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可回來了,你怎麼可以丟下師兄們,獨自一人跑去帝都啊,那地方有陣法師,你一個人去多危險啊。” “師妹,你不能在耍小性子了,往後定不能在這般了,你怎麼可以對師兄我下藥啊。” 雲杉從酒樓大門口奔來,滿是擔憂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怒意。 “我這不是沒事嗎。” 九璿抿著嘴,輕搖著頭,在她大師兄雲杉陪護下,走進了酒樓。 碩大的酒樓大廳很安靜,裡麵本來擺放得桌椅全部撤走了,鋪製得灰色石頭地板看上去空蕩蕩的。 “小恩公。” 陳斌從廚房後屋小跑過來,臉上掛著微笑,雙手端著兩個白色瓷盤子,左側盤子是一盤青菜,右側盤子裡麵是三朵頂灰下白的蘑菇。 “陳叔,你來的可真及時,我還真有點餓了。” 九璿縮了下脖子,雙手在胸前來回搓動,快步迎上陳斌。 “師妹,我們給你說話啦,你不要逃避,你竟然敢對我下藥,你眼裡還有沒有師兄了。” 雲杉追了上來,攔在了九璿身前,誓要九璿給他一個說法。 竟然敢把他迷暈,還偷偷跑去帝都,那裡可是龍潭虎穴,豈是她一個小小皇者能夠前去的。 “大師兄,帝都有一個陣法師,太危險了,你……” “你知道危險還一個人跑去,那個人難道就那麼重要。重要的你可以為他不顧一切,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出事了,我和你二師兄如何向師父交代,出門的時候,師父再三叮囑,你想讓我二人以死謝罪才甘心嗎!” 雲杉直接打斷九璿,怒道。 出門時,師父再三叮囑,讓他二人看住師妹,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來。二人也極其的寵愛小師妹,可如今這小師妹盡然敢對他二人下藥,把他二人迷暈後,偷跑去帝都。 師父早就言明帝都極其危險,不讓他們涉足,可師妹還敢去,還不帶著他二人。 這是要陷他於不孝。 “大師兄,你氣糊塗了,師弟安全回來就好,你也別生氣了。” “大師兄,我知道錯了。” 九璿仰著頭,嘟著嘴,雙臂環抱著雲杉右臂搖晃,一臉無辜。 “唉!” 臉上的怒意在九璿討好麵色下敗下陣來,雲杉搖了搖頭,左手摸了摸九璿頭頂灰色布帽,一臉無奈。 這麼可愛的師妹,已經安全回來了,他還能說什麼啦。 安全就好。 “陳叔,我師弟他餓了,你把飯菜給我吧。” 程羽瞪著雲杉,從樓道走下來奪過陳斌手中的盤子,回身往樓道走去。 雲杉與九璿二人聽聞,快步跟了上去,留下一臉茫然的陳斌。 “師兄,不是我說你,師父說了,師妹女子的身份不能暴露,你當著陳叔麵叫師妹師妹,你這樣下次我可不讓師父讓你在出來了。” “我陪師妹出來多少次了,我可從來沒有出過錯。” 房屋內,程羽把手中兩盤子摔在圓形木桌上,扭頭斜眼瞪著雲杉。 “我這不是被師妹給氣糊塗了,你也知道師父的脾氣……” “你知道師父的脾氣,你還在外麵點破師妹女子身份。我看你是好久沒有看到師父發脾氣了,所以想見識見識。” 雲杉縮了縮脖子,吧唧了兩下嘴,扭頭掃了掃身後,把門給拉上。 “二師弟,師兄我是真被氣糊塗了,你放心,下不為例。” “陳斌應該猜到了師妹的身份,要不然……” 程羽突然止住了話語,扭頭看向大門之外。臉上怒意收斂,展露的是一股陰冷殺意。 “二師兄,不準你濫殺無辜。” 九璿從圓桌旁‘嗖’的一下站起來,沾有油漬的右手指著程羽,一臉怒意。 為什麼出了事想到的都是殺人滅口,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更何況她是女子的身份是事實,有什麼好怕的。 雖說世間對女子有成見,可那又如何,她不怕,因為她叫羌璿,羌璿的羌,羌璿的璿。 “師妹,我一直不明白,你明明已經找到你哥哥了,你為什麼不與他相認啊,那個羌璿就是一個假冒的,你就任由她留在你哥哥身邊。” 程羽看向九璿,一臉不解。 她明明才是羌天那個失散十年的妹妹,可是她為何不與他相認啦?還任由那個假羌璿待在她哥哥身邊。 他想不明白,看不透徹,明明一句話的事,非得弄得這麼復雜。 “我不想因為我告訴他我是他妹妹,而做他的妹妹;我想因為他認出我是他妹妹,而做的他的妹妹。” 程羽一臉茫然,他完全聽不明白九璿的意思。