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想要的世界 　　- 　　第十五章漩渦 　　- 　　一個人身體內的魔法儲存量和這個人的身體素質與魔法種類有很大的關係，雖然風魔法相對柔和，但是淺野真雪這種偏瘦弱的身軀無法儲存太多魔法。而當一個人體內的魔法量一次性消耗過半時，便會出現乏力感，同理，身體素質越好的的人，這種乏力感便會越輕，一次性可以消耗的魔法量也就越多。 　　當然不管是誰，如果短時間內抽空身體內儲存的所有魔法，便會脫力，除了呼吸和眨眼這種活動，身體的其餘部分基本都處於癱瘓，直到魔法再次被補充至全滿的狀態。而這其中有一段極為危險的過程，那便是魔法從零開始補充的開始階段，也就是魔法回填初期。如果是普通的魔法使用者，隻需靜躺一兩天即可，而對於淺野真雪這種玉石的持有者來說，這是極為可怕的。當持有者身體內的魔法被清零時，在經過一段反應時間後，玉石便會下意識的開始以最快的速度將魔法重新補充回去，補充魔法的順序是從頭到腳，而魔法在經過頸動脈向頭部回流時，如果放任魔法噴湧進頭部，輕則會損傷腦細胞，重則直接喪命。 　　當然，風間落櫻聽到淺野真雪講這些已經是整整一天之後了。 　　“真雪，你真的是......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我再晚回來幾秒，你......你......”風間落櫻搖了搖頭，長出一口氣。 　　“但你從來不會晚的，不是嗎？”淺野真雪輕描淡寫的笑了一下，“這次也好，普蘭斯那次也好，你能拚命去救我，為什麼我不能呢？” 　　“真雪，昨天明明是我先進屋發現紙條的，落櫻這家夥卻不讓我來，真的是......”秋山天藏靠在墻邊說到。 　　“你有什麼抱怨的，真雪寫的用適當力量按壓頸動脈，你那沒輕沒重的手怕不是得把真雪掐死了......”風間落櫻回頭對著秋山天藏說到，順便做了一個鬼臉。 　　觀月重花沒有插話，默默遞給淺野真雪一盤削完皮，切成小塊的蘋果。 　　...... 　　“接下來怎麼辦？再在格雷堡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我們還能去哪裡找？”風間落櫻問淺野真雪。 　　“往北走，向奧古斯和塞魯斯的邊境的方向找，或者向西走，往灰劍山的方向，也就是奧古斯的主城。”淺野真雪思考著。 　　“真雪，雖然來格雷堡也是我提的建議，但是我們這次能不能也不要往北走，畢竟......”風間落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畢竟奧古斯北麵的形勢太復雜了......” 　　淺野真雪點點頭表示可以，她也明白往北走就是在靠近和平教會的地盤，風間落櫻不想招惹太多麻煩，她可以理解。 　　“明天中午我們出發吧，去灰劍山不管是走山路還是一個城一個城的繞過去，都不容易呢，趁明天上午我們到商店多準備一些東西吧。”淺野真雪建議到。 　　“沒問題，天藏也肯定無所謂，重花，你呢？”風間落櫻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觀月重花，觀月重花點點頭表示同意，“好，那就這麼定了，天藏晚飯就拜托你去弄了......” 　　“落櫻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哇，雖然我確實無所謂，但你也不要隨便替我答應啊，還讓我去弄晚飯，你......” 　　“好啦好啦，快去快去。”秋山天藏話還沒說完，便被風間落櫻推了出去。“真是......”秋山天藏站在門口嘀咕著，但還是心甘情願的去找晚飯了。 　　第二天一早。 　　“天藏，我和重花出去買一些必需品，很快就回來，你一定要保護好真雪。”風間落櫻出門之前交代著。“沒問題！” 　　