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你們好團結。” 　　林肆看著我，麵不改色的陰陽怪氣著。 　　“所以接下來要去哪？” 　　“額……”我想著要怎麼概括。“這個片區的警察局，目前情況未知，可能不太樂觀，但我們覺得警察局可能會有槍之類的。” 　　他點了點頭。“那再之後呢？” 　　我的計劃就到了這一步，這種時候做太多計劃也不見得都能實現，走一步看一步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不過接下來無非就是找所謂的保護區，或者去郊區自己建一個，一直在城裡這麼瞎轉可不行，不知道還有多久城裡就會停電停水。到時候我們可比荒野求生更困難。 　　“隨緣。” 　　“說點別的吧，額，最近怎樣，作業還多嗎？”隨便開了句玩笑，林肆附和著乾笑了兩聲。 　　“這兩天，挺好的，老師也沒留作業，課都沒講。”比起需要動腦子的話題，我還是更喜歡扯淡一點。 　　“好巧，我們也沒講課，不過這兩天老師們都挺熱情的。” 　　說話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 　　“你們和它們交手了嗎？它們不攻擊我，森一他靠著我茍了一路。” 　　“是他的風格，咳咳……”我將我們的經歷復述了一遍，除去了那些沒必要的細枝末節。 　　講完這一遍我才意識到我們這幾天居然乾了這麼多事。 　　他聽的很認真，一直等到我全部說完才繼續發問。 　　“好厲害，雖然很迂回，但是你們能做到除了初見殺，幾乎沒有傷亡，真的好厲害……不愧是……” 　　我知道他要開始商業吹捧了，示意他停下。 　　“沒那麼離譜，主要是它們其實沒那麼強，而且你也知道，我以前很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強嗎？”他向我露出了手上的咬痕。 　　“有三個。” 　　他將袖子挽到了上麵。確實是分散著三個黑色的牙印。 　　他的動作提醒了我，我看了一眼前麵的幾人，和我們的距離並不算遠。 　　我讓他停下，仔細的觀察了他的手和臉，順便捏了幾下。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這個動作有點猥瑣，不過他大概是不會多想的。 　　我們之前見過的大多數感染者，基本都有程度不一的腐爛，除了剛感染的，但是感染之後普遍都腐爛的奇快，這點我處理屍體的時候就發現了。 　　可能是因為他還活著……？ 　　他還…活著嗎？ 　　他拽了拽我的袖子，示意我前麵幾人走遠了。 　　“不著急。”我讓他把左手伸給我。 　　“問個奇怪的問題，你還有心跳嗎？” 　　“額，是挺奇怪的。”他的眼睛睜大了些，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問。“說實話我沒注意。” 　　摸了一把他的脈搏，事實證明是有的。 　　我鬆了口氣，和他繼續前進，但前麵的幾人突然停在了原地，應該不是在等我。 　　我意識到出了問題，快步走上前去。 　　“如果地圖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這裡了。”陳鐸手裡拿著我的筆記。他整整在原地轉了兩圈。 　　“警察局呢？”陳炘奪過筆記，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筆記。 　　“誰帶的路啊，會不會帶。這他媽是哪啊？” 　　事實是剛才說的起興，根本沒人注意究竟是走了哪條路。 　　天色已經逐漸黑了下來，看來可能得先找地方過夜了。睡大街屬實奇怪，而且天已經黑壓壓的好幾天了，很可能會下雨，就這個天氣要是淋點雨，很難不感冒。 　　最後我憑記憶和蕭筱敲定了附近的一個地鐵站，雖然我們不知道地鐵站裡麵什麼情況，隻是在地鐵站口的話，大概是不會被突襲的。 　　這次倒是還算順利。 　　“你這個路癡是假的吧。”張子浥拍了拍我。