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左手猛地往下一甩,惱怒喊道。 區區一個皇者,竟然敢無視他的問話。當真是浪費他時間,實在是罪該萬死,他也是腦子有病,才會信了那個侍衛的話語,跑這裡來浪費時間。 “帝君饒命啊,帝君饒命啊。” 剛剛稟報的士兵雙腿一軟,跪拜在地上,額頭撞在地麵石板上,‘蹭蹭’直作響。 “這天下,有四大體質讓女子難以存活。” “殘脈之體,生下來體內筋脈殘缺,先天氣虛不足。這種體質想要活命,可不停給予生存能量。” “極陽之體,血肉包含太多男性陽氣,以至於氣虛太足,幼小的身軀根本就承受不起。這種體質想要活命,可在外不停的疏導,讓身體歸於陰陽平衡。” “純陰之體,血肉陰氣太重,氣虛不足,從小就體弱。這種體質想要活過成年,可外在藥物調理,讓身軀血氣保持平衡。” “極陰之體,有著魔玉之稱,更被古人稱呼為‘紅印’。這種體質是一把雙刃劍,活過成年,能修煉出世間罕有的寒冰靈力。不過可惜的是,這種體質從遠古到現在,也唯有過一次記載。” “哪位奇女子叫孟書瑤,瘋魔梵風的妻子。也正是因為瘋魔橫空出世,才得以讓極陰之體,這種先天廢體名震修魔界,得名‘紅印’。” 少年停下撫摸青色毛發大犬的動作,抬起頭,白凈的臉上沒有一絲懼怕,瞳孔平靜,說話聲音略微有點尖銳。 女子。 劉夏微微地眨了眨眼,瞳孔滿是驚異。眼前這個少女女扮男裝,說話聲音中氣十足,雖然隻有小成皇者的界位,可是麵對他堂堂帝者修魔者,卻並沒有表露一絲懼意。 更讓劉夏感覺震愣的是,他是一個女子,她嘴中說出的那些體質,普通書本可沒有記錄,唯有古書。 一個女子,年紀不過二十五六,卻已經是小成皇者,還能看到古書記載的東西。 “你來找我所謂何事啊?” 沒有人會無聊的來給他展露古書的知識,這人講解這麼多,絕對不可能是給他劉夏上課。 “我如果所料不差,你女兒應該是純陰之體,她能夠活到現在,你一定四處奔波,找了無數的靈草,才能讓她茍活到現在。” “不過可惜,純陰之體有三大坎,第一道坎是年滿三歲時,第二道坎年是滿十八歲那年。至於這最後一道坎,便是年滿三十。” “我可以告訴你,這道坎,靈草無效,唯有疏導筋脈,以奇異的靈力滋養血肉,方才有可能活命。” 劉夏一直看著她,他並不答話,他知道這人絕對有所求,他不慌,他在等這人提條件。 “我有八成把握救下你女兒。”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整個北州,除了我以外,你再也找不到能夠救治純陰之體的人。” 劉夏依舊不答話,隻是望著女扮男裝的女子。 “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可以救治你女兒。” “什麼條件?” “第一,放了羌天。” “第二,不能告訴羌天是因為我,你才放了他。” “第三,不準你女兒嫁給羌天。” “這些都沒問題,隻是你得向我證明,你的醫術的確足以救治純陰之體。” 劉夏沒有一絲猶豫,他直接就點頭答應了。李可晴的純陰之體,一直是他心裡的巨石,別說這些條件都是關於羌天,哪怕是要讓他殺魔者修魔者,他也敢答應。 大不了賭上整個帝國氣運。 再說他原本就沒有打算殺了羌天,更加沒有打算讓女兒嫁給羌天。 “你右手每月十五午夜時刻,應該會痛到天明。除開這個,你運轉靈力於右臂時,應該能感覺到體內靈力有點失控。” 劉夏左手猛地揮動,赤紅靈力直接從他袖袍飛射,直射跪拜在地麵的士兵。 他的暗疾不能讓別人知道,否者帝國不保。滅口後,他愣了愣,輕聲問道: “可有救治之法!” 每當他使用靈力運轉到右臂,體內靈力的確有些暴動,他最初其實並不在意,但是這個跡象越來越明顯,體內靈力也是越來越不受控製。 在這樣修煉下去,他右臂極有可能不能在動用靈力。不能動用靈力,這就相當於他右臂廢了,實力立馬就減了三成。 這是他心裡的另外一塊石頭,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這女子盡然知曉,他心裡已經肯定,這女子篤定就是醫師。 不! 這女子絕對是一個醫術驚人的醫師,否者不可能隻是通過自身感知,就能看出他身軀的暗疾。 “你這般冷血,我不會救你。” 沒有一絲委婉,直言不諱拒絕。劉夏愣了愣,片刻凝視後,開口低沉道: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不敢殺我,因為你心裡已經有了軟肋,你女兒就是你心裡的軟肋。” 