什麼什麼不做他妹妹,什麼什麼才做他妹妹,那不一樣嗎,反正都是兄妹相認。 “師妹,我看咱們直接把那個假羌璿殺了得了,這樣你哥哥才……” “不準。” 羌璿雙手‘砰’的一下拍在木桌桌麵,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她費勁千辛萬苦才能救回一條人命,怎麼她這兩個師兄都一個性子,稍有不順就直接殺人。 粗魯,野獸行為。 “唉,師妹,我去給你盛點飯,你肯定一天沒吃飯了。” 程羽縮了縮脖子,轉身推開房門向著屋外走去。 “師妹,我去給你盛燙。” 雲杉緊跟著程羽,二人轉瞬就離開了房間,留下九璿一人雙手撐著桌麵,鐵青著臉色看向還在晃動的木門。 醜時。 狼山山脈三百裡,一道身影劃破夜空,落在一顆樹桿上,身影來回觀望,片刻後在原地消失。 “主人。” 低沉話語從遠處高空傳來,茅屋前搖擺竹椅上,九欲緩緩站起,遙望著遠處飄過來跪拜在身前的黑影。 “主人,劉夏放了羌天,想來小主人應該要救治那身懷純陰之體的公主,隻是如今小主人實力偏弱,救治純陰之體怕是力不從心。” 漆黑夜色下,一人跪拜在青石地板上,一人站在茅屋石梯上,二人就這麼沉寂了下來。 約莫過了十個呼吸,九欲抬起頭看向高空,沉聲問道: “那羌天前往何處了?” “以魔獸赤腳戰馬的速度,最遲今晚辰時就能抵達狼城。” “主人,這是小主人讓我去北州城購買的靈草,不知道我是否前去。” 黑影遞上一張皮紙,待九欲接過,有回到原地跪拜在青石地板上。 “這小丫頭看樣子還有自己的心得體會,還知道舉一反三,以雞汁草的毒中和回靈草的靈性,不過純陰之體可不是那般好治療的。” 九欲看了看皮紙上記載的十八味靈草,輕搖了搖頭。 純陰之體,先天不足,是一種從娘胎就帶有的殘破體質,可不是一般藥石能夠醫治的。 “你按照皮紙記載去北州城購買吧,對了,咱們哪位鄰居可有異樣啊。” 黑影低了低頭,再次稟明道: “主人,錢方圓並未什麼異樣,他應該發現了小主人,不過並未離開房門半步,想來應該會信守承諾。” “主人,小主人對我們下藥之事,我們……” “這件事你做的很好,以後有什麼異樣一定要第一時間傳遞給我,我給你的傳書牌定要藏好,小丫頭鬼靈的很,你切莫露出馬腳。” “你退下吧。” “是,主人。” 黑影起身,身影向著東麵飛去。 “欲哥,真的就這麼放任璿兒胡鬧,她隻是一個小小的皇者,實力太低微了,如何救治得了純陰之體啊。” 茅屋第一扇竹門被拉開,走出來一個瞎了眼的婦人。 “欲哥,我好想和璿兒說說話,往日還能在遠處聽聽她說話,還能感受她的存在,如今卻隻能讓她一人流浪在外,我很擔心她。” “我已時日無多,璿兒跟在我身邊成長的太慢,我沒有那麼多……” “我都知道的,不論你去那裡,我都陪著你。” 九欲緩緩走過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右手很自然摟過婦人腰間,婦人把頭依靠在九欲肩頭,二人都抬頭望向高空那輪圓月。 清晨,大蕪山。 羌天遙望著遠處沒有一絲植被與泥土的石峰,眼中滿是驚愣。胯下赤腳戰馬帶著他一夜狂奔都未曾休息片刻,此刻卻是任由他怎麼驅趕,也不肯踏入山石地麵半步。 當日陳豐帶著他來到此地,光芒刺眼,大地顫抖,乾坤袋中靈石靈力被吸乾,身軀靈力也盡數全無。 透露著古怪,今日這匹頗有靈性的赤腳戰馬在此駐足。鐵定是赤腳戰馬感知到前方危險,這才不願意前行。 前方有危險,這個信息讓羌天震愣不已,他原本懷疑大蕪山要麼是有大妖,要麼有靈寶。此刻看著赤腳戰馬這般模樣,心裡對大妖的懷疑加重了不少。 隻是如果是大妖,當日他有怎麼可能活下來,這讓羌天更是疑惑了。 在大妖眼中,人命猶如草賤。書本更是記載過大妖,一日屠滅一城的記錄。 大妖在修魔者眼中,是大兇,是屍骨無存的涼意,大妖與魔變盛名相差不了太多。 心裡想著大妖,羌天卻有推翻了這個猜想。劉夏帝國建國千年,此地千年未改,如果真有大妖,怎麼可能不傳出一點風聲。 狼城這些年過往此地的商戶何其多,如果真有大妖,不可能一直沒有傷人事件傳出。 此地倒地有何物,會讓靈性極強的赤腳戰馬止步不前。 咻! 空中十丈,一道身影飛過,殘影消失,耳邊響起震耳的刺破空氣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