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毒蜂?!” 麵對眼前這個自稱“毒蜂”、朝自己狂奔而來的年輕女孩,壯漢的表情中不禁流露出滿滿的恐懼感。眼看著年輕女孩手中的那把短刀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的魂兒也被嚇得飛到了九霄雲外。 在一道一閃而過的寒光中,隻見壯漢在手腳慌亂之際、抻直鞭子的隨手一擋,竟不偏不倚地正好格擋住了年輕女孩用力揮砍下來的刀鋒。 “啊?” 萊塔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戰鬥畫麵,親眼目睹了年輕女孩的短刀這麼容易就被擋下,不禁對年輕女孩的真正實力產生了滿滿的疑惑。 別說萊塔,就連壯漢自己都傻眼了:不是老弟,你就這點實力啊? 壯漢眨了眨眼睛,試探性地將那把被鞭子架住的短刀,往年輕女孩的懷裡推了回去。也不知道手臂力氣太小還是怎麼的,年輕女孩竟愣是沒接住這一推,一時站不穩腳跟,踉踉蹌蹌地接連後退了幾步。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她甚至就連刀都沒拿穩!那把短刀在剛才那一推的沖擊力下,直接就從她的手中飛了出去。 萊塔和壯漢看著眼前這萬般滑稽的一幕,瞬間懵了,腦子半天都轉不過來圈。 萊塔都替她感到尷尬,偷偷沖她翻了個白眼,並在心裡無情吐槽道:“不是……姐們兒……你到底是來殺人的,還是來搞笑的?” “哈哈,不過如此嘛!”壯漢頓時感覺重拾了自信,眼神中滿是輕蔑與不屑,大聲嘲諷著剛剛站穩腳步、狼狽不堪的年輕女孩,“原來就隻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年輕女孩聽了,臉上也並沒有顯露出任何窘迫或者憤懣的情緒,而是一言不發地握緊了拳頭,默默擺出了一副標準的格鬥姿勢,以此來向壯漢表示一種無聲的挑釁。 “哼,虛張聲勢!”壯漢大吼一聲,宛若一頭失控的野牛一般,徑直沖向手無寸鐵的年輕女孩,並掄圓胳膊,眼瞅著就要揮起鞭子,往年輕女孩的身上抽打過去。 萊塔閉上眼睛,不敢看年輕女孩會被壯漢鞭打成什麼樣。 然而,此時的年輕女孩就像是完完全全地變了一個人一樣,氣場沉穩而又強大,穩若泰山,臉上不見半點慌亂之色。 就在壯漢的鞭子即將觸碰到年輕女孩的身體時,隻見她迅速半蹲下身子,在及時躲過迎麵而來的鞭子的同時,利用與手臂截然不同、靈活而有力的腿腳,向在場的兩人表演了一個勢大力沉的掃堂腿。那個掃堂腿力度之大,大到驚人,直接就把那個體格大如山的壯漢給一舉撂倒在地。 壯漢慘叫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龐大壯實的身軀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趁著壯漢剛剛落地、尚未爬起的那短短兩秒,年輕女孩縱身起跳,一隻腳迅速蹬向墻壁,借助墻壁所提供的推力,順勢飛躍到半空中,並在半空中平展右腿,將整條腿的全部力量通通集中在較為堅硬的腳後跟上,用力向下踢擊,一腳便踢在了壯漢的脖子上,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哢嚓”一聲。聽到這個聲音,前世長期從事殺手行業的萊塔不由得感到背脊發涼,因為,他對這個聲音可再清楚不過了:那是脊椎骨斷裂的聲音。 壯漢的脖子在這一腳的重擊下,瞬間被硬生生地踢斷。前幾秒還生龍活虎的壯漢,也當場一命嗚呼,半開半合的口中隻有往外出的氣,沒了往裡進的氣。 年輕女孩落地後,一邊用手揉了揉略發酸痛的腳後跟,一邊斜眼看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壯漢,冷哼一聲,語氣輕蔑地說道:“哼,剛才不過是賣兩個破綻而已,就讓你瞬間膨脹了?戰鬥中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的情緒被敵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因為他一旦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動作上的各種弱點就都會暴露無遺!” “啊?” 看著年輕女子前一秒還醜態百出、後一秒竟直接以近乎碾壓之勢瞬殺壯漢的巨大反差,萊塔頓時感覺摸不著頭腦,仿佛整個世界都隨之顛倒了。這接二連三的反轉,讓萊塔不禁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唉,終究還是太依賴腿腳了啊……看來手勁兒還是得多練……”年輕女子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扭頭朝觀戰已久的萊塔這邊看去,“哎呀!差點把你給忘了!” “啊?等等……”看著朝自己步步逼近的年輕女孩,已經虛弱到無力反抗的萊塔隻能試圖用語言阻止她傷害自己,當看到她把自己的短刀從地上撿起來的那一瞬間,萊塔頓時感覺呼吸都變得更加緊促了,“喂喂喂,停下停下!