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馗半張臉笑著看了眼劉昆,隨後拿起左側紅木桌上瓷白色茶杯飲了一口,放下茶杯後,看著遠處大門口,輕聲道: “獵手堂那幾場比鬥本就是為了羌天,出現一個瘋狼,的確很出乎我意料。隻是這瘋狼身世頗為迷離,從今日得到的消息看,這瘋狼應該是一個偷獵者。” 劉昆眉頭輕挑,偷獵者隻是他們獵手堂內部的稱呼。所謂的偷獵者,其實是未能獲得帝國允許,私自來狼山山脈狩獵的外來者。這樣的修魔者,在狼城有很多。帝國實力懦弱,那些小勢力與獨來獨往的修魔者,都敢來狼山狩獵。 打開手中小冊子,劉昆緊縮的眉頭也是越來越深。 小冊子上記載,瘋狼於五年前第一次出現在獵手堂,這五年間一直在獵手堂,協助那些獵手完成任務。 瘋狼總共完成了二十三次任務,五年間,除了第一年隻有兩次,往後都完成五次。瘋狼加入獵手堂成為預備隊,還是在半年前。 五年前的瘋狼記載的隻有一句,乞討為生。 乞討為生,劉昆腦海開始種種的猜測。 第一種猜測便是瘋狼本身是偷獵者,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如果瘋狼自己就是偷獵者,他根本就不可能乞討為生。 另外一種可能便是他在少年時,被其他偷獵者強行虜獲到了狼山山脈。來到這狼山山脈,也必然是那偷獵者傳授了他修魔之法。 想到這種可能,劉昆也頓時理解了錢馗的想法。 這瘋狼在沒有修魔之前就被偷獵者強行虜獲,此人如果隻是普通家庭,那還沒什麼。最怕的就是瘋狼家世顯赫,是被仇人虜獲至狼山山脈,意欲報復瘋狼父母。 如果是這種,他獵手堂招入了瘋狼,那對獵手堂,甚至整個狼城而言,可就是大災了。 而反觀羌天,羌天出生在狼山山脈何村,於十年前去帝都,被指控毒害帝都張家張庭生後,在帝都天星街執行火刑時逃脫掉。而後再次出現,便是兩年前,這期間羌天一直都在調查何村滅門一事。 也就是說,這兩人,瘋狼身世不清,冒然招入培養,也許後患無窮。而羌天,出生平凡,身世清白,培養起來,更加容易掌控。 想明白了這些,劉昆明白了為何錢馗會讓他試探羌天,這羌天,必然是錢馗內定的人了。 “堂主,羌天的天賦也極強,身法能做到一息三丈,他的防禦也極強,以我雙手的力道與強度,他都能硬抗十息,此人渾身的主脈、支脈必然也全部打通,至於細脈,我初步估計也在五百條以上。隻要能細心培養,將來最低的成就也必然是皇者階位。” “嗯,我也是這麼看的,而且從他能為了一瓶靈力丹就敢於暴露自己底牌,他定然不富裕,這對於我們而言,也更好掌控。” “不過堂主,這羌天一直在調查何村被滅一事,這何村對他而言怕是極為重要,不知道堂主大人對於何村當年被滅一事,知道多少消息。” 劉昆言語到這裡,發覺錢馗視野看了過來,他莫名一慌,徒然站起來,對著錢馗彎腰抱拳行了行禮,開口接著道: “堂主,屬下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 也不等錢馗首肯,他放下手中小冊子,快步轉身離開。錢馗看著劉昆匆匆離去地模樣,搖著頭輕笑了一下。 “大哥,我送送你。” 劉蠻子追了上去,他心裡突然明了剛剛他大哥為何那般不悅。竟然是他哥哥輸了比鬥,他心裡震撼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散。他哥哥號稱‘王者無敵’,在內閣頂層比鬥從未輸過一場,今日盡然輸給了七級修魔者,這不真是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嗎,而他好死不活的剛好撞上了。 “大哥……” “小雲,往後多多親近那個獵手羌天,往後……算了,反正你多多親近他便是了。” 獵手堂在狼城隻是一個賺錢的買賣,但是它的地位與狼城城衛軍相同,它們都是直接歸屬城主調遣。錢馗貴為獵手堂堂主,他的身份何等忙碌,豈有時間去關注一個小小的七級修磨者。 唯一的可能就是此事是錢馗上頭之人指派的,不然錢馗怎麼可能去舉辦這場聲勢浩大的比鬥,更加不可能讓他親自測試羌天。這些道理,他也是在剛剛才想明白的。隻不過這上頭之人到底是何人,是六指大人,還是城主大人,這怕就隻有錢馗才知道了。 踏出這棟民房,深夜內閣大門口,還站著眾多的獵手。劉昆視野掃去,為首兩人正是瘋狼與羌天二人。 