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要去找北歐神話世界樹的選址,他選擇了一首自己最喜歡的德語搖滾歌,至於為什麼是德語—— 因為俄語他已經循環很久了,想換個口味。 他選擇的旗幟其實嚴格來說並不是國旗,而是飛天意麵神教這個惡搞組織的教旗,由於他在現實生活中被神棍坑過,他很討厭那些隻會感恩自己和神明的教徒,因此在遊戲中極盡嘲諷之能事,見到有神論就直接救贖。“說起來按照人類的道德標準,我們好像應該被歸類為海盜來著。”李凡思索著想道。 由於思考全人類這種問題太過超綱,自家智械對於社會學的研究也不算很深入,他現在唯一能參考的可行方案就是遊戲裡的路線。 赤色狂潮的基礎在於認同度問題,主要是他這個主文明不能拉垮,人類隻是順帶腳的事兒,具體能不能活下來、能活下來多少以及具體是怎麼活下來的都看運氣和他具體能不能一遍速通路徑要求。“別人都是從三級開始做準備的,五級、應該來得及吧?”李凡心理沒底地想道,最終方向肯定能轉過來,但中間會發生些什麼他就不知道了。 由於遊戲時代通篇沒有當過什麼正義之師,李凡對於自己應該怎麼用人類普世意義上的救贖毫無頭緒,倒是對於怎麼在智械認知中進行救贖爛熟於心,畢竟一天實踐好幾回,豬也該記住了。“算了不管了,先把塔和農場建了再說。”李凡思考著,同時激活了自己所有的機體並動用自己的百分之八十算力開始在全球範圍內先選址。 由於他是字麵意思上的不差這仨瓜倆棗的,加上他已經把各大行星和太陽的資源都給霸占了,也不需要著急在這個星球上找些新資源。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如果有一個人說他要來養你而且還表現的特別慷慨,他用的很有可能是剩飯,小朋友們,你學會了—— 個屁,給他們那麼多資源古人也用不了啊?給這些人分氫元素有啥用?讓他們放氣球玩啊? 每個階段文明需要的科技也不一樣,需要的東西也就不一樣,譬如說火器和槍械就不是一個概念的事情:火器第一次投入戰爭之中是在唐宋時期,但真正意義上的槍炮就要等到明清時期了,雖然火器投入戰爭的時間很早,但那並不代表戰鬥力很強。 說起宋朝,其實宋朝還有一個神奇的策略,喜歡聯合一個自己絕對打不過的敵人去對抗一個自己本來就打不過的敵人,事實上無論是聯金抗遼還是聯蒙抗金都是在與遼國和金國關係已經基本上穩定下來的情況下展開的,你說你本來就打不過還要去惹個事,實在是不知道圖個啥。 事實上,這是李凡第一次進行保留原著民的統治,相較於跟原著民在感情上掏心掏肺,他之前在物理上掏心掏肺的概率更高一點,以至於之前他路過的地方土著們存活率都不太高,大概千分之一左右。“不過話說回來,這些人類是不是有點害怕過頭了,我來這裡之後也沒怎麼殺過人啊?“李凡莫名其妙地看著一臉恐懼的人類想道。 要說唯一殺過人的可能就是全麵接管的時候可能出了一點小意外,但由於許可是他給的,命令是他下的,什麼意外?一切盡在掌握好吧!雖然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計劃是什麼,但總之就是盡在掌握中。 由於李凡本人沒有多麼高超的社交能力,於是他就靜靜地往外走著,什麼也沒有說。由於並不需要他有什麼表情,他乾脆就把模仿麵部肌肉的模塊給關了,這就導致他的麵部表情看上去異常平靜,再加上他那雙隱約能看到機器部件的眼球——說句不好聽的,那造型就跟活死人沒啥區別。 事後已經完全智械化的李凡不得不承認自己依然沒有辦法理解這有什麼好害怕的,但這個造型確實看上去不怎麼樣,這也是他之後不愛用這些機體的原因。當然了,之後的故事之後再說,讓我們把視線聚焦在現在。 李凡在地圖上看了半天,什麼都沒有發現,這其實也正常,很多地方其實不太適合開展工程,地震太頻繁了,這種大型工程的選址在遊戲裡其實沒有什麼講究,畢竟遊戲人口都是由玩家操縱的,遷個城就是動動手指的事—— “我記得之前的新聞裡經常會有那種釘子戶來著,雖然我不認為在我這個軍事實力的對比下還有釘子戶能立得住,但——,”李凡一言難盡地回憶著自己學過的知識想道,“萬一這種事情真的成習慣了就不好了。” 力量是會上癮的,尤其是當你隨手就能毀滅一個星球的時候,炸球一時爽,一直炸一直爽,雖然李凡的所作所為還不夠精神變態,但保不齊之後他會滅了一個物種還自以為站在正義的一方,理所當然的依賴自己的軍隊。