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下次回來,這個人還在這裡,我就用我的獵刀把他砍成八塊,再扔出去喂野狗。” “爹,他都這樣了,我們要是不管他,他肯定活不了。” “這天下活不下去的人多了去了,你管得過來。” 砰! 話語夾雜著一聲重重木板拍擊聲,這刺耳地響動,讓女孩子的聲音戛然而止,再也聽不見了。 約莫過了三息,沙啞的中年男子聲音再次響起。 “馬上要過冬了,我要和你李叔他們在上山一次,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這話語響起後,房間之內隻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屋外還能依稀聽聞到鳥兒啼叫。 “爹,我陪你一起去。” “不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沙啞的中年男子聲音柔軟了下來,這話語響起,屋內響起關門聲,隨後便聽聞到一聲嘆息聲。 羌天心裡著急,可他睜不開眼,身軀動不了分毫。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可這兩個聲音,在他清醒的狀態下,已經爭吵了三次。 從回歸狼城開始,羌天一一回想,他都在想他的身軀怎麼了。 猜想頗多,不過最讓羌天信服的隻有一條。那就是鐵血神鷹丟下他時,由於速度太快,以至於墜地後,撞傷了身軀,導致自己成為了一個活死人。 四肢沒有一絲感知,更別提體內的靈力,那更是感應不到。唯一讓羌天慶幸的是,他還聽見的。 羌天很擔心羌璿與劉雪,可他沒有什麼辦法,此刻他隻想睜開眼,看看他倒地怎麼了。 “師父,你說修行先修心,或許現在才是我最該修行的路吧。” 焦慮擠滿大腦,羌天回想起自己師父說過的話語,焦慮感平伏了一些。 別無他法,羌天腦海回轉起‘疊拳’,這部意魔成名拳法。 鐵器欲要成利器,必經歷熾熱高溫烘烤,在經歷千錘百砸,方能剔除雜質,成就利器。 血肉之軀錘煉,與鐵器錘煉原理相通。 腦海讀到這裡,羌天突然想起那日哪位前輩,以他的身軀,施展疊拳。 力從腳尖起,經由小腿傳遞,於腰部力量遞增,最後揮擊手臂,合成這股力量。 想到這個,羌天有想起哪位前輩的話語: “我留存下的本源靈力所剩不多,最多還能支撐十八息,我會把疊拳拆開施展一次,雖然這樣會讓你的身體臥床兩天,不過能夠加快你理解疊拳,也算公平。” 這話語讓羌天心裡吃了定心丸一般,焦慮感頓時十去八九。 那日哪位前輩以他的血肉之軀,爆發萬斤的力道,那等恐怖的力道,他的血肉之軀應該承受不了。 身軀有暗傷,在加上那日墜落,這身體必然是雪上加霜,這才有了如今的局麵。 欲戴其冠,必先承其重。 想要極致的爆發力,那必須要有個強大的軀體。羌天也是想到這裡,才想明白,為何‘疊拳’需要那麼詳細的錘煉之法。 一切的力量,都累積在手臂上,這股洶湧的力量爆發而出,手臂首當其沖,如果手臂承受不起這股力量,有怎麼施展得了疊拳。 想要施展疊拳,除去手臂錘煉,這血肉之軀地錘煉,怕是也少不了。不然光靠手臂,根本就施展不出那般強大的力量。 隻是‘疊拳’之中,隻有手臂的錘煉之法,身軀地錘煉之法卻是沒有,想到這裡,羌天明白,他還需要血肉之軀的錘煉之法。 血肉錘煉,的確是現如今的當務之急。 “誰!” 羌天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他明顯的感覺到有人在拉扯他的右手,他雖然睜不開眼,可能感覺到有個人在用濕布擦拭他的手掌。 “你要是再不醒來,我隻能……” 女子的聲音並不柔軟,也帶著一點嘶啞,似乎是喉嚨受過傷,說話的時候明顯帶著鼻音。 雙手被濕布擦拭了一遍,緊接著是嘴唇被撬開,一股帶著酸味的液體流入嘴中。 等等,我的嘴唇有感覺了,我的手臂也有感覺了。 身體已經開始好轉,用不了多久,他應該就可站起來了。 比起冥想,哪有錘煉身體更加讓羌天焦急的。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必須回狼城,他必須要確定羌璿與劉雪的安全。 雖然他也知道,錢方圓派人保護二人,本就是為了要挾他,可他現在勢單力薄,一個人麵對淩家,危險重重,錢方圓此舉用意不善,可也解了他燃眉之急。 隻要他天賦不毀,人還活著,他妹妹們就不會有危險。 眼皮似乎能動了,羌天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睜開雙目,印入瞳孔的是一個凹凸不平的屋頂。 不!這根本就不是屋頂,是一個洞頂。 這是一個山洞,洞內光線略暗,看的不是特別清楚。羌天緩緩扭頭,右側方位,一個女子彎著腰,左手拿著一個木碗,右手拿著一個木勺子。 “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少女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並未驚住羌天,讓羌天驚訝的是少女臉頰上,有著一道從額頭貫穿了眼皮與鼻尖的傷疤。 