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 一處青山環抱的人族村落。 一間樸實無華的土坯房中,一個農夫樣貌、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正抱著一口陶茶壺,意甚閑適的啜飲著茶水。 他便是此處人族村落的村長。 就在這時,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緊接著木門被一把推開,一個身穿青色舊衣的小青年急吼吼的跑了進來。 小青年撲倒在中年男子的腳邊,扶著後者的大腿喘著粗氣,一時倒騰不過來呼吸,連話都說不出來。 中年男子淡然的拍了拍小青年的後背,微笑著道:“不急,把氣兒喘勻了說話。” 小青年努力的點點頭,過了片刻終於是緩了過來,急忙開口: “師父,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不知道是算好還是不好的消息。” “先講好的。”村長淡然自若。 小青年點點頭,麵帶喜色的說道: “茍衛東他們打獵回來了,帶回來五十一頭野豬,八十六隻梅花鹿,這樣咱們村這個月的肉食就全夠了!” “嗯,不錯。”村長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另一個消息吧。” 說到另一個消息,小青年臉上帶上了憂色。 “另一個消息是,獵物裡有一頭山君。” 村長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色,問道:“什麼!?是哪座山頭上的山君?” 小青年艱難開口:“是窩窩頭山上的白虎山君......” “這是這個月打回來的第幾頭山君了?”村長追問。 “第三頭。”小青年的語氣帶上了幾分沉重。 “嘶......”村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沒有說話。 小青年見村長不說話有些急了,催促道: “師父您說句話呀,咱該怎麼辦啊?” 村長眼睛一瞪,正色道:“還能怎麼辦?去找口大點的鍋來。” 小青年卻擔憂的看向村長,“啊?那您的積食癥?” 村長大笑著起身推門而出,聲音從門外傳來: “無妨,老夫多吃幾粒山楂大蜜丸便好!哈哈哈哈......” 待到村長帶著小青年來到村口,村口已經擠滿了村民。 村民們圍成一個大圈,圈裡是五十多條土狗和它們的獵物。 這些獵物堆成一堆,裡麵有成年的野豬,還有腦袋上的角比樹杈子都密的雄鹿,還有幾隻零星的小白兔。 土狗們乖乖趴臥在獵物身邊,狗子的主人們各自蹲在地上,興高采烈的一個勁兒挼著自家的乖狗。 其他沒有養狗的村民就在邊上站著,看著地上的獵物和狗子既有贊嘆又有羨慕。 在獵物堆的最前麵,赫然躺著一頭白虎。 這白虎身長足有十丈,即使是躺在地上身子都比成年男子高,渾身上下的肌肉結實飽滿,躺在那裡好似一座肉山一般。 此時白虎雙眼緊閉,口唇滲血,身上的皮毛被炸的盡是血窟窿,已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其龐大的身形依然帶著股懾人的氣勢。 在如此雄偉的白虎的頭頂上,有一隻土狗正愜意的趴在上麵,左前腳搭在右前腳上,很悠閑的樣子。 這土狗渾身焦黃,嘴筒子黢黑,元寶似的耳朵,圓溜溜的豆豆眼,圓滾滾的身子下四條狗腿兒不長不短,像是香腸上插了四根牙簽,略顯滑稽可愛。 看起來這隻是一隻樸實無華的鄉村土狗,俗稱板凳狗,但這狗子的眼神中卻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顧盼之間充滿了人性化的神情。 他就是小青年口中的茍衛東了。 村民們看向茍衛東的眼神都充滿了喜愛,一個勁兒的贊嘆這狗子是越來越厲害了。 待村長越過人群走上前來,茍衛東看到了村長,臉上帶了幾分得意的笑容對後者招呼道: “回來了師父。” “回來了小畜生。” 村長熟練的跟茍衛東打了招呼,隨後信步走到白虎屍體身邊,狀似嫌棄的抬腳踹了踹虎頭,故作不屑的道: “這次怎麼這麼埋汰,給虎皮糟踐成這樣?” 茍衛東被氣笑了,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的回懟: “老登你好好瞅瞅,這是那隻築基巔峰的白虎,我也是勉強對付,要不是我法術精湛,著急它能給我結石打碎咯!” 村長做出一副勉強滿意的樣子,點了點頭,“行,那還湊活,大家夥兒上來給收拾了吧。” 說著村長便大手一揮,開始指揮現場的村民處理這頭巨型白虎了。 “這老登......” 茍衛東無奈一笑,白了眼村長,隨後對正準備開膛破肚收拾白虎下水的村民們叮囑道: “各位叔伯阿姨,收拾完了別忘了把那倆大腰子留給我啊,我晚上燒烤著吃。” 說完,茍衛東便跳下了虎頭,瀟灑離開了。 待茍衛東走後,村長笑瞇瞇的對身邊的村民們玩笑道: “看見沒,我就說這小東西腎虛了吧。” 然而村長話音剛落,跟在他身後的小青年就拎了把菜刀沖了上來,著急忙慌對正在切割虎鞭的那位老大爺喊道: “李叔,虎鞭虎寶每次都是留給師父的,您怎麼還搶上了,師父沒有虎鞭可不行,您快給我留下!” 話音落下,周圍村民們促狹的眼神紛紛看了過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村長老臉登時一紅,隻能乾咳兩聲,假裝無事發生。 與此同時,疑似腎虛、烤大腰子資深愛好者、新晉土狗茍衛東正信步走在鄉間的小土路上,時不時跟路過的村民打聲招呼,心裡在想著今天上午的戰鬥。 “築基巔峰的白虎被我的狗粑粑炸的抱頭鼠竄,看來這狗係法術確實有著越級戰鬥的能力。”茍衛東心道。 說到了越級戰鬥,茍衛東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禁一樂,心道: “失誤了,忘了在揍那隻白虎的時候喊上一句‘莫欺少年窮’了。” 這時,一道清麗的聲音自茍衛東心底響起,語氣中帶著幾分慫恿: “你看的你的狗係法術這麼厲害,要不要下次直接挑戰那個把你揍了半死的赤煉熊貓吧,打贏了它以後喊這句話才更爽嘛!” 茍衛東淡定回道:“它可是紫府境的,您想死別帶著我,我還年輕。” 清麗女聲突然撒起嬌來,“哎呀就死一下嗎,死一下沒什麼的!” 茍衛東裝沒聽見,打了個哈哈,“哈哈,突然好想拉屎,回家再拉,肥水不流外人田。” 然後便快步向家中跑去了。 想著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茍衛東臉上浮現了些許笑意。 這是茍衛東來到洪荒的第八個月了。 明明八個月前自己還是個剛剛畢業沒多久的清澈大學生,八個月後就已經在洪荒熟練的掌握了當狗的各項技能,並且在當狗這個領域裡成果斐然。 “這幾個月過得,真是有夠離譜。”茍衛東麵露苦笑,眼中流露出回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