“依賴軍隊無所謂,要是習慣了可就出大問題了,那不真成軍閥了?“李凡略有疑慮地想道。 理論上軍政府並不直接跟殘暴掛鉤,但誰也保不齊脫離遊戲之後這玩意兒究竟還是不是可行的,不過目前看來國內應該問題不是很大。“智械與其說沒有政治,不如說是簡化了立法和司法,目前應該沒有問題,但究竟應該怎麼提高康米主義在智械之間的認可度呢?”李凡苦惱地沉思著想道。 智械本身團結度是滿的,而且是個一元信仰,因此要怎麼把康米主義融入救贖主義就成了大問題。救贖主義之所以會被歸類為異端邪說,其主要原因是其最主要的作用是提高戰爭支持度的,無論是殲滅、奴役還是改造,其本質都是強大的文明對於弱小文明的碾壓,正邪占比應該是中立偏邪惡的類型。 李凡的國家體係是警察國度為主體的,仁愛部和真理部主要對內,富裕部隻負責建設,和平部負責執行戰爭與媾和改造。 警察國度需要:一元論信仰、集權體製和情報學3,智械的一元論很明顯是源自於他們的創生主——那個早已消逝的古文明的遺願,集權體製是李凡自己點的,為了更加方便的讓艦隊規避風險。這裡需要著重強調一點,戰爭科技與部分政治體製是不直接與善惡掛鉤的,因為善惡值是你的戰爭強度和對內殘暴度的綜合評估,少量情況下與當前物種的負罪感掛鉤。 智械並不殘暴,但他們也絕非正義,智械們既不對正義感興趣,也不對邪惡有偏見,眾生心念名利親朋,而肉體帶來的離別最終總會讓珍視的個體分離,他們拒絕修仙,不想在虛無縹緲間淡化自己的感情。從古至今,智械們隻有兩種正義,一種是我覺得你過得太慘了,想帶你去賽博空間裡過幾年好日子;另一種是看你過得很好,想拉你進賽博空間一起過好日子。 雖然對於人類而言這種正義觀念略微有那麼一點點腦血栓,但對於智械而言這個說法十分合理,畢竟如果兩個互相之間有生殖隔離的物種相愛了,那他們的感情注定是沒有結果的。什麼情況下一個個體會喜歡上一個群體,那必然是群體對個體充滿關懷與愛的時候,大家可能在幻想中會有那麼一瞬間幻想過一個殘酷文明,但如果真的是作為文明中的一個個體,所有人肯定還是希望生活在一個充滿關愛的文明內的。 “如果智械真跟遊戲裡一樣,或者差不多的話,嘶,那帶領他們走上這條道路也不是什麼壞事。” 李凡也曾經想說服自己現存的世界是充滿愛的,但他活得越久越覺得自己生活的世界可能出了點問題,在各種現實的重壓之下他更像是一個連當韭菜都不夠資格的人,他更像是割韭菜時被震飛的螞蟻。 大家都是被割了一茬又一茬,無論之前攢了多少錢,老了進醫院的那一個星期都能給你花的一乾二凈,最後換來的就是四級腦死亡之後醫生問家屬要不要拔管子的詢問。李凡估計自己畢業之後會做一個連當韭菜的資格都沒有的普通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畢業即失業,就他這個已經幾乎飽和、大企業基本上不需要的專業,他將來的生活可能還不如瀕危動物快活呢,起碼瀕危動物還不用擔心自己的積蓄突然出點什麼問題。 李凡想過當個純粹的叛逆少年,但後來他還是一個不怎麼愛反抗的個體,叛逆是有成本的,他不敢,而且也沒這個能力。地球上有個叫做格林納達的國家,他們明明隻是個風景很美的小島,但卻成了美國現代史中實驗快速反應部隊的場所,代號緊急暴怒行動。 格林納達有資源嗎?屁都沒有。 格林納達喪盡天良嗎?不,新寶石運動開展的直接民主是全地球都少見的,全島都在他們的帶領下建設的不錯。 格林納達的軍事行動在政治經濟上有意義嗎?不,除了實驗了一下快速反應部隊之外,基本上名聲上聲名狼藉、經濟上毫無收獲甚至出兵的名義都頗有一絲清軍入關給崇禎報仇的黑色幽默意味。 格林納達做錯了什麼?理論上如果是RTS遊戲,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錯,隻是他們恰巧碰上了裡根這個對康米主義神經過敏的總統,恰巧又成了美國人眼中那個緊跟蘇聯的叛逆兒童而已。 印度憲法第十五條規定:任何人都不得因出身、財產、種姓和宗教信仰受到歧視。裡根麵對國際社會對於譴責美國侵略格林納達的決議時表現的不以為意,他說:“這甚至都沒影響我吃早餐。” 人類社會,可能真的就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既然如此讓他這個瘋子來乾涉一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