雖然光線刺眼,少女背對著光,羌天看的不是很真切,可臉上那道疤痕依舊很明顯,似一條千足蜈蚣。 “小美,謝謝你救了我。” 少女的話音與狼城截然不同,可是這種帶著方言的話語,羌天依舊聽的明白,他有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少女看著羌天愣愣地盯著她,她似乎想起了自己臉頰上的疤痕,慌忙轉過身去,背對著羌天,不敢在說話了。 羌天右手緩緩地升起,輕輕拍拍阿美的左肩,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女人的顏容,誰人不在乎,他知道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以普通人的視覺,對待眼前這個少女。 他剛剛的目光,太失禮貌。 “我叫羌天,是劉夏帝國狼城何村村民,你可曾聽過劉夏帝國。” 血肉之軀,靈力復蘇,溫和的靈力由心頭流過,身軀再次被掌控,失而復得的力量,這奇妙的感覺讓羌天久久不能平靜。 這種奇妙的感覺隻維持了三息,就在起身剎那,被左腿傳來的疼痛覆蓋了。 “啊!” 劇烈疼痛突然襲來,羌天哼叫出了聲。 “你的左腿紅腫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過去二十三天了,一點也沒有好轉。” 阿美雙手按住羌天肩頭,不讓羌天起身。血肉紅腫要是好轉,那麼傷口位子會消腫,然後淤血消散。可羌天的左大腿,並沒有絲毫消腫跡象。 二十三天,正常人淤血應該都消散的差不多了。 阿美的話語,讓羌天眉頭微皺。 他昏迷了二十三天,也就是說,他離開狼城已經二十三天了。從阿美的回答,羌天猜測,阿美應該不知道劉夏帝國,也就是此地要麼是距離劉夏帝國很遠,要麼是此地太偏。 不論那一個答案,對他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小妹,你快去山頭避避,劉陽那廝又來了。” 洞外,清脆的少年聲音傳來。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腳步聲在不斷接近,隨後‘砰’的一聲開門聲響起,一位身穿黑毛獸皮的七尺少年出現在了洞門口。 也是此刻,羌天才打量起這個洞穴。 洞穴不大,不足半平方丈,洞中擺放著木凳、石桌、石臺,在洞門口,有著一扇近一丈的木門,木門上麵整個都是空著的,光線正是從木門上方的缺口射入。 少年推開那扇木門,喘著粗氣,看著坐起身來,光著上半身的羌天,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阿哥,你說劉陽來了。” 阿美長發束成一個馬尾辮,發尾有些散亂,也略微有點枯黃,她肩膀很窄,腰部纖細,站在石床前,整個人顯得極為纖瘦。 羌天眉頭微皺,不明白二人說的什麼人。 “也不知道那廝從那裡知道的消息,明知道你臉被劃傷了,還不死心,還要找你。” 少年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的驚異消失,快步的向著石床走來,接著道: “你醒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暈倒在阿美山洞前的那顆黃果樹下,阿美說和你有緣,執拗要救你。” “阿哥,你瞎說什麼啦。” “難道不是因為黃果樹是阿姐種下的,你才逆著阿爹,非要救他。你可知道阿爹都被氣的吐血了,帶著傷,還要趕在冬季之前上山,隻祈禱阿爹他們能平安。” “我……” 阿美語塞,雙手挪到身前捏在一起,愣在了石床前。 “阿美,阿姐就是死在劉陽那廝手上的,他可不是好東西,你還是去山頭避避,等那廝走了,你在回來,不然……” 少年不再說下去,他緊皺得眉頭舒展開,一臉得意的接著道: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加入了凝月山,等我學得武學,定讓劉陽那廝長眠地下。” “可是……” 阿美雙手擰著肚子前灰黃色皮毛衣服衣角,回頭掃了掃羌天,麵露猶豫,略有為難。 “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他的,不過先說好,隻能吃些野味,其他的咱可就沒有了,特別是酸米,那可是過冬的口糧,我可不會拿給他吃。” 少年義不容辭,可麵色卻有是帶著淡淡為難。 “阿美,你快些走,劉陽那廝來了,你可就走不掉了。” 少人推著阿美往洞外行去,可阿美一步三回頭。 “阿美,等過幾天你回來,我應該就好了,別擔心。” 以自己生生不息之力,身體的暗傷,應該今天就會全好。好在這左腿大骨隻是破碎,並未完全斷裂,否者他必須要接回才可以好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