我沒有接話，不過我自己也挺驚訝的，前段時間我是真的才在小區院子裡迷過路。 　　扶梯已經停止工作了，不過能看見地下還亮著光。 　　我和蕭筱對視了一眼。 　　“下去？” 　　“走。” 　　我們兩個在隊伍的最前端，沿著停運的電梯向下走著。 　　等所有人都下來以後，我示意他們先別動。仔細聽了聽裡麵的動靜。除了白織燈發出的嗡嗡聲以外，很安靜。 　　這其實沒什麼用，這些感染者又不會叫。 　　說實話，這一路上即使碰到感染者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我隻是覺得在地下的感染者會大量聚集在一起，移動的話能發出不小的聲音。 　　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他們主要靠聲音辨別位置了，自然也要盡量避免。 　　我接過筆記，將我用黑筆大寫加粗的幾個字一一遞給每個人看過。 　　“非必要別出聲。” 　　看著他們一一點過頭，我將筆記收回口袋。 　　蕭筱朝我做了個“繼續？”的口型。 　　我點了點頭，盡量放輕腳步向前走著，仍是我走在最前端。 　　地鐵站沒什麼可稀奇的，雖然我平時不怎麼坐地鐵。除了地上被抹開的大片血跡，一切如常。 　　大量帶血的腳印向遠處延伸著。 　　我意識到這裡的空曠是不正常的。血跡辨認不出時間，但顯然這裡曾有大群的感染者。看腳印並沒有出去，而是到了更深層的地下。 　　現在這裡什麼都沒有，慘白的燈光越發顯得詭異。 　　按照我的想法，此時我們隻需要退回到入口處，保證在淋不到雨的情況下休息就可以了。 　　我轉過身一邊張開雙臂上下擺動，一邊搖頭，示意他們停下。 　　其他幾人都原地停下了，除了劉與。 　　他徑直走了過來，伸手找我要筆記本。 　　我並不情願，奈何說不了話，隻能找了本和筆給他。 　　他拿起筆迅速在本上滑動著。“你不繼續找物資嗎？” 　　我在他的字後麵跟了一個問號。 　　他看了我一眼，側身用左手在空氣中戳了幾下，然後比了一個數字九的手勢。 　　我似乎明白了一點，他應該是想說現在有九個人要吃飯。 　　“出去找。”我用筆指了指地上的血跡。“危險。”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再接過我手中的筆，將筆記本塞還給我，招呼王歷陳鐸和他一起走。 　　陳鐸蹭到了陳炘後麵，不停的搖頭。王歷猶豫了一下，選擇和劉與一起。 　　我暗罵了幾句，蕭筱湊過來看筆記本上的內容。 　　她拿過筆。“你們兩個怎麼跟小學生一樣。”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哪方麵，但我沒有反駁，隻是再次收拾起東西。站在原地看他們能找到什麼。 　　除了掉在地上的各類背包，再無收獲。看他們的樣子，包裡也沒有什麼能用的。 　　我感覺我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這下應該能打消他們找物資的想法了吧…… 　　“？” 　　劉與準備帶著王歷去地下二層。 　　一定要評價的話，這小子現在純純瘋狗，不能讓他再獨自做決定了。 　　眼見事態不對，我們幾個都準備上去攔住他們，但是已經晚了。 　　我聽見王歷小聲說了一句什麼，似乎是在樓梯底下看見了一個感染者。 　　“就一個而已，乾掉就好了。” 　　這句話我聽的很清晰，它們自然也是。 　　腳下似乎震動了起來，不管怎麼樣，我都聽見了數量驚人的腳步聲。 　　王歷立即拉起蠢蠢欲動的劉與，轉頭就跑。 　　“同誌們快跑！捅了它們老窩了！” 　　跑吧。 　　我們一路狂奔，還是第一次被追的這麼狼狽，不知道跑過了幾個路口，仍沒甩掉他們。 　　我們意識到這樣跑下去太沒完沒了了，不知道是誰帶頭，將我們幾人帶進了一道鐵門。等王歷二人跑進門，我們立即關上鐵門，森一用門上掛著的鎖將門鎖上。 　　看著挺結實的，一時半會應該不會被突破，不過我們還是準備先撤離進身後不高的建築。 　　此時我才能靜下心觀察到底有多少感染者的情況。