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沒想過把它扒下來研究嗎?”我湊近了點。 “額,也不是沒有吧,但是我們一直收拾到現在了。要不你弄吧,劉與說你比較適合…..額……我什麼都沒說。”她改口的很生硬,但不像刻意為之。 “我就當什麼都沒聽見吧。”我拍了拍陳炘的肩膀。 “外麵還沒忙完吧,得,他都這麼說了,手電給我。”陳炘起身把手電塞給我,招呼幾人出去幫忙。 “快~點~走~吧~,外麵的地板都得擦擦乾凈哦~” “把小冷給我留下就行。”我向後擺了擺手。 身後很快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跑著出去的吧。不過也是,哪有正常人會喜歡待在屍體旁邊。 見幾人走了,我開口對林肆說道: “他可是重要信息,幫我找兩個手套或者其他什麼過來。” 他應了一聲也離開了。 我踢了踢那具屍體的頭,隻見他的嘴大張著,瞳孔渙散但是眼睛裡沒有血絲。 也就是說他沒有被感染。 屍體腐爛程度不高,但屍體滲出的詭異液體將它和地板粘連在了一起。我努力的將他的頭翻了過去。 後腦處有一個傷口,有點像是吞槍自盡的……吞槍…… 槍? 看他的裝備有槍也不是不可能,我立即伏下身開始翻找,其實槍他還握在手裡,隻是這隻手被他壓在身下,之前並沒有被我和其他人發覺。 槍這個東西有利有弊,打喪屍確實方便不少。 但不是我多慮,如果槍口對著人,後果不堪設想。 也不是我不想信任他們,是我不能留任何這方麵的風險。我得把這東西處理掉,而且要盡快。 我繼續在他身上翻找,在他隨身帶黑色挎包裡找到了子彈和個黑色的類似於證件的東西。 將那個證件放在一邊,我起身從包裡掏出了他所有的子彈,擺在桌子上。隨後掰開他僵硬的手指,拿出手槍。 我並不認識什麼手槍型號,無所謂,平時也算有點遊戲經驗,我還是成功打開了彈匣,從裡麵倒出了所有子彈。 “你在乾什麼?” “我草。”我被嚇到一激靈,手裡的子彈掉在了桌子上。 我瞇起眼睛看向來人,是林肆。 我立即長舒了一口氣,招手示意他過來。他看見我手裡的東西沒有過多驚訝,而是問我打算怎麼處理。 “你怎麼知道我要把它們處理了。”我愣了一下。 “你的反應……你看起來可不像是在乾什麼好事。” “好吧。”我攤手。“那就趕緊幫我找地方藏吧,指不定一會誰會來,手套給我。” 他將橡膠手套遞給我,開始四處翻看。我則繼續檢查屍體。 我仔細檢查了他的身體,沒有被咬的痕跡,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傷口。 我將帶著那個標誌的衣服扒了下來。其他的東西沒什麼值得注意的。一把看著很帥的黑色匕首、一個沒電的對講機。 “下水道和油鍋。”林肆突然開口道。 “什麼?” “你不是要藏嗎?” 我點了點頭,走到他旁邊。 我在已經冷凝的油中掏出一個洞,將槍埋了進去,然後一點點將上麵抹平他將子彈從水槽底部扔進水管。 處理完一切,我將手套隨手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然後帶著其他找到的東西走出了後廚。 “怎麼這麼久?”外麵的幾人看來已經收拾完了,都坐在大廳旁邊的椅子上。 “屍檢需要不少時間。”我將東西悉數攤到桌上。 劉與乾笑了一聲,聽不出情緒。“還屍檢?那他怎麼死的。” “被人從後腦勺砸死的。”我指了指自己的後腦勺。“砸漏了都。”我也笑了笑。 賭的就是他們不會再去查那具屍體,查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他沉默了,其餘幾人大多露出了一副難以接受的表情。 雖然已經和會動的屍體一起生活這麼多天了,但大多還是忌諱這些東西的,至少忌諱沒變異的,人的屍體。 “切~害怕還問?” 蕭筱一眼就從那堆東西裡看到了他的員工證。她將它從裡麵拿了出來。看了幾眼眉頭就緊皺了起來。 “你看過這些東西了嗎?” 我坐到她對麵。 “還沒。” 她將那東西遞給我。我打開黑色封皮,裡麵赫然寫著「東湖公司員工證」,大概是這麼個意思,是全英文的,我才疏學淺,也就看了個大概。 不過也夠我確定這位哥兒是東湖手下某支部隊的特種隊員了。 “真是那個東湖的人啊,不是負責人已經去世了嗎,怎麼還在行動?還在這裡…...”陳鐸顯得很緊張,我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 “他什麼時候死的?”森一突然問我。 我愣了一下,隨即想了想道:“雖然這兩天挺涼快的,不過應該也不會死了太久。” 這是真把我當法醫了嗎,森一問的很認真,一時間分不清是不是在打趣我。 “所以是多久。” “兩天?不能再久了。” 沒人再繼續發問,沉寂的氣氛讓我陷入沉思。 我剛才為了隱藏手槍的事,同時隱藏了他自殺的事實,現在想來他的自殺確實很蹊蹺。按照喪屍片裡的套路,一般都是留最後一顆子彈給自己,但很明顯他的子彈充裕。 也就是說他的自殺很有可能是碰到了無法處理的情況。我不知道隱藏自殺的事是否正確,但最終也沒說出去。 找了點理由自我安慰:比如其他人對推理幫不上什麼忙,蕭筱雖然聰明,但不一定能有這方麵的思路…… 這之後我們沒有繼續討論,實在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於是大家基本都分散開,找了自己喜歡的地方原地休息。 我拉著林肆到超市裡的一個貨架後坐下,和他說了我的顧慮。 