你要乾什麼?!” “乾什麼?我還能乾什麼?”年輕女孩臉上掛著讓人難以揣測情感的微笑,手持著反射著寒光的精鋼短刀,慢悠悠地走到了萊塔跟前。 “完了……看來今天……是真得栽在這裡了……”萊塔深感無奈地在心裡說道,帶著意味復雜的苦笑和麵對死亡的坦然,沉默不語地閉上了腫脹的雙眼。 然而,萊塔閉眼等待了好久,都沒有感受到那股被刀鋒撕裂皮肉的火辣辣的疼痛。 難道說……我現在……已經死了? 心裡抱著滿滿的疑惑與焦慮,萊塔緩緩睜開雙眼,卻看到年輕女孩正一臉微笑地站在自己麵前,高舉著短刀,卻遲遲不肯砍下來,似乎是在等待著萊塔主動睜開雙眼。 “媽的!玩我?!就想讓我看著那把刀落在我身上?!” 正如萊塔所想的那樣,他剛一睜開眼睛,年輕女孩便快速揮刀,劈向了他。 伴隨著一道寒光飛速閃過,萊塔正等著看自己是不是腦袋先落地,結果竟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下墜感,隨後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堅硬的地板上。 屁股落地傳來的強烈痛感不斷刺激著萊塔的神經,他這才驚訝地發現:年輕女孩並沒有用刀砍自己,而是轉頭割斷了那根吊在房梁上、束縛住萊塔雙手的麻繩! “現在知道我要乾什麼了吧?肯定是幫你鬆綁啦!”年輕女孩斜眼看著他,略感無聊地玩弄著手中的短刀,臉上依舊掛著那股讓人看不出情感的微笑,隻不過,在此時的萊塔眼中,那股微笑竟是如此的清純而又甜美…… “事情就是這樣的。”萊塔穿上上衣,背靠墻角,坐在地上,向年輕女孩簡要闡述了自己從村子到比金城這段時間的全部經歷。 年輕女孩也站在一旁,背靠著墻,雙手抱臂,和萊塔悠閑地聊起了天:“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是不是說,如果我這會兒沒過來乾掉他倆的話,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你了?” “嗯……也可以這樣說吧……” “那我就相當於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趕快給我點錢,報答一下我!正好我嫌分到的傭金太少。” “本來你乾的就是一種鋌而走險的亡命勾當,在對待金錢這方麵,可要懂得適可而止啊……這樣一來,對咱們大家都有好處……” “哦喲?說得好像跟你乾過我們這一行似的。” “嗬……也算是有點經驗吧……”萊塔仰頭看著頭頂的房梁,似乎並不願意想起前世的那些往事,“好了,先別說我了,可以問你個事兒嗎?” “嗯?要問什麼?你說,我盡可能回答。” “池特老爺,也被你殺了嗎?” “那當然了,他現在啊,肯定已經被我的同伴殺死在了他自己的臥室裡。” “同伴?”萊塔對年輕女孩無意間說出的這個詞語感到有些驚訝,“你們這幫乾殺手的,還有個組織?” “你以為呢?難不成,還能是我自己一個人來的?而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更為準確一點來說,我們這叫雇傭兵,不叫殺手。”聽到萊塔問出這種沒頭腦的問題,年輕女孩忍不住沖他翻了個白眼,“我倒也想自己一個人來,畢竟這樣的話,雇主給的傭金就都是我一個人的了……我們剛趁著天黑潛入這裡,就說好了一個人負責一個房間。現在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的同伴卻還沒有要集合的動靜,估計是在忙著往外搬他們發現的值錢東西呢!唉,為什麼我這個房間裡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隻有那一箱子的破灰,操!話又說回來了,你問池特死沒死乾嘛?” “唉,也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隻要債主死了,那麼那個神像為什麼會變成灰這件事,就沒必要再去過多追究了。” “哦,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有心計的嘛!” 萊塔聞言,笑了笑,也開始調侃起了年輕女孩:“哼哼,我也屬實沒想到,你一個大姑娘家的,會有‘毒蜂’這麼難聽的代號……” 然而,不等萊塔說完,年輕女孩便一把打斷了他:“喂喂喂,什麼叫‘代號’?‘毒蜂’才不是我的代號,而是我們這個雇傭兵組織的名字!” 聽年輕女孩這麼說,萊塔這才恍然大悟。 就在這時,隻見一個身材壯碩、胡子拉碴的青年男人抬腳跨過門口那具壯漢的屍體,吹著不怎麼好聽的小口哨,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看到年輕女孩身旁的萊塔,他不由得愣了一會兒,眼神中滿是對這個房間竟還留有活口的疑惑,隨後,便開口向年輕女孩詢問道:“小敏,這家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