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王基博被下人叩門叫醒。 他慢悠悠的爬了起來,捂著昏昏沉沉的腦子,一臉痛苦。 嘶——怎麼就像是喝斷片了一樣……明明先前還和夫人造娃娃呢,怎麼就天亮了? “老爺?” 夫人被王基博的動作折騰醒了,還算好看的麵容也被那種割裂感惹得痛苦無比,但她瞥了眼自家老爺的臉,昏沉的大腦卻在一瞬間清醒,“老爺!你這是……” 她先是被對方寫滿了文字的詭異麵容嚇了一跳,但定睛看到內容之後不由得樂出了聲。 不過她多少還是有些精明的,連忙趁著王基博還沒發覺,做出了一副憤慨模樣,“哎呦!不知道哪個天殺的小賊,往老爺英俊的臉蛋上寫寫畫畫,當真是該死。” 說罷,還順手捏起被子的一角,試圖為王基博擦乾凈臉上的字跡。 王基博疑惑,不過還是昏昏沉沉地從床上爬起來,軟著腿晃晃悠悠的坐到了夫人的梳妝桌前。 “昨夜我與一女於床榻上鏖戰……” 這誰啊?怎的臉上還寫了風月文? 字還怪好看的嘞。 …… 等等,這他媽不是老子嗎? 王基博也清醒了,自己還要去衙門應卯來著的,這幅鬼模樣還這麼見同僚? 而且媽的哪個小王八蛋寫的,一點都不真實,明明就是七息,還給我寫少兩息了…… 他又忽地驚覺,到底是什麼人能夠跑到自家院子裡,這般捉弄自己而沒人發覺。 自家的防備說不上森嚴,但看家護院的好歹也是個入了流的丁等武師。 而當時自己應該正辦著人生大事,後麵才突然沒了知覺,對方卻將自己的戰況都看了去,說明那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觀察了自己許久了…… “老爺,快到點了。” 王基博也顧不得多想,隻好捂著臉叫下人備水洗臉。 但無論他怎麼搓怎麼擦,都沒法把字跡去掉,甚至用粗毛巾將臉蛋都刮紅,似刮掉了一層皮,那戰績都還十分清晰的印在自己臉上。 但隨著天色越來越亮,再不趕去上衙,可就要遲到了! 這是要扣俸祿和績效的,他雖是縣丞手下的紅人主蒲,但自己頭兒對手下要求也極為嚴格,不少同僚正盯著他位置呢,他又哪敢在這種事情上蹦躂。 夫人見狀,連忙找了些紗布條,幫他包住了臉,隻露出了兩個眼珠子。 “來不及了,老爺,先這樣上衙吧,就說是不小心摔破相了。” 王基博麵露欣慰,自家這婆娘沒找錯啊,不僅善解人衣,還善解人意。 二人的眼睛對視,拉了一會絲,最後王基博就這麼滑稽的包著一腦袋的布條去了衙門。 一路上都是些古怪的眼神,但他心理素質極好,卻是開始琢磨起了捉弄自己之人的可能性。 這種手段不像武師……難不成是這次過來的幾個雲中小娃娃?不像啊,他們一路好像都挺安穩的,沒看見誰是愛捉弄人的潑皮。 若說是期間倒是對那許小黑產生過不滿,但我也沒做什麼事情,應當不會是他……難不成是同僚找的人? 有可能,畢竟我也沒怎麼接觸過高等武師,說不定就是那位同僚跟高等武師有些關係,然後叫人折騰我,好讓我在縣丞大人麵前落了臉麵。 是了,是了…… 他就這麼想著來到了衙門,感覺到自己的同僚的疑惑目光,連連開口說自己不小心摔了,破了相,怕汙了各位同僚的眼所以就將整張臉都包起來了。 心底裡卻是暗暗觀察起了眾人的表情,試圖揪出捉弄自己的幕後之人。 不過可惜的是他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對勁,倒是這些同僚因為他一反常態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低聲的譏笑,但立馬又停止……他回頭,看見了一直捂著嘴憋笑的夏采霞和與他一樣滿臉是字的司馬東新。 對方臉上的字跡甚至內容都和自己今早照鏡子時看到的一樣,隻不過將“我”替換成了“王基博”。 而跟在他身後的夏采霞原本還示意別人噓聲,瞥見王基博的時候也將手指放到嘴邊,示意他不要將司馬東新臉上有字的事情說出來。 顯然,這位緝妖衛夏大人是玩心大發,且並不認識王基博是誰。 但王基博卻兩眼一翻,直直栽倒下去,動作之快,甚至原本在臉上包得嚴嚴實實的布條都掙脫開,露出了夜間鏖戰的第一視角內容。 眾人一瞅,再也止不住放聲大笑。 司馬東新也在大笑中的行列,隻不過偶偶就會感覺別人時不時瞥他一眼,然後笑得更大聲了。 “夏小妹,怎麼感覺今天大夥看見我就很樂嗬一樣。” “啊……可能是東新哥你的魅力大吧,我看見你臉都覺得很開心。” 是這樣啊……那太好了…… …… 是個鬼啊!這戴麵具的小王八蛋,原來是你搞的鬼! 畫麵一轉,司馬東新也帶上了緝妖衛專用的饕餮紋麵具,將臉上的字跡全部掩蓋,脖子上還圍了條黑布,遮擋住沒有紅腫的小花以及小烏龜。 