他就靜靜的看著我說完所有的話,悠然開口: “別想那麼多,一個人想自殺的理由多了去了,而且你現在也不打算坦白,那就等著吧。再說就算告訴他們又能怎麼樣,最多是引起恐慌而已。” 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貨架上。“我應該為你安慰我道謝嗎?” “你覺得我是在安慰你嗎?” “如果是你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他們吧。” 他看向地下,然後露出了他被咬的那隻手臂,在手電光下,我清晰的看見被咬的痕跡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這並不是特意給我看的,我注意到他自己也在端詳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他才再次開口: “人不能變嗎……”他看向我。“我其實算不上信任他們。” 說罷他露出了少有的不解的表情。“不對啊,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信任他們?” “為什麼不呢?我隻是習慣了多想,盡可能規避任何不該有的風險,其實算不上不信任誰。” 他笑了,我品了幾遍也沒從我的話裡找出笑點。 “你是你,我是我。咱們兩個現在甚至連物種都可能不一樣了。” “不是所有人都會選擇我。” 他還真是變了,以前的他可不會說這些。為什麼會變,於我來說並沒有意義,至少他現在還信我。 說完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圓形物體扔給我。 “草,什麼啊。” 那是一個黑色圓餅狀的東西,正麵有個屏幕,旁邊有幾個按鈕,但是上麵沒有任何說明。背後是和他衣服上一樣的標識。 “不知道,你出去之後我發現的。” 我看了看他,他做了一個“你隨意”的動作。 “應該不是什麼按完就發射核彈的東西。” 我胡亂按了幾下,沒想到還真的打開了。 “我去,還有電。” 屏幕發出淡淡的綠光,然後直接顯示出了一個黑色的圓點,隨後圓點外出現了類似雷達發射信號的弧線。我吸了一口氣,看著屏幕上的圖像在不斷的閃爍。 “不會是GPS定位用的吧。” 我們對視了一眼。 “靠,爺小心謹慎這麼久,毀在這東西身上啦?” “賴我。”他拍了拍我。 見我不信,他又補充了兩句:“我以為它沒電了,剛才按了半天都沒開。” 我仔細回憶了剛才按鍵的順序,原把那東西關上了。 我們很默契的沒有再說什麼,把定位器扔到了貨架底下。全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最好還是別招來東湖的人了,就目前對這個公司的認識來講,他們絕對不會是善茬。 有些緊張的氛圍很快被突如其來的喊聲打破,是陳欣。 “沭餘~沭餘?” “這兒呢。”我回了一句,用手電筒照向傳來聲音的方向。 “外麵…..外麵下雨了!” 她從貨架中探出頭來,“你們兩個怎麼躲到這兒來了?” “躲劉與…行了吧。”我站起身。 “下個雨那麼大驚小怪的乾什麼?” “哎呀,你趕緊出來看就是了。”她說完就回頭往外走。 “來了。” 我看她走遠了,又小聲的和林肆說了一句: “最好還是先和森一說一聲吧,總得有點準備。” 隨後我們快步走到大廳,確實能聽到雨聲,而且不小。當我還在感嘆憋了這麼多天終於下雨了的時候。就被蕭筱一把拉起拽到窗戶旁邊。 “是酸雨。” “啊?”我下意識很大聲的驚嘆了一聲,隨後趴到玻璃上查看外麵的情況。 如果沒記錯的話,酸雨一般是因為空氣汙染造成的,也有自然形成的可能,但問題是這兩種情況都不太可能發生在b市。 看外麵的情況,確實是酸雨,地麵已經被融出了大大小小的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怎麼著,屍變是生成二氧化氮還是二氧化硫啊……” “死人都能走路了,這算什麼。” 這事我倒也沒過多擔心,因為此前他們就把大部分物資搬了進來,做了長時間在這裡停留的準備。反倒是東湖的事越發讓我心煩。 我看了眼林肆,他此時正站在森一旁邊,大概是和他說過了,不過看森一沒什麼反應,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遠離了窗戶,我退到二人旁邊。與林肆對視了一眼,算是問他和森一交代了多少。 他壓低了嗓子,用隻有我們三個的聲音說道:“定位器的事我已經都告訴他了。” 我點了點頭。 看來林肆沒有和他說槍的事,大概也是怕我們三個在這件事上出現分歧,以森一的性格,有槍肯定會帶著的。 我也很默契的沒表現出什麼。隻是問森一他怎麼看。 “等著吧,現在跑不現實,打大概率也打不過,反正這人也不是我們打死的,應該不會找我們太大的麻煩……” 森一注意到了走過來的陳炘,故意換了一個話題,繼續小聲說: “車頂會被酸雨腐蝕嗎?應該不至於吧。” 我立即會意,附和道:“正常的不會,如果外麵下的是什麼賊nb的東西,大不了明天開敞篷車咯。” “你們幾個聚一起聊什麼呢,這麼小聲,樹小畢業生排外是吧。”她這句話也是小聲說的,估計就是為了調侃我們。 “哪有,我們在討論屍體腐爛和酸雨之間的聯係,你要聽嗎?”
第16章 信號(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