劉昆搖了搖頭,這二人如果能夠成長起來,的確要讓他仰望,隻是現在對他而言,這兩人還是太弱了一點。不過看著眾多獵手這般熱情,他依舊還是感覺有點不真實。 往日獵手堂有新獵手加入,哪有這種場景,大家不給新獵手使絆子,已經算是新獵手燒高香了,還想讓眾多獵手好臉相迎,怕是根本就不可能。他心裡也明白,這二人能夠以七級階位便能有如此實力,往後要是突破王者,實力怕是更強。 雪中送炭是為恩,錦上添花隻是情。 這二人今日能夠得到錢馗的親自接見,足以說明二人身份不一般。這些獵手猴精的很,怕是早就看出這其中的端倪。 “各位,我是真的喝不了了,大家止步,羌天我就此告辭了。” “是啊,我和我羌天兄弟都喝多了,就走了。” 瘋狼學著羌天搖搖晃晃地模樣,對著大家抱拳彎腰謝禮後,快步跟上離去的羌天而去了。 “瘋狼兄,那我等就不勸你二位了啊,往後大家多多合作啊。” “瘋狼兄,你兄弟二人就注意安全啊,我等就不相送了啊。” …… 身後的眾多獵手都止步了,他們看著搖搖晃晃離去地二人,在看到二人消失在街巷轉角後,眾人臉上揚起的熱情微笑在這一刻徒然全部消散了,相互的看了一眼,誰也不理誰的走進了內閣。 五樺街出口處。 “瘋狼兄,就此告辭吧,我還要回去接劉雪他們爺孫二人,明日咱們任務堂在會了。” 腳步踉蹌的羌天靠著身後墻壁,望著眼前這個再無一絲醉意的瘋狼,徒然驚異道: “你沒有喝醉!” “這種局都要把我喝醉,那我這些年不球白過老。走老,走老,你小子也別跟我裝了,還要回去收拾東西啦,你這個樣子,都隻有把你背回去老。” 瘋狼拉扯了一下羌天的肩膀,一臉不悅。眼神之中似乎在說:你小子就別裝了,我知道你沒有喝醉,和我一樣是在裝醉。你也就糊弄糊弄別人,我可是裝醉的行家,還在我麵前裝,你這不就是的老師傅麵前裝老嗎。 羌天扯著嘴角笑了笑,心裡也是一陣好笑。他原本以為就自己在裝醉,沒成想,這瘋狼也是一樣。喝酒誤事,他身負血海深仇,醉對他而言是莫大的災難。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以備不時之需。 “說來也奇怪,你說今天為什麼錢馗堂主會親自給我們引薦啊。” 兩人快步在黑夜中行走,羌天想起今夜的種種,也才後知後覺。他也才明白,瘋狼為何敢於去挑戰。 修魔不是村落打獵,這裡是強者擁有一切,弱者一無所有。這裡再不是村落,再也不是強者多拿一點食物,弱的少拿一點食物,這裡的一切都信奉:實力為王。 足夠的實力,才可以在這裡生存。 他與瘋狼二人都是七級修魔者,沒有足夠的實力,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獵手堂這些獵手認可。沒有這些獵手認可,往後執行任務,怕是少不了使絆子。 他二人今日踏入內閣時,和比鬥後的現在可謂是天差地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果沒有瘋狼的挑戰,如果沒有瘋狼比鬥的勝利,今夜誰有會和他兩喝酒啊,怕是不出聲叫他們滾就是好事了。 “肯定是看我長得好看啥,難不成看你長球得白白凈凈啊。” “我看堂主是看你長球的黑。” “你學我說話,是不是想打架嗎!” “喲,誰怕誰啊,打就打。” …… 兩人一路上都在為這件事爭論,也不知道是兩人今天一同贏了劉昆,還是兩人幾杯水酒下肚後,腦子還不清醒耍渾。 “大人,那個七級修磨者回來了,我們要不要即可出手拿下。” 梨落街南麵拐角處,黑衣男子彎著腰,對著眼前這個端坐在木凳上的中年人輕聲言語。他話語說完,有用右手指了指自己右側方位。 遠處一裡外,瘋狼與羌天二人還相談甚歡的往這走來。 中年人視野看去,映入他眼中的是兩個穿著相差很大的兩人。左邊那人衣著樸素,但是極為乾凈歷練;右邊那人渾身衣服都臟兮兮的,衣服上還有破洞,似乎是從乞丐窩撿的。 “大人,左邊那人就是哪個七級修磨者。” 身側彎腰的少年指了指羌天,輕聲對著木凳上的中年人再次說道。 這人話語沒有刻意壓低,羌天與瘋狼二人都聽得真真切切,他們二人視野看來,剛好與那中年人視野碰撞在一起。 這人很危險。 與中年人視野碰撞剎那,羌天就感覺到一股危險。他直覺從來沒有出過錯,當初逃離狼山山脈,數次的印證,他確信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