藥，消毒液，紗布，火種，繩子，還有調味料...... 　　“東西真不少啊......看來得抓緊時間了，我們先去前麵的藥店吧。”風間落櫻拉著觀月重花小跑過去，結果發現店門緊鎖，透過玻璃窗向裡麵看去，卻是一團糟。 　　“小姑娘，是買東西還是找人啊？”風間落櫻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了一個老爺爺。 　　“我們是來買藥的，請問......” 　　風間落櫻還沒有說完，老爺爺就打斷了她的話：“買東西你可來晚了，現在這兵荒馬亂的，這城裡凡是在遠方有親屬有家的都走了，隻有本地人的一些商店還開著。但是現在城裡的衛兵基本都被調走了，一些地痞流氓又活躍起來了......唉......”說完，便背過手挪著步子轉身走進了小巷。 　　聽老爺爺這麼一說，風間落櫻才仔細的打量起來眼前的這條大街，雖然看起來仍然井井有條，但是路人臉上那的慌張神色，風間落櫻總覺得似曾相識。風間落櫻看著街邊的店鋪，發現確實大多數都是大門緊閉，“這可怎麼辦？”風間落櫻轉頭問觀月重花，觀月重花也隻能搖搖頭。“算了，盡量去買吧，能買到什麼是什麼吧，然後趕緊離開這裡......”風間落櫻說到，她已經有了預感，格雷堡隨時可能會成為下一個西爾瓦城。 　　三個多小時後。 　　“呼......還剩下什麼了？”風間落櫻擦了擦頭上的汗，問觀月重花。 　　“嗯......還有，還有劍羽粉。”觀月重花看著手裡的清單。不過，更加吸引風間落櫻注意力的是觀月重花的狀態：九月末正午的太陽仍然毒辣，燥熱的空氣再加上三個多小時的東奔西走，以風間落櫻的身體素質，雖不至於汗流浹背，但是體力消耗還是有的。然而觀月重花卻基本看不出是已經在這種環境下奔走了這麼久的人，別說感覺到體力消耗，就是一點細汗都沒有出，更何況觀月重花還一直背著一把那麼沉的重型砍刀。 　　“落櫻，怎......怎麼了？”觀月重花感覺到了風間落櫻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風間落櫻回過神來，也發現自己盯著觀月重花有些久了：“啊......沒什麼，我們趕緊去找店吧，買完之後和真雪天藏她們會合，然後趕緊出發。” 　　這最後一家店倒是不難找，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國情的不同，劍羽粉這東西在塞魯斯和普蘭斯都是稀少的資源，即使有，質量也不會很高。而在奧古斯，這東西卻很好買，雖然頂級品質的也並不多見，但已經足夠了。 　　劍羽粉對於愛刀之人是必不可缺的東西，尤其是名刀的持有者，對於劍羽粉的需求量更大。劍羽粉是從一種名叫劍羽雀的鳥類身上獲得的，這種鳥生活在灰劍山山脈的各個山穀裡，尾羽如同鐵一樣鋒利和堅硬。它們每年的春季和秋季都會換毛，早年間住在灰劍山附近的奧古斯人便會在這兩個時候去山穀中撿拾劍羽雀換下來的尾羽。 　　劍羽雀在春天到來時會長出色彩鮮艷的尾羽，以綠色藍色紫色居多，用以吸引異性，秋天來臨的時候，劍羽雀便會脫掉尾部幾根彩色的羽毛，長出新的灰白色或是黑色的尾羽，這種尾羽更加堅硬，更加鋒利，劍羽雀就用它們來進行抓捕獵物，用以過冬。當冬天過去，它們便又脫掉這幾根堅硬的毛，換上彩裝迎接春天，周而復始。 　　早些時候，彩色的羽毛被人們用來當作飾品，有些珍品更是價格極高，成為了奧古斯各大貴族的玩物。但是後來因為奧古斯一個小刀匠的發現，使得黑灰色的羽毛也價格飆升，他把撿回來的羽毛和桶裡的銹刀放在一起，過了幾天他拿起銹刀，卻發現和羽毛接觸的地方變得光亮無比，而將羽毛磨成粉之後的效果更加明顯。於是他便把磨成粉的劍羽雀尾羽倒入刀鞘，用以養刀，從此這種方法便大範圍的流傳開來。在鍛造刀劍時摻入適量的劍羽粉能更容易的去除金屬裡的雜質，還會增加刀的韌性。當然，也有人摻入過彩色的劍羽，做出來的成品，也隻能當做好看的裝飾品罷了...... 　　