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3936年7月17日,晌午,晴,天河城,餘府。 “餘長老,廣場已經布置完成,食物、酒水、瓜果也都安排妥當,現如今還差得隻有戲耍班未到。不過我已經催促過了,他們那邊的人說,今天傍晚就能準時到。” “對了長老,這是餘安大人讓我送給你的書信,他想讓你看看是否合適?” 餘府接待大廳,侍衛站在大門口,雙手遞出一張黃色皮質。 大廳內有兩位長發男子,二人端坐在大廳正對的紅木大椅上,麵對侍衛的稟報,左側哪位國字臉中年男子站了起來,他摸了摸黑白相交的胡須,走到侍從身前,拿起了那張皮紙。 “這次的獎品隻是一顆豕(shi)舒胖子魔核,豕舒胖子屬於土性,雖說是一顆帝者魔核,可沒多少人能用上啊?” 哪位依舊坐在紅木大椅上的黑發男子卻是笑了笑,搖著頭道: “我們承擔天河城周邊百姓生活已經捉襟見肘,為了這次大慶,我們把庫房都掏空了,這顆豕舒胖子魔核要不是屬於土性,怕是一顆帝者魔核都找不到啦。” 中年人略微有些不悅,他凝視著黑發男子。 “年初才收了各地貢品、碎銀,這麼快就有沒了。” 黑發男子猛地站起來,瞳孔瞪大地吼道: “這可是殿主親自吩咐下來得,從年初就準備這次大慶了。天河城城門口一直到神殿大門,所有的街道全部鋪紅,還要翻新樓閣,粉飾墻壁,街道路牌都要掛紅燈籠,這些全部都要花錢。” 要管整個天河城百姓吃喝拉撒,庫房本就缺錢,這次天河城百年大慶,內府一分不掏,全讓他們外府掏。 他們外府本就隻管普通百姓,錢財都來至賦稅,他們哪有內府有錢。內府都是修魔者,錢財來的方式多種多樣。這次大慶,內府不辦事,還讓他們外府辦,他們辦了,那隻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三叔,你當時就該說幾句,這事憑什麼不讓內府辦,內府都是修魔者,他們有錢,咱們外府,哪有什麼錢。” 餘合明一屁股坐了下去,一臉無奈。 這事,他三叔辦得不敞亮,連累他們餘府。 “老餘,我聽說這次大比,不單單內門弟子、外門弟子,就連別的勢力也有弟子參加。” 大門外,傳來一聲忠厚男子聲音,話語結束,門口走來一位寸發中年人,中年人走進來,直奔大廳左側木椅,走到木椅前,直接坐了下去。 “什麼,連別的勢力也參加,那獎品啦?” “誰出?” “外府已經沒錢了,這事不成,必須要和殿主說說,外在勢力就算了。” 餘熊山看著坐下的寸發中年人,碩大的右掌在空中搖晃,一點也不贊同這個決定。 他們天河城百年大慶,和別人有什麼關係,他們本就被北州孤立了,他們能自給自足,何須向他人彎腰。 “老餘,你別上火,這事是殿主同意的,而且這次來參加比鬥得還有五嶽山的弟子。” “五嶽山的弟子,來一個老子殺一個,來兩個,老子殺一雙。” 餘熊山陰冷著臉,他對五嶽山充滿了恨意,他爺爺、父親當年都死在了五嶽山。他對五嶽山,隻有仇,五嶽山的人還敢來天河城,他就是拚死也要宰了五嶽山的人。 “老餘,這事可是殿主親自吩咐下來,殿主知道你,特地讓我過來給你說聲。” 寸發中年人說到這裡,走到餘熊山身前,右手拍了拍餘熊山,接著道: “老餘,一切要以大局為重。” “大局!哼!” 餘熊山拍開寸發中年人右手,滿麵鐵青冷笑道: “仇深似海,這樣的大局,不要也罷。” 他羞於與五嶽山之人在合作。 不! 不是合作,是羞於與五嶽山為伍。 其實他也猜到了一些,可他就是不甘心,當年與五嶽山一戰,死傷那麼多人,殿主怎麼能! 天河城取名之意,本就是希望上天能助他們一統北州,給普通百姓爭取一個安家生存之地。 他不會忘記,他們爺爺加入神殿時,立下的誓言。也是那誓言,才促使十七人緊緊抱團在一起,成立神殿。 “老餘,咱們都一把年紀了,這些事,就交給後輩吧,咱們享享清福,去元舟山修煉如何。” “老雷,也就能和你發泄一下。也好,等這次大慶結束,我們就去元舟山修煉,再也不管這些俗事了。” 餘熊山搖了搖頭,無奈至極。 如今北州一片祥和,各大勢力雖然暗鬥不少,可隨著魔者以上界位不參加俗事之爭,整個北州相對的安穩了下來,再也沒有大批修魔者陣亡之事發生。 這對他們神殿而言,也是難得地成長機會。 “唉!” 雷承勇嘆了一口氣,與餘熊山並肩而站,望向接待大廳外。 他們二人都是當年殺上五嶽山的老人,當年留存下的人,也隻有他們二人還在神殿擔任要職。 其他人,殘地殘,走地走,埋地埋。 如今能剩下的,沒有多少人了。 “三叔,現在庫房一窮二白,啥也沒有,你就留這麼個爛攤子給你侄兒,你這不擺明坑你侄兒嗎。” 餘合明不乾了,他不合時宜的走到餘熊山與雷承勇身前,擋住二人視野。 餘熊山還在,餘府至少還有能力直達內府,能要來不少好處。餘熊山不乾了,他這管事可就得真管事了,他可沒餘熊山有麵子,到時候內府這一塊補助肯定沒了。 本來每年所剩不多,沒了內府這個補貼,他這外門執事長老,別想在安生乾下去了。 “滾,滾出去給我把戲耍班子按時找來,內府那塊不會少你的。” “得令。” 餘合明抱拳彎腰行禮,禮畢一臉得意地蹦了出去。 “這小子,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學會雲周的穩重。” 餘熊山臉色一冷,扭頭看向雷成勇,壓低聲音冷冷道: “以後不要在提起這個,不然讓有心人聽去了,徒增麻煩。” “哎呀,我忘了……三殿主他……!” “別說了,咱就安靜等著吧,這次大慶,怕是有意外要發生了?” “能有什麼意外!” 雷承勇不以為然,在他們神殿的地盤,還能有什麼意外。 “哎呀,你腦子一根筋,給你說也說不清楚,算了,咱們就等瞧吧,這次五嶽山主動示和,絕對不簡單。” 餘熊山說完走了出去,留下一臉詫異的雷承勇。 天河城以南五十裡處。 “羌天,馬上就到天河城,讓你朋友少開口,他話音不是咱們這個地方的,容易讓人懷疑?” “我明白,列大哥請放心。” 列溫是羌天在流雲城遇到的,羌天不知道列溫是怎麼知道他有鐵血令牌的,但是當羌天真的拿出鐵血令牌後,列溫一改冷冽態度,對羌天宛如親弟弟一般照顧。一路而行,還時常給羌天靈石,指導羌天修煉。 列溫是表演雜耍的,每當他站在臺上,渾身上下帶著一股迷人的氣息。羌天說不出那種氣息是什麼,可很讓人著迷。 從流雲城一路行進到天河城,他們足足用了三個月,幾乎平均每十天路過一個城市,每到一個城市,列溫的團隊就會在城中街道行演一晚,表演結束第二天,隊伍會收拾物品,趕往下一個地方。 不論是城市,還是小鎮,隻要有人願意看,他們就會停留。 列溫的隊伍很出名,路過得百姓都親切的稱呼他們為‘樂泉’,不過列溫班子都自稱雜耍班。 他們這一行人,都是各種能人,什麼嘴裡噴火、赤腳踏火、油鍋洗手、高空飛人等等,各種雜耍,讓人眼花繚亂。 不過列溫大哥有什麼特長,羌天倒是不知道,大夥也從來不和他談,隻是說列溫大哥表演很驚人,他的節目一般人看不到,而且班子裡的人都說,列溫一個節目,從來不表演兩次。 越是這樣說,羌天越是好奇,可惜列溫根本就不搭理班子裡的人,不論眾人怎麼勸說,他都不出手。 “列大哥,天河城來人要見你。”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泡杯花茶,我立馬就過去。” 馬車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列溫接著道: “羌天,你定要記住我說的話。” 羌天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再表示自己明白之後,列溫才走下了馬車。 “呼” 羌天長出了口氣,也是略微有些無奈,瘋狼這家夥也不知道怎麼滴,他教了他很久,可是這家夥根本就學不會他的口音,依舊還是那副大山裡的口音。 正是因為這個口音,他們一路行來,走了好多冤枉路。 雖說他們在商店買了地圖,可地圖是死的,他們很多時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在那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除去不知道自己所在之地,更要緊的是,他們買的地圖有錯誤。 這導致他們走了不少冤枉路,有的時候甚至還走回去了。 從昨年十月,一直到今年四月,他們才走了不到八萬公裡,好在當初他沒有把納袋中靈石給予劉小美,不然他們都沒有足夠的錢財遇到列溫。 要是沒有遇到列溫,他們怕是兩年都趕不到天河城。 如今天河城就在眼前,隻要他拜入了神殿,血肉錘煉之法,他絕對能夠得到。 不過羌天還是略微有些擔憂瘋狼,雖說神殿秉持公平公正,可瘋狼一口外地口音,誰也不知道神殿會不會收他為徒。這要是不收他作為弟子,他們兄弟二人,這一次怕是又要分開了。 “羌天,你龜兒子在沒有?” 馬車外,瘋狼的聲音傳來。 “都給你說了,讓你不要在說臟話,還有不要在有這個口音了,你能不能改改啊。” “改個錘子啊,老子就這口音,要是神殿因為老子的口音拒絕老子,老子就滿天下去宣揚他們不公平。” “你小子還學會要挾人了。” “神殿大門口不是寫著公平公正嗎?我就是看準這個才來的。” 羌天搖了搖頭,不在和瘋狼爭論,這家夥總是一肚子歪理。不過話說來,瘋狼說得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馬上就要到天河城,對於這個能批培養鐵血神鷹的勢力,他既興奮,有略微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自己會得到怎樣的培養,可是對於自己的修行,有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