針鋒相對,語氣沒有一絲柔軟。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劉夏收起臉上錯愣,第一次有人膽敢這般與他說話。雖然這少女很狂,不過她的確有狂的本事。 就憑借她一眼看穿自己的暗疾,她就有資格狂。 “我做我的事,你做你的事,其他沒必要。” “對了,明天你就放了羌天,讓他離開帝都。七日之後,你送你女兒來狼城,我會在哪裡等你。” “等等,你不打算在這裡救治我女兒?” 劉夏伸手,示意少女站住。可是你找上門來求他辦事的,怎麼現在反倒成了他求她辦事了。這世間哪有這規矩,你求我辦事,還得讓我遵守你的規則。 “你可以不來,羌天我也會找人相救。” “唉,我是想說狼城那麼大,我去那裡找你啊。” 劉夏往前追去,一個敢承諾可以醫治純陰之體的醫師,他可不敢得罪,他也完全相信,這樣的人物,絕對能找來魔者大鬧他帝都。 這可不是他想要見到的。 “五樺街,來鳳酒樓。” 青色大犬與少女消失在劉夏視野,劉夏也沒有離去,依舊瞭望著那個方向。 見過狂的人,沒見過這麼狂的人。 “這麼多年,我可是第一次看你吃癟啊。” 陌皇滑落到劉夏身側,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當年那個一怒就敢殺血親之人,今日盡然被人指著鼻子說‘你不敢殺我’。 “你真的相信她!” 兩人沉默了數息,陌皇開口問到。 純陰之體,別說是救治方法,甚至連這方麵的述說都極少。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自遠古流傳下來的魂草。隻是魂草隻有傳說,並沒有什麼實質的消息流傳。 “我現在想的是,羌天消失那八年倒地在哪裡?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醫師幫他。他如果有這麼厲害的醫師朋友,其妹怎麼可能有生命危險?” 劉夏目光遙望著遠處,腦海中卻是疑惑不斷。完全不符合邏輯,沒有一點頭緒。 “或許是羌天對這位醫師有用?” “或許是這樣吧。” 深夜,帝都皇山東麵刑場牢獄。 “小子,你犯什麼罪了啊?一天一夜不吃東西,你小子可真厲害啊。” “我沒有罪。” “來這裡的人都說自己沒罪。” 兩間隔著一麵石墻的牢房中,羌天盤坐在青石地板上,看著牢門,片刻矗立後,猛然躍起,一腳踹向由木方連接的木門。 砰! 腳下低沉響起,巨大力量從腳板傳來,羌天一個踉蹌地跌倒在了石板地上。 這黑木頭看上去隻有手臂粗細,可是卻牢不可動。他縱身躍起,一腳的力量數千斤,隻是這牢門紋絲不動。 “別費勁了,這地牢可是經過陌皇陣法師之手,別說你一個王者,就算是帝者被關押在這裡,也休想逃走。” 牢門左側牢房中,白發老者躺成一個大字,他閉著眼,聲音有氣無力。 “你犯什麼罪進來的啊?” “我沒罪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劉夏那小子冤枉我,說我有謀反之心。” 白發老者一個翻滾坐了起來,嘴角胡須直立,眼睛瞪得老大。 “我給你說,那個劉夏真不是個東西,冤枉我有謀反之心,還叫人毒打我,我都一把年紀了,那經受的起這種毒打啊。” “當時那根打我的木棍有你腿那麼粗,當真是打的我半死不活啊。” “……” 老者滔滔不絕,一直數落劉夏殘忍對待他,把他屈打成招,讓他冤枉入獄。 羌天聽的很認真,隻是老者翻來覆去說的就那麼兩個意思。一個是說劉夏當初怎麼屈打成招,一個是述說如今他在牢中沒有一頓飽飯,可憐至極。 羌天不在聽,腦海思緒怎麼逃離這裡。 溫泉潭的誤會,他鐵定是解釋不清楚了,那命牌雖然是自己的,可是隻要在檢查精血,就可以斷定,是那生者碑出錯了。 隻是劉夏根本不管,直接定了他的罪,這其中,大部分估計都是因為這個誤會。 如今不逃離這個地方,他多半是要死在這裡。 他必須要逃離。 隻是此地有陌皇陣法覆蓋,靈力無效,力量更是奈何不了牢門絲毫。 似乎隻有在這裡等死了。 “小子,有人來找你了,你等會可得帶我一起走啊,咱們聊得這麼投機,也算是忘年之交了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老者雙眼看向牢門外通道的入口,頭左右地晃動,想要看清倒地是何人進來了。 “羌天,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