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綁架(1 / 1)

本就不是很寬敞的麵包車此時可以算得上是雪上加霜,森一不斷的用雨刮器擦拭著擋風玻璃上的綠色痕跡。那聲音聽的我直起雞皮疙瘩。   “他媽的別擦了。”   其實自打上車後我們幾人就再沒有任何交流,這還是第一句。   “看著難受啊……草你媽…怎麼擦不掉啊。”   嘴上抱怨著,不過他還是很聽話的停下了雨刮器。   此時那個中國女人也開口了。   “其實你們不用綁著他,他一時半會兒不會變異的。”   “真的假的。”雖然我手中的槍口朝下,但大致的方向一直偏向男人,他此時正被我們用安全帶和其他什麼東西捆著。   別的不說,這個安全帶是真結實。   槍最終還是到了我的手裡,明明是之前一直極力想要擺脫的東西。早知道這樣,當初也不必要忙著把那東西藏起來了。   不過現在畢竟是為了自保,我總不能扔到窗外赤手對這兩個來路不明的人嘛……   我也曾自詡是個作家,或許此時我也該諷刺世事無常。   也是一種命運吧。   想完這些,我立即在心中暗暗作嘔起來,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矯情了。我自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看來有必要抽時間關心一下自己的心理健康了,不然我大概就要瘋了。   被我無形威脅著的男人發話了。   “你們這幫土匪……”   詞匯匱乏的我其實還思考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突然有點希望能讓劉與過來,雖然這小子是個爛人,但他的翻譯水平肯定比我高點。   “你以為呢?我們活了這麼多天難道靠的是上帝可憐嗎?”   他不再說話,女人卻像是沒聽見我的話那般接著說了下去。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何芷,是東湖公司大中華區的醫學顧問。”頓了頓,她清了兩聲嗓子。“你們也可以叫我米蘭達。”   “好大的名號。”我心說。“這麼說來她不是翻譯。”   她的身份對我們來說無足輕重,但是為什麼這支隊伍會有這麼重要的人物?他們不是來找那具屍體的嗎?   見我們沒什麼反應,她繼續說了下去:“他是威廉·阿伯特。東湖A1先遣隊的隊長。我們是在執行任務中途接到信號來找肯的,我們…..”   一堆外國名字,聽著就煩。   “我不想知道這些,你就先說說他是什麼情況吧。”我不耐煩的用槍托敲著座椅。   “禮貌一點。”蕭筱此時正在看他們上車前交給我們的定位器。   ……   “這裡是a1,重復,這裡是a1。我們小隊目前生還兩人……”他快速的和電話那頭的人說明了情況,然後迅速的從車上拆下來一個備用電源和一個定位器。   他將這些東西扔給我們。   “車在哪?好了聽著,我們和你們現在需要一起去這個地方。”他指著衛星地圖上的紅點。“這裡有物資,然後……”   他徑直倒了下去,起初我以為是他要變異了,直到抬頭才看見他身後拿著麻醉槍的劉與。他將槍口轉向女人。她舉起雙手,示意投降。   “綁起來。”也不知道是誰下的命令,不過最終他們是把二位都綁上了車。   “你就不能等他說完再開槍嗎?”我有意嘲弄劉與道。   他看了我一眼,也沒說什麼,隻是撿起地上的手槍,塞給了我。說來也是,路程還很長,我們也不用著急問目的地是哪裡。   ……   “我覺得沒素質能讓我的精神狀態變得更好。”   “要不你還是別說話了。”她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我對著蕭筱做了一個我閉嘴的動作。   不過何芷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   “實不相瞞,我們公司對目前的病毒研發了相應的抑製藥物,當然,也隻停留在抑製,大概能將三十秒的變異期延長至48小時。”   說完她停頓了一下,見我們又沒什麼反應,於是繼續往下說道:   “其他的我不敢保證,但是這個藥的效果絕對隻多不少,所以不用這麼防備他……”   對於這個藥其實我沒什麼想法,能延長兩天時間,說有用吧,用處不大,但說完全沒用吧,也不至於。在某種程度上就像給一個癌癥晚期的病人化療那樣。   “既然你們有藥,為什麼你們的其他幾個隊友還是感染的那麼快?”   問題是林肆提出來的。   何芷聽後訕笑了幾聲。“這藥沒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她環顧了一眼四周,眼神最終落在了那個定位器上。   她輕嘆了一聲。   “除去所有上層需要的用藥,剩下的隻夠給每個隊伍負責人注射一支。”   不愧是美國公司。   之後又問了些有的沒的,她沒有再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對麵的林肆。   見她不回答,林肆便不再問她,而是看向我,我以為他要和我商量把他倆解決了。   “要不要玩點什麼,有點無聊。”   雖然有點好笑,不過我倒是也能理解他,畢竟現在車上有兩個莫名其妙的人和一個疑似帶有錄音裝置的家夥,自然不能直接討論接下來的動作了。   當然,這話也有可能是為了讓這兩個人放鬆警惕而說的。扮演一群真正的高中小孩該有的樣子。   我閉著嘴“嗯……”了兩聲。   “別鬧,我說真的。”他用手指在空中橫著劃了一道。“好了,解除禁言。”   “真心話大冒險。”   他看著我,沒什麼表情。“行。”   這種時候玩這種遊戲,其實有點不合時宜。但是不得不說,這個遊戲確實比較簡單。順便拉了蕭筱一起。   過程沒什麼可說的,就是石頭剪刀布,然後問點問題,開著車也沒法大冒險。之後問題出著出著就開始不正經了。   這期間何芷一直盯著林肆,他就裝作沒看見。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很久,最終是何芷先沉不住氣了。   “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一直盯著你嗎?”   “人在發呆的時候一般都是目視前方的,你盯著我很正常。”林肆回答的很快。   何芷又嘆了口氣。   “小小年紀怎麼這麼無趣呢。”說罷她將頭轉向我。“他平時都這樣嗎?”   “你年紀也不大吧,整天怎麼這麼愛唉聲嘆氣呢。”   我看向她,嘴角揚著不懷好意的弧度。   “還真是。”我又看了眼林肆。“聽到沒,人家說你無趣。”   “哦,那我問你為什麼?”   何芷被我們二人的一唱一和整得有些無語。   她的目光掃向地麵,很快又再次看向林肆。   “你是不是已經感染了?”   瞬間,我們三人都看向女人,在綁了兩人之後,我們特地將林肆裸露在外的皮膚幾乎全部用衣服麵罩一類的遮蓋住了。他看起來理應和我們沒有區別。   不對啊,遮這麼嚴實,和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   沒想到我們幾個裡反應最快的居然是森一。“什麼?誰感染了?”他短暫的回頭,不過沒有停車。   何芷笑了,“沒有嗎?那……”她仍看著林肆“你要不把麵罩摘了自證一下吧。”   “媽的,大意了。”我嘆著氣低下了頭。   何芷的眼神透著幾許得意,又或是勝利的喜悅,就像是和公園大爺下棋最終成功反將一軍那樣。我被她得意的眼神看的有些迷惑,就好像被捆起來的人是我。   我不由的又看向了那個定位器,突然意識到這其中可能有問題,我順著她之前的目光看去,之前沒有注意到,定位器上有一個很大的東湖logo。   腦海裡莫名浮現出班主任的臉,高一的時候,她和我說做數學卷子的時候不要想太多,翻來覆去的顧慮。   現在看來也是。   “不是我聰明,隻是你們太年輕了而……”   我沒有聽她說話,不過我的目的已經變了,假裝自顧自的繼續感嘆著。“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們就不留你了。”   “你在威脅我?我沒有惡意,我隻是覺得我能幫到你們,他的情況不是第一例。”   “無所謂,那我也殺。”說罷我舉起手槍,打開保險。   她見我真的開了保險,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我瞥到後視鏡裡森一向後看的目光,他正看著我,大抵是嘲諷我演技拙劣。   “行了行了,咱們現在還要去找他們的物資呢,要不你還是繼續閉嘴吧。”   又被蕭筱禁言了。   不過是唱紅白臉罷了。犧牲一下我的個人形象讓她更信任蕭筱也不錯。   我攤手表示無所謂,何芷眼神掃視了一圈,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剛才說你能幫到我…們?”林肆的話聽不出情緒,不過我覺得他此時應該是激動的。   “對,雖然不能打保票,但是隻要能回到公司我就能分析你的血液,我就可以找到問題所在。”   “前提是你先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之後女人問了關於他是如何感染的事,以及我們和那具屍體的事。   基本都是如實回答的,除了其餘兩人不知道的細節。既然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就沒必要再提起了。我可不想背負不信任朋友的罵名。   “咱們現在其實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們不能保證他會不會突然失去理智。”   “你們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就這麼死掉吧。”   我心說誰和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偏過頭準備閉上眼休息會。   林肆輕踢了我一腳,讓我再問點問題。   我嘖了一聲,轉頭看向何芷。   “那我說螞蚱女士,接下來需要我們要去做點什麼呢?”   她正了正身子,嚴肅的要求我先給她鬆綁。   我沒有拒絕,解開安全帶起身走到車前,表麵上是找刀,實則不動聲色的拍了拍森一。   他立即會意,腳下的油門踩的深了些。   我先回到座位坐下,然後才慢悠悠的用匕首劃開綁著她的繩子和膠帶。   不出意料的,她的第一個動作是搶槍。   可惜她沒注意後視鏡上投來的目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見她加速起身撲向我左手的槍,隨後便被森一的急剎車甩到了車的後邊。我順勢上去踩住她的肩膀,讓她無法起身。   林肆在旁邊煽風似的鼓了鼓掌。   阿伯特嘲諷般的笑了笑,何芷瞪了他一眼。   “話說你不是醫生嗎?怎麼跟個特工似的。”   何芷臉色更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嘲諷。   我嘆了口氣,俯下身子讓自己和她視線持平。   “聽著,我們不打算繼續和你們鬥智鬥勇了,沒必要,我現在就把你們兩個都放了,咱靜下來好好聊聊行嗎。”   何芷挑眉道:“早這樣不就好了,還拿麻醉槍把我們放倒,太不夠意思了。”   “別,那是劉與的個人行為,他現在是激進分子,所作所為和我們沒關係。”   “綁人也是?”   “啊對,沒錯,是這樣的。”   我伸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她沒有再次動手,隻是回到了座位,把我們剛才說的和阿伯特又翻譯了一遍。   解他的繩子前,我將槍給了蕭筱。   何芷看不出鍛煉的痕跡,防不防無所謂。這小子說是什麼先遣隊的隊長呢,自然很危險。   不過他也沒有再乾什麼出格的事,隻是活動了一下他被綁了很久的手。   林肆盯著我,欲言又止。我猜了一下,他大概是想說好人壞人都我做了,那剛才演的那一出又有什麼意義。   我朝他聳了聳肩。   “無所謂。”   主打的就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