此刻正值深秋，風間落櫻望著貨架上一排一排的彩色劍羽粉，還有各種彩色劍羽的飾品，掛件，頓時犯了愁：“老板，沒有野生的劍羽粉了嗎......”老板擺了擺手說到：“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先不說野生的有沒有，就算有我也弄不到啊，這些養殖的質量也不差的普普通通的刀劍用這個就足夠了，用那麼好的有啥用啊......”老板側著身打量著櫃臺前的兩個女孩，目光裡帶著些輕視。 　　不過風間落櫻並不想和這種人解釋或者證明些什麼：“好吧，左上角那瓶，還有第二排第三瓶幫我拿一下，還有第......” 　　風間落櫻話沒說完，店門口忽然被推開，伴隨著一陣風，一個穿著黑色大風衣的人出現在了眾人麵前，巨大的帽子再加上蒙麵，讓人根本看不清這個人的五官。他的背後背著一把劍，但是劍被白布條裹得一層又一層，同樣讓人無法分辨。 　　“老板，拿一把巖草。”風衣男張口說話，風間落櫻卻覺得這裝束和聲音都有些熟悉。 　　“等一下，等一下，這兩位小姐還沒有買完......小姐，還要什麼？”老板問風間落櫻。風間落櫻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便趕緊掏出錢遞給老板：“不要了，就這兩瓶，錢是正好的。”風間落櫻收起瓶子，轉身拉住觀月重花的胳膊：“我們走。” 　　出門時風間落櫻用餘光看了看風衣男，風衣男並沒有追出來或者是回頭看她們，仍然在和老板交談，問著各種東西———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因為大多數商店的關閉，風間落櫻和觀月重花走出了很遠，回到旅店時已經下午兩點了。“不知道你們吃沒吃中午飯，給你們留了一些肉餅和甜粥，要不要......” 　　“等一下再說，天藏，我們該走了。” 　　“怎麼了，這麼著急，就是晚了一會嘛......” 　　“快去收拾就是了。”風間落櫻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如此急迫，但是她下意識的覺得，這個地方再多待一秒，危險就多一分，“真雪，你怎麼樣了？”淺野真雪點點頭，表示自己恢復了一些。“看來還不行呢......“風間落櫻想起了剛才觀月重花的狀態，問道：“重花，真雪交給你了，可以嗎？你的刀讓天藏幫你拿。” 　　“嗯。”觀月重花答應下來。 　　“那就這樣，我拿著行李，出發。” 　　於是風間落櫻拿著她們四個人的行李，觀月重花背著淺野真雪，秋山天藏拿著三個人的武器，離開了旅店向城外走去。先不說失去了淺野真雪風之魔法的加持，三個人的負重又大大增加，再加上午後氣溫的升高，一行人的行進速度較之前來講，用極為緩慢來形容毫不為過。 　　不過好在城內還有馬車可以雇------當然，收費標準也可以按照天價來形容，戰亂期間國難當頭，英雄很少出現，發國難財的趁火打劫之人卻大有人在。 　　格雷堡的麵積確實不小，眾人即使讓車夫挑近路走，眾人出了西城門也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越靠近灰劍山，地麵上的巖石就越多，森林就越稀疏，能作為食物的動物也就越少，於是秋山天藏在出城前，在城門邊上的食品店，買了不少易於保存的蔬菜和半成品食物。眾人一直走到太陽完全落山，黑暗覆蓋整片天空的時候。雖說森林的密度比起剛出西爾瓦城時明顯要小，但是在夜幕的襯托之下，這種半疏半密的樹林卻顯得更可怖。 　　秋山天藏在火堆上烤著幾個蘑菇青椒和土豆穿成的素串，撒了一些風間落櫻買回來的辣椒粉和鹽，分給大家吃。“唉，又要開始過這種生活了嗎......”秋山天藏沒精打采的吃著，不過今天風間落櫻實在是有些疲憊，不想去接秋山天藏的話。 　　“每人兩個半小時，天藏，你值第一班。”風間落櫻說完便把表扔給秋山天藏。