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狂的聲音在這片天地響起,話語震動天地,讓逃離得九璿與程羽停下了腳步。他們停留在皺府百丈,遙望著高空上漂浮而起得身影。 彎曲金發,高聳鼻尖,宛如三角形的下顎,薄薄嘴唇,穿著一件花花綠綠衣服,這樣貌,在整個北州都找不出第二人。 “陌皇!” 雲杉把九璿護在身後,滿麵驚愣。這人是劉夏帝都之人,常從他們竹屋經過,在狼山山脈八百公裡處,有一傳送大陣。那大陣就是此人擺放,不過傳送大陣倒地傳送到那裡,他卻是不知。 “大師兄認識此人?” “帝都那個病公主的爺爺,能獨自布置傳送大陣。” 能夠獨自布置傳送大陣,在陣法師中是最頂尖的存在。五嶽山孟三鬼雖說也是陣法師,可與陌皇相比,就完全不值一提。 孟三鬼不能獨自布置傳送大陣,也擺不下這等可以瞬間滅殺帝者的大陣,這等大陣,魔者身陷其中,怕是也要重傷。 陌皇這位陣法師,有陣法在其身側,能力強大的讓人感覺到無力。 “哈哈哈……九璿醫師,一命換數命,這買賣,你終究不賠,不是嗎!” “你就不怕我不救她。” 布置可以滅殺魔者的大陣,還是臨時起意,更要在狼城不被人發現,這手段當真高明。 就為了她九璿,肯花費數以千萬記的靈石,甚至超越千萬,動用魔者界位魔獸魔核都既有可能。 這手筆,怕是五嶽山也不敢賭。 九璿突然想到皺家因為大婚,大動土木,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陌皇就已經開始布置陣法了。 也隻有在這種狀況下,他布置大陣,才不會被人發覺。 “厲害,當真是厲害。” 她哥哥年少沖動,絕對不會讓那個‘羌璿’嫁入皺家,會全力阻攔。陌皇賭她哥哥會泛險,賭她會為了她哥哥泛險。 明知道自己身邊有高手,極有可能感知這裡的危險,可他依舊敢賭,甚至還賭贏了。這陌皇不單單是一個陣法師,還是一位帝者修魔者。 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敢拚,有心計,猜透人性。 與這樣一個人做敵人,讓人心難安。 陌皇依舊沒有開口,他就這麼屹立在靈力屏障內,與她二師兄程羽相隔不到三丈。 大陣籠罩了她哥哥,也籠罩了她二師兄,他們都是她最親的人了,她從停下身影,其實就已經輸了。 “我可以拚勁全力救治她,不過你要幫我殺了那兩個人。” 九璿抬手直指汪馳與洪峰,堂堂帝者修魔者出手突襲,品性太差,讓她討厭。最可惡的是,被突襲之人是他的哥哥。 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大陣內,汪馳與洪峰額頭冷汗泠泠。這大陣的威力,帝者沒有一絲抵抗內,要是落在他二人身上,他二人也決計抵抗不了。 必死無疑。 生死之間,汪馳身邊那些帝者轉瞬遠離,飛向另外一個方位,怕被陣法閃電殃及。 “前輩,我願意出百萬靈石贖回我的性命,還請前輩笑納。” 汪馳掏出一個乾坤袋,高舉過頭頂。 這可是他幾十年的積蓄,全部都在這裡。心裡雖然不舍,可他明白,這位陣法師明顯有求於那人,而那人要殺他,他自知抗不下陣法的殺招。更何況陣法師要是殺了他,這些錢財也是他的。 結果沒有變,可主動和被動,他還是區分的開。 陌皇沒有轉動一下頭,他視野一直看著九璿,既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隻是簡單地凝視著九璿。 “叫她來來鳳酒樓,我在哪裡等她。” “師妹……” 雲杉麵色緊張,她不願意她師妹在泛險。這陌皇實在太危險了,而且純陰之體,也不是那麼好治療的,否者怎會成為四大兇體之一。 九璿凝視著雲杉,雲杉震愣了片刻,視野敗下陣去。他已經看出他師妹的心意了,他師妹不可能放任她哥哥不管,也不可能放任她二師兄不救。 雲杉突然笑了,他心裡徒添喜意。或許正是因為小師妹她善良,她總是願意為他人舍棄自己,這才是他願意為她鞍前馬後,舍生忘死也心甘情願的緣由。 他知道,如果哪天他身處險地,小師妹依舊會為了他向別人妥協。 高山有虎又如何,他雲杉豈會懼怕。大不了拚死一戰,他堂堂巔峰帝者,豈會被一個陣法師嚇到。 就算是魔者前來,他雲杉也能拚死讓對方重創,絕對不會讓他在自己身死之前傷害到他的小師妹。 “巾幗不讓須眉,這世間總有人以為男人才能頂一片天,殊不知女人亦能頂一片天,甚至超越男人。” 陌皇雙手背在身後,九璿走得極為灑脫,沒有一絲猶豫,絲毫不擔憂自己會為難他師兄,為難那個她不遠千裡相救的少年。 或許在這個少女眼中,她根本就不怕他反悔,對她師兄出手。她有這個信心,他承受不起她的報復。 