻的心情像是一個好奇的孩子撿到一隻奄奄一息的流浪貓,在確認了小貓還活著的那種釋然心情。   男人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生怕吵醒雪妍,他把托盤放在床邊的地上,坐在床邊,雪妍側趴著熟睡著,男人忍不住用粗糙的一看就是飽經滄桑的手指愛撫了雪妍粉嫩的臉龐,她的皮膚吹彈可破,光潔無瑕,如嬰兒皮膚般的觸感,男人突然內疚地抽回自己在雪妍臉上撫摸的手,仿佛在責怪自己玷汙了純潔的聖女。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回過神來,男人用大拇指和食指撚了撚,回味著雪妍的皮膚觸感,這是他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體會女性的美好軀體。   男人輕輕地把雪妍搭在枕頭上的手臂放回羽絨被下,又忍俊不禁地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又捏了一下她尖尖又兜翹的下巴,那是美好的擁有飽滿鵝蛋弧度的臉龐的尖端,一個嬌俏又利落的收尾。   男人站起身輕聲朝屋外走去,生怕吵醒雪妍,正如他來時那樣輕手輕腳,拉開門,關上門,來上鐵鏈,扣上鎖,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仿佛十分熟練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在那間沒有窗戶的房間,雪妍昏昏沉沉地從夢中醒來,她隻覺得頭很沉,胃裡翻江倒海,不知是因為昨晚的過度情緒還是因為睡了很久沒吃東西,胃酸分泌過多讓雪妍又餓又犯惡心想吐,她在半夢半醒中慢慢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四麵灰色的毛坯墻,這和家裡精心打磨過的,塗過平整的一層一層的膩子,粉飾成淺粉色的墻壁不一樣,“這是哪裡,我在哪,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雪妍此刻腦子裡有無數個問題,她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回憶著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麼,她依稀記得昨天晚上在公園正下夜班往家走,有一個人從旁邊走出來,他湊得那麼近,那麼近…“他是誰?是他帶我到這裡的嗎?”   雪妍邊想著邊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房間,“我沒有來過這個地方”,雪妍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已經不是昨天的衣服,不知道被誰換成了紅色絲綢睡裙,潔白的床單,潔白的被子,潔白的枕頭,和這醜陋的四麵墻形成鮮明對比,細節中處處流露出用心的珍惜與嗬護的。   雪妍光著腳下到地上,她發現這間房沒有窗戶,像極了電視劇裡變態殺人狂囚禁受害人的地下牢籠,雪妍想到這,禁不住心跳加快,手心直冒冷汗,她沖到鐵門前,用雙手用力地捶著大門,“有沒有人,來人啊,救命啊!”陌生男子給雪妍準備的早餐被冷落在了床邊的地上,雪妍大聲地呼救,雪妍就一直這樣敲著門,大聲喊叫著呼救,足足喊了有一個小時,直到她聲嘶力竭,渾身沒有一點力氣為止,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是嘩啦啦解開鎖鏈的聲音,雪妍像是被電擊了一樣驚得跳了起來,拿起地上的盤子摔碎,又撿起一個有尖銳尖尖的盤子碎片,她背靠門對麵的墻,手中死死地攥著盤子碎片,做出抵抗的架勢,鐵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皮膚雪白,頭發淺淺的白色,瞳色粉紫的瘦高男子。男人上半身赤裸,下半身像古埃及人一樣穿了一條白色的亞麻布男士裙褲,腳穿一雙沙灘人字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