秋山天藏也不想再提出什麼異議，便也答應下來，“到時間了叫醒我，我值第二班。”說完便找出替換的衣服，找了一個還算舒服的姿勢睡了下去。 　　這是風間落櫻睡的最香的一次，當然是指在野外露營的時候。所以當，秋山天藏迷迷糊糊的叫醒她讓她去換班時，風間落櫻還是頗不情願的。風間落櫻靠在樹乾上，和不斷襲來的困意做著鬥爭。 　　一陣輕微的氣流略過，讓風間落櫻頓時困意全無。 　　“誰？”風間落櫻低聲說了一句，同時拔出了腰間的霜櫻，站起身緊張的看著四周。借著從樹葉縫隙照下來的月光，風間落櫻看到了麵前兩棵樹間一個帶著模糊人形輪廓的黑影。 　　“別緊張，我隻想找你說幾句話。”黑影舉起雙手緩緩的靠近，風間落櫻也並不想把形勢搞得更緊張，再加上她沒有感覺到殺意，就沒有叫醒三個人，但風間落英並沒有放鬆警惕。 　　“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風間落櫻逐漸看清了這個黑影，現在，她基本可以確定，這個黑影就是她和觀月重花今天白天在買劍羽粉的地方遇到的風衣男，“追了這麼遠，你想乾什麼？” 　　風衣男不說話，還在緩緩的向風間落櫻這邊走過來。“別動！”風間落櫻低聲吼到，“有話就站在那說，我聽得見。再靠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風衣男倒是很聽話，風間落櫻這麼一說，立刻站在了原地：“好，你聽我說，不要驚醒別人。”風衣男輕輕的拿下後背背的劍，舉在風間落櫻的麵前，“這個你應該還記得吧？”說著，他緩緩拆掉那把劍外裹著的白布，劍的真實麵貌逐漸顯露出來。 　　龍尾空十字！ 　　風間落櫻心中一驚，腦子裡閃過在普蘭斯那天晚上的一幕幕，麵前這個人，是那晚赤阪華灼身邊一直沒有出手的人！風間落櫻呆住了一會，雖然她的腦袋裡已經反應過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ａn．cｏm 但是身體上的動作卻並沒有跟上，反倒是麵前的這個男人反應更加迅速，或者說，他已經猜到了風間落櫻看見這把劍的反應，一步便跨到風間落櫻身邊，捂住了她那要大聲喊出來的嘴。 　　風間落櫻的心情復雜，比起慌亂，她更多的是慶幸，如果這個人是奔著她們幾個人的命來，自己在這一世的旅程就已經結束了。可是她也很疑惑：按照常理，這個人是敵人不假，可是為何他完全沒有殺意呢？ 　　“別喊，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風間落櫻點點頭，慢慢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風衣男的手也漸漸鬆開：“我覺得，是時候應該告訴你一些事情了，這有關到我們所有人，包括你妹妹。” 　　又是自己的妹妹，風間落櫻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被別人以自己妹妹的消息為籌碼進行恐嚇或者要挾，這一次又一次的令風間落櫻十分憤怒，每次卻又不得不聽下去：“說吧，要是再想威脅我，想傷害我的妹妹，我就先把你的腦袋砍下來！”風間落櫻低聲說道。 　　風衣男也聽出了風間落櫻語氣中的憤怒：“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是......”風衣男慢慢的脫掉了頭上的大帽子。風間落櫻看到那張臉時，剛剛平復的心情便又波濤洶湧起來，她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任憑著身體順著樹乾緩緩坐到地上。 　　就算是借著微弱的月光，風間落櫻也不會認錯，不光是風間落櫻，這個世界上活在那一年的所有人都不會認錯，這個幾年前把世界攪得天翻地覆，全世界一同見證他死亡的： 　　紅炎矢一。