外麵的感染者把整個街道都堆滿了，一眼望不到頭。 　　我們現在正身處在一個大院子裡，我見幾人都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建築上方，我也抬頭看去，雖然天已經全黑，但我還是從月亮的反光下看出了公安局的字樣。 　　敢情這是誤打誤撞還跑對了地方。 　　更令我在意的是大開的院門。如果裡麵也都是感染者可就完了。 　　我們仍保持著警戒，子浥開頭進了警局，裡麵同樣沒開燈，是有人關上的。 　　劉與打開燈，裡麵的一切東西…不能說是整齊，它們的擺放都很自然。應該不是出了意外，倒像是撤離走的，而且還不是緊急撤離。裡麵空無一人，武器也悉數被裝走了。 　　有種白跑了一趟的感覺，不過至少現在是安全的。 　　來都來了，還是秉承著賊不走空的原則，我們幾乎將警局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找到了不少東西的。 　　最讓我興奮的絕對是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一串車鑰匙，應該都是被警察扣押在這裡的。 　　拿到車鑰匙後，我乾的第一件事就是開了一輛車將鐵門堵住，外麵的屍群……雖然看它們慢吞吞的樣子是破不開鐵門了，但有備無患。 　　有了車接下來的一切就都好辦了，我拉了蕭筱三人一起商量著接下來的動向。 　　首先肯定是先囤物資，劉與至少有一件事說對了，現在有九個人需要吃飯，如果不盡快多囤些吃的，我們就要被餓死了。 　　想要盡快自然就需要分頭行動。 　　我個人是想回家看看的，主要是因為在我家，如果沒記錯的話，囤過很多戰略物資，是為了應對什麼的我忘了，反正我媽一直囤著，說實在的，我個人覺我家大概率會比商場更安全。 　　有關家人的事，說實話，我並沒有那麼在意。如果他們真的如我所想躲進了地下車庫的話，如果這場浩劫能結束的話，我大概也會裝死。 　　如果不能結束，就根本不用裝了。 　　幾人也都挺贊同我的計劃，從客觀角度講回家能拿到最重要的通訊設備，還能拿些換的衣服。 　　嘶，確實需要換衣服了。 　　不管是去哪，反正接下來我們需要分頭行動。 　　現在用的是自己手機的隻有陳炘和蕭筱，換句話說保險起見隻能分成兩隊。 　　蕭筱喚來在旁邊玩警察的幾人，準備說明計劃，“這麼重復來重復去真的很煩耶，找書苑www.zhaoshuyuan.cｏｍ 下次要開會直接一起開好了。” 　　陳鐸似乎還意猶未盡，用手比成的槍對準了我，“不許動。”隨後開始“biu biu biu……” 　　居然敢對我開槍？我一個翻身躲到沙發側麵，“舉槍”也開始對著陳鐸射擊，很快我就意識到周圍的人都在看著我。 　　我咳嗽兩聲，坐回了座位。 　　“你…”森一努力的憋著笑，半天才完整的說完了一個句子。“不會是剛才被摔傻了吧。” 　　“哈？不是我你們現在還在那個超市裡擺爛呢，爺這叫適當活躍氣氛。” 　　“那個……其實我也們挺擔心你的精神狀態的。”蕭筱也插了一句。 　　分隊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其實是毫無疑問的。我、陳炘、林肆、森一一隊。是意料之中的分隊，其他幾人毫無意外的都選擇了跟著蕭筱。 　　之後繼續自由活動。 　　蕭筱將手機充上電，刷著這幾天網上的消息。官方仍遲遲沒有任何回復。 　　我記得以前看過一個帖子說，在現代的軍事力量麵前，喪屍毫無抵抗力，不足為懼，唯一可怕的是它們從內部擊垮。 　　不由得又開始思考起病毒的來源，但這本不是我能知道的。 　　努力強迫自己不要再繼續往下想。幾人圍在那邊看剛翻出來的檔案，應該是刑事類的，否則他們不會看的這麼認真。 　　但細想來似乎也隻有我對那種東西感興趣。 　　劉與這小子安靜的時候還是挺正常的。隻是沒了往日的精神。 　　我轉頭看向林肆，正巧與他對視，默契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