也果真這般,一個敢開口醫治純陰之體的醫師,這世間又有幾人。 神殿! 五嶽山! 丹門! 北州修魔勢力,中州修魔勢力。 那個不懼怕這樣的醫師,一呼百應,莫敢不從。他的確承受不起她的報復,他也不想承受她的報復。 陌皇扭頭看向汪馳,汪馳雙手依舊舉過頭頂,一臉微笑看向自己。 看著汪馳手中那個納袋,陌皇點了點頭,手掌微微抬起,身軀飛向汪馳,在一層靈力屏障圍繞下,落在汪馳身前,取下了汪馳手中那個納袋。 百萬靈石,雖然不足此次消耗的十之一二,可也能填補一下他空缺的腰包了。 這一次布陣,動用三顆魔者魔核,這是他收集了半輩子的積蓄。一下子消耗了大半,那種強大的攻擊,他那三顆魔核也釋放不出幾下。 好在總算是發揮了它應有的效應,讓這位少女醫師略有把柄在他手中,二者不在是一強一弱,終能坐在同一桌麵上了。 這便是他想要的結果。 “羌璿,救治你哥哥還需要什麼藥材,你告知我,我即可給你準備。” 這少年弱了一些,可他看得出來,這少年對九璿極為重要。他要是死在了這大陣中,他此次計劃可就功虧一簣了。 “回稟前輩,我需要止血的藥,還需要繃帶,還……” “你直接列個清單給我吧,我聽著頭大。” 陌皇打斷羌璿,揮手飄落下筆墨與皮紙,做完這些,他身影飄落到陣法屏障外,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汪馳與洪峰離開。 這二人,一人是五嶽山執事,一人是黑風穀外姓長老,他一個也不想得罪。 “多謝前輩饒命之恩。” 汪馳與洪峰如臨大赦,二人話語還未說完,身影已經閃出了大陣。待在這等大陣中,沒有人會不心生懼怕,那種生死不過別人一個念頭的感覺,太讓人恐懼。 “前輩,我有二十三萬靈石,還請前輩笑納。” “前輩,這是我畢生積蓄,總價值四十八萬靈石。” “前輩,這是我的納袋,裡麵有三顆帝者魔核,外加一顆中品靈石。” …… 交錢保命,看著汪馳成功,餘下的十一位帝者接連拿出納袋,想要保命。 “你啦?” 陌皇遙望著落地端坐一張瘸腿木凳的程羽,一臉笑意。 “我打不破你這陣法,你也殺不了我。再說,你不敢殺我,我也不怕死。” 亂石、粉塵鋪滿了地麵,程羽一人端坐在哪裡,翹著二郎腿,似乎這裡還是剛剛的宴席。 閃電落下,劈碎程羽屁股下的木凳,落在地麵的粉塵四散而起,把程羽完全包裹了起來。 良久,塵埃落地,程羽完好無損端坐在哪裡,隻是屁股下沒有了木凳。 “看樣子,我的確殺不了你。” 陌皇擺了擺手,那十一位帝者供奉得納袋,他都一一笑納,絲毫沒有推遲。 雖說他向來不屑這些意外之財,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九璿醫師要醫治可晴,終究需要靈草、靈藥,錢財這些身外之物,此刻最為重要。 陌皇甚至還想在狼山山脈擺下大陣,劫持那些前來狼山山脈狩獵的強者。 “吐!” 陣法中,羌天強撐起身體,體內生生不息靈力不停流傳,殘破的血肉在重組,隻是後背那斷骨卻是愈合不了。 “天哥。” 羌璿攙扶著羌天,書寫在皮紙上的筆墨最後一筆拉扯得極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以至於這份草藥名單模糊地看的不是很透徹了。 “命挺硬的嗎。” 程羽到嘴的話語有退縮了回去,他太了解他小師妹了,他此刻要是告知了羌天真相,小師妹會恨他一輩子。 走到羌天身邊蹲在地麵,四處掃視了一眼,再次確保那十一位帝者不會前來。程羽拍了拍羌天右肩,渡給了他一些本源靈力,助羌天恢復元氣。 “多謝程羽老哥了。” 羌天抱拳致謝,帝者的本源靈力果真不同凡響,進入體內,加快了他體內血肉愈合。隻是骨頭斷裂,手臂輕輕抬動,疼得羌天直皺眉頭。 “天哥,稍等一會,等有了烏山血藤椒,我給你正骨。” “不需要,直接給我正骨。” 以往他並不知道血藤椒是什麼,可和九璿接觸過了,他也了解一些藥材。這血藤椒是一種酥麻血肉的藥材,能夠麻痹人的大腦,讓人感覺不到疼。 時間不等人,這點疼痛,對他羌天而言,不算什麼。 “可!” “沒什麼好可是的,動手。” 體內有程羽渡給他的本源靈力,一旦骨頭回正,以如今愈合地速度,怕是要不了一個時辰,他就可以轉動手臂了。 “給他弄,我幫你按著他。” 程羽突然笑了起來,眼前這個家夥,貌似也是一個瘋子。 對他胃口,他喜歡。 來鳳酒樓,陳斌站在大門口右側,對著眼前這個全身籠罩在黑甲中的身影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陳叔,當年一別,我們已經有三十七年未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