他不像王基博那般有人同眠,而且早上其他除了夏采霞之外的其他組員去做些其他準備了,偏偏夏采霞愛玩鬧,還不許別人瞧見之後提醒他,便一直被蒙在股裡。 而當王基博暈倒沒多久之後,許小黑琴不吟等人便過來了。 見王基博倒在地上,黃好材便有些貼心的用靈氣幫他喚醒了,然後幾人問了下緣由,才知道事情的經過。 然後許小黑便十分大條條的承認是自己搞的鬼了。 理由就是這兩人讓他感覺很不爽…… 眾官吏無語,但沒敢當場叫罵,畢竟大夥都怕自己第二天來上衙的時候臉上也多了個什麼光輝戰績。 而且對方雖是有犯了私闖民宅的嫌疑,但做的事情也並不算是傷天害理…… 好吧,其實他們也不是不想給許小黑一個教訓,但最重要的還是怕地牢關不住這廝,然後第二天起床臉上的戰績就更離譜了。 好在就是這玩意約莫過個一兩天就會消掉了,若是會印在臉上半把個月,那可就真的見不得人了。 心疼了下王基博和司馬東新,眾官吏便當無事發生,忙起了各自的事情。 不過,大夥都門清。 等歷練事了,回頭聯名上報一下朝廷,怒罵一下這雲中小廝膽大包天、有辱斯文。 到時候就算對方是雲中弟子,但多少也會被折騰那麼兩下,起碼會落得不自在。 可許小黑疑惑啊,雖說敗績被傳出去確實有些丟臉,但也不至於這麼大反應吧……可能是這王基博確實過於愛好習武,所以對這些事情上極好臉麵吧。 想到這裡,許小黑也不由對王基博升起了一點點的佩服,即便所學武功羸弱,但這般愛好習武,倒也是個武癡,錯看這小透明了。 他轉頭朝著離他最近的燕楚兒悄悄開口,“燕師妹,你可看得出王主簿武學跟腳?大概就是夜裡和別人一同在床榻上練功比試,二人用下盤貼身對練,似乎很累人,且看起來沒什麼殺傷力,不過招式動作有些新奇,我從未見過……唔” 原本縮在角落的琴不吟見許小黑語出驚人,甚至還想對燕楚兒喋喋不休,連忙跑上來將手伸進了他麵具裡捂住他的嘴,然後紅著臉朝著燕楚兒點頭致歉。 燕楚兒自然是被小師兄的言語嚇了一跳,麵色酡紅無比,不過她轉念一想,卻是開始有些疑惑了。 小師兄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就算不計較對方在雲中修行的時間,單單以表麵看上去的年齡的話,十七八歲已是可以成親的了,應該也是懂得些男女之事的…… 但是剛剛的言語卻好像是十分懵懂一樣,完全不是故作純潔挑逗女子的模樣。 難不成,小師兄真的像師妹們說的那樣呆呆傻傻很好騙? 而且,為什麼琴長老和小師兄這般親密呢? 隻是普通的長輩的話,應該不至於連弟子間的交流都打斷吧,而且還為小師兄的唐突向我道歉…… 少女酷愛看言情話本,自然是喜愛挖掘故事的,她忽地泛起了濃濃的吃瓜心思,英傲的眼睛透出了個俏皮,不斷的偷偷瞥起了許小黑與琴不吟。 而一旁的黃好材:阿巴阿巴阿巴…… 他的真實年紀其實還年長許小黑一些,但他也不懂。 他也當對方是真與別人打架呢,又悄悄湊過去問許小黑為何這麼做。 “他們不是好人,暗搓搓罵我呢,哦,其中一個好像不壞了。” 雖然黃好材不知道他們怎麼罵的小師兄,但小師兄說的準沒錯,看向另外兩人的眼神中都充滿敵意。 司馬東新雖然也不是什麼好脾氣,但對自身的實力認知十分清晰,對方能在自己這幾個緝妖衛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給自己臉上寫上這麼些東西,甚至自己也一直熟睡毫無察覺…… 隻是因為當時陰陽了下這男人戴麵具,結果當晚就過來捉弄自己,那若是當麵起了沖突還得了? 現在也隻能找個機會,做些手段悄悄報復了。 王基博大概也是這麼個想法,但卻不敢像司馬東新那樣起報復心思。 他知道司馬東新對許小黑的不爽可謂是表現的十分明顯,昨日不管是對話還是表情,完全就是滿滿的敵意。 但自己呢? 自己可沒做什麼,說話也算得上客氣,更不會輕易將鄙夷表情露出來……可對方就像是會讀心一樣,再聯想起今早的發現,再也不敢對許小黑生出輕視。 這是大智若愚啊! “既然人都到齊了,你們先說說該先去哪兒調查吧。”夏采霞的玩心消了下去,終於朝著許小黑等人提起了正事。 “就石頭莊,屍骨我們昨日看過了,今天就去案發地看看。”三人開口,這是昨晚商量過的決定。 夏采霞點頭,與司馬東新跟在了幾人身後,但眸子卻往許小黑身上瞟。 “琴姐姐,你知道那招式嗎?” 許小黑對於她打斷自己詢問燕師妹的事情有些疑惑,便轉頭問起了琴不吟。 “……自然是知道的。” “那改日琴姐姐教教我?” “噗……也,也成?” 不過還是得等你真正懂得這些招式的含義,主動跟我親近,我才好教你啊,傻瓜。 琴不吟捂住心口,輕輕按住了因小情郎的言語所泛起的漣漪。
第22章 我想和你試試這些招式(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