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言使出禦劍術,他奮起駕馭黑色飛劍刺向怒尊,試圖將宋千昭解救下來。 可是飛劍在靠近到怒尊方圓十米之處,就被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震蕩飛了出去,他的禦劍術此刻起不到一點作用。 “該死!”穀言不肯放棄,再次雙指並作劍訣,劍意驅使著飛劍再次席卷而去。 怒尊也不明白這種實力的人為何要一個一個趕著送死,他隻是扭過頭去,淡淡的瞥了一眼穀言。 頃刻間,飛劍掉落在地上,穀言遭受到了一股反噬,他的劍意被眼前怒尊橫生的殺氣盡數化為烏有。 穀言猛的一咳,竟是七竅流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穀哥!”程二年見狀不妙,立馬起身向他趕去,像將穀言從這生死線上拉回來。 隻是怒尊的身體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一拳轟出,程二年的身體便如同落葉一般飛了出去,重重將庭院中墻壁砸穿,掩埋在碎石之中。 場上彌漫著煞氣以及怒尊自身的殺氣,此刻毫不留情的將眾人浸沒在其中,老頭和僧人的憨兒同時出現了與穀言一眼的反應,此刻紛紛七竅流血,身體中的氣機飛速流逝。 而怒尊此刻滿臉暴戾之色,作為最為恐懼的魔尊,即使沒有巔峰期的實力,殺掉他們也隻不過是吹灰之力。 他突然向著段明行所在的地方看去,隻見白琉璃麵色蒼白,在兩人身旁生出幾朵白花,將二人與這摧枯拉朽的攻勢隔絕了起來。 怒尊眉頭一挑,看著那個瘦小的背影:“妖族?” 他丟下手中的宋千昭,向著兩人走去,突然被腳下的屍體絆了一下。 怒尊低頭看去,秦秀蒼白的屍體此刻靜靜躺在這庭院之中。 他沒有在意,而是抬起手,將秦秀的屍體隔空抓取起來,朝著一旁隨手扔去。 段明行猙獰的看著怒尊的舉動,他緊握著雙拳,身體微微顫抖著。 可是他一個連武道都沒有踏入的廢物,能做些什麼,不過隻是無力發怒罷了。 “先前的氣勢去哪了?”怒尊看著他問道,他自然是知道段明行身上發生的異變,那股實力竟然讓他隱隱約約萌生退意,若是那人想要將實力衰減的自己抹殺,似乎輕而易舉。 但是此刻,看著段明行又變了回來,他決定將此人斬草除根,不留一點隱患。 他剛踏出一步,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微弱的動靜。 怒尊回頭看去,隻看見宋千昭托著重傷的軀體爬向了秦秀身旁,將她抱在了懷裡。 他突然來了興致,折磨是魔道亙古不變的喜好。 他身形立馬出現在宋千昭二人身旁,一道煞氣將宋千昭震飛出去,隨後他提起了秦秀的屍體。 “她是你什麼人?” 宋千昭默不作聲,隻是將嘴中鮮血吐出,從碎石之中緩緩挪動著身體,掙紮著站了起來。 怒尊瞇起眼睛,將秦秀的身體拋了出去。 宋千昭立刻趕來過去,在秦秀落在地上前抱住了她。 但是下一刻,煞氣又將二人砸了出去。 “哈哈哈哈!”怒尊愉悅的笑著,再次重復著這個動作。 段明行站在一旁,無力的看著眼前一切。 他看著二人一次又一次的被打飛,宋千昭一次又一次的抱起秦秀的身體。 看著怒尊臉上醜陋的笑容。 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事情,就是去死,也不願意如此窩囊。 他向著白色花朵伸出手,穿過了這道屏障,隨後看了一眼白琉璃,緩緩搖了搖頭。 “隻管照護好自己。” 他一步一步走向宋千昭的位置,怒尊也停下手看著他,想看看他還能做些什麼。 他跪在宋千昭麵前,伸出袖子將二人臉上的血跡擦拭乾凈。 “借你的劍一用。” 他伸手撿起一旁的長劍,長劍也不在嗡嗡作鳴,劍氣也沒有回應。 他握住劍柄,緩緩站起身子,轉頭看向怒尊。 “段明行……” 傳音入耳,這是宋千昭的聲音。 而就在此刻,世間有如陷入了靜止,怒尊臉上仍然掛著猙獰的笑容,四周雨點停留在空中,沒有半點動彈。 他連忙回頭看向宋千昭,隻見他仍是緊抱著秦秀,奄奄一息道。 “能答應我幾件事嗎……” 這是隻有他們兩個的對話,這是屬於宋千昭的時間。 “做不到全部也行……” 他看著段明行,緩緩問道。 段明行跪在他麵前,握住他的手:“你說……” 宋千昭笑了一下:“你拿著劍的樣子真的很像我……” “在我死後,帶著我的屍骨,我想葬在長安,和她一起……” “回到長安以後,不要去問關於這件事的一切,平平安安活著……” “我的兒子,托付給你了……給他起個好聽點的名字……我這人沒文化……師兄弟都是讀書人,就我一個練劍的……” “這把劍可能不適合你……但是在你踏入碎塵之前十境之前……別讓他埋沒了……” “如果有機會去到雲上宮……替我找一個叫做陳爭甲的老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會告訴你我的父母埋葬在哪裡……替我倒一碗春湖酒……” 他抽出僅剩的一隻手,從腰間摸出一塊青紫色玉佩,遞到了段明行手中。 “如果有人因為我的事找上你……就給他們看一眼……” 而段明行聽到這些話,怔怔的看著宋千昭那張滄桑的臉,他嘴唇顫抖著,眼中流出淚水:“你說清楚,什麼叫做你死後?” 宋千昭苦笑了一下:“說是讓你拜我為師,卻什麼也沒教你……”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匯聚出他最後的氣機。 “師父不才,隻有這個能幫到你了……” 一掌拍出,穩穩按在了段明行腹部氣海丹田處。 而就在這一瞬間,段明行感覺到了身上淋雨,接著便是氣海丹田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身上經脈中此刻匯聚中宋千昭的氣機,不停遊走在全身上下,向著氣海匯去。 他的身體被一掌拍飛,被身後白琉璃的花朵穩穩接住。 他的意識消散,倒在了白琉璃懷中。 而白琉璃則是悲痛的看著苦笑的宋千昭,宋千昭擺了擺手,向著白琉璃傳音道。 “拜托你了。” 世間長河在先前宋千昭拍在段明行身上的時候轟然破碎,怒尊不解的看著段明行的身體飛了出去,他並不知道二人做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 隻是回頭看到宋千昭重新站了起來,手中握著一把長劍之後,死死盯著這個